第408章 搶班奪權
李郎中不是保守派的郎中。但面對公主和大將軍的病情他一籌莫展。都只能以保命為準。他以前不相信天賦運氣這件事。可是如今他卻不得不研究楊廣為何小小年紀如此霸道。竟然連華佗的麻沸散都有。
如果不是情況所限他恨不得立刻跟楊廣坐在一起討論醫術。其實他跟巢元方那個有幾分相似。只不過他是軍醫。經驗和心裡都要比巢元方還要強大。軍醫和普通郎中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李郎中在這府里十年他又怎麼不知道公主的脾氣。所以故意把口氣加重一些。平原不會懷疑李郎中的醫術。她只有聽從。但是對於他一口一個楊廣的湯藥十分不滿。
「你難道就這點本事。要是不行我立刻換人。」平原剛才已經忍了羅通很久。現在她絕不會再忍李郎中。
李郎中立刻規規矩矩跪地求饒。「奴才天生愚鈍。學藝不精。不能治好公主殿下的病症。甘願告老還鄉退出杏林。還望公主殿下成全。」
這話對於一個幾十年經驗的老軍醫 無疑是最殘忍的。更殘忍的是他自己要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這就等於自己否定了自己的一生。
平原本來火很大。可一聽李郎中如此說心裡咯噔一下。難道真的很難診治。她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羅通。
羅通立刻上來說話。「公主殿下。李郎中一直責備自己。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一直在查醫術找古方甚至親自試藥想著給您診治。現在公主殿下鳳體安穩。就讓他將功贖罪繼續試藥也好。」
羅通的聰明之處在於他如此說兩個人都能下來台。都能走出眼下的尷尬。平原明白這病不好治需要時間。但保命沒有問題。李郎中知道羅通如此說一方面是因為大將軍那面更需要自己一方面他李郎中在幽雲十六州軍中頗有名聲。
剩下的關於試藥什麼的。羅通肯定要從中跟楊廣協調了。這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其實正如羅通所說。現在他十分上火十分懊悔。比他自己得了大病還難受。身為一個知名郎中竟然治不好主子的病。這是他最大的不甘願。
平原長長出了口氣。她的體力在幾句話之間消耗很大。她這才明白為什麼杜美月沒有貼身監視了。因為沒必要。反正她很清楚她的身體已經垮了。她只需要遠遠的看著就行。
羅通和李郎中退了出來李郎中這才敢問。「羅將軍是否已經找楊廣談過。」羅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給了句：這事我來處理。你這幾天就睡在大將軍外間每隔一個時辰就進去診治。務必先保住清醒保住性命。否則你自己的人頭也難保。知道么。」
李郎中聽了並不害怕。他只是一臉落籍。「羅將軍放心。真要救不回大將軍我願意以死謝罪。公主那邊楊廣的那劑藥方我有。只是那劑藥方怎麼看都是暫時平復用的。要想徹底治癒肯定需要另外的藥方。我正在摸索……」
羅通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非常時刻。我跟你一樣都是把腦袋別再褲腰上過日子。如果你能穩住大將軍和公主的病情。我才有精力處理楊廣這面。」
李郎中禁不住感慨。「唉。還是大將軍先見之明。如今這幽雲十六州要不是有羅將軍你恐怕早就亂作一團不知所措了。那樣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就有機可乘了。」
軍醫就是軍醫。他不光是個郎中。跟著南征北戰幾十年本身對眼下形勢也有著敏銳的見解。然後他咬了咬牙。鬍子在風中飛舞。「羅將軍。要不小人去求求楊廣。小人只是個郎中而已。郎中就要救人。郎中為了救人去求人情由所原。這總比羅將軍去求他要好。否則楊廣一定藉機刁難或者提些過分的條件。楊廣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羅通以前對這個長鬍子老軍醫並不太在意。只知道他包治百病為人低調。可是現在看來卻不那麼簡單。他說的話都很有道理而且看的很准。
可是他也在考慮。真要讓他去求楊廣么。楊廣會給他面子。顯然不可能。楊廣豈是將手裡優勢輕易讓出的人。
另外一點。他也在動心。這的確是他最好上位的機會。如果於翼和公主重新恢復健康。憑藉兩人的體質。再強勢個20年不在話下。那時候他都快知天命了。他就真是給於翼當了一輩子的狗。他不甘心。
而且於翼那些劣跡沒人比他知道的更多。於翼的確文武全才志軍有方。可他的私生活同樣花天酒地奢侈迷亂。尤其是近3年更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而且於翼的心思他清楚。但他始終覺得於翼這樣做無疑跟范陽郡的令狐華鋒一般。到了最後不但得不到好處而且還會被幾家聯合做掉。
要是他他會怎麼做呢。
要是他他絕對會選擇目前最強勢最民心所向的一方。現在幽雲十六州的實力不弱。可幽雲十六州幾乎都是重要的邊防重地。真要發動至少需要保持5萬兵力在邊界線上。而且強如突厥隨時會南下奪去侵佔。『
這點地理上的重要反而成了幽雲最大的劣勢。相對并州造反的尉遲迥就沒有這個問題。因為并州不是邊關沒有太多邊境防禦的壓力。
那麼像高保寧那樣投靠突厥么。突厥的確足夠強大。可突厥狼子野心言而無信一直虎視眈眈吞併大周。那幽雲最後的結果一定很悲慘。因為突厥人佔領后不會再把如此重要的城池放在漢人手裡。
投靠尉遲迥是個好機會。可現在這條路基本已經堵死。尉遲惇的人頭掛上并州城樓之時就是并州與幽州徹底決裂之際。這才是楊廣最釜底抽薪的地方。
而幽州軍馬一向備受百姓愛戴的原因無外於這些年的鐵血抗擊突厥。人民安定不受侵犯能過安靜日子。這才是民心。一旦他們引兵突厥即便短時間內成功也絕非長久之計。定然背得百年罵名。到時候突厥再為了平息征伐之地的民怨拿他們開刀。那就真下地獄了。
本來於翼的按兵不動坐山觀虎鬥各方面都稍微聯絡一下的計劃不算壞。但楊廣來了一下子將這些平衡全部破壞。因為平衡對於楊家不利。現在想來所有事情。癥結竟然都重新聚集在楊廣身上。
那他真的要搶班奪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