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一見傾心
這個比賽來的草率開始的也草率,氣氛與其說是劍拔弩張,倒不如說是其樂融融的,眼看著自己這邊的風箏快要被陸望舒和莎莎的風箏趕超過去,眼看沒有救了,西洋王子便索性破罐子破摔,壞笑著拽著繩子跑向了陸望舒的風箏那邊。
吳文一看也明白了西洋王子的意思,既然贏不了那就同歸於盡吧,吳文無奈的一笑,隨即便想要幫著西洋王子攔住兩個人。
陸望舒哪能被他們兩個攔住,於是將風箏線交給了莎莎掌握著,而自己則拉起了莎莎的手腕跑了起來。
這場景實在是你追我趕的可笑,莎莎忍不住一邊跑一邊笑了起來。
這時的陽光正盛,莎莎的角度望過去,陸望舒的臉逆著光,手正抓在她的手腕上。
陸望舒的臉就像從天而降的神祗一般,莎莎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雖然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但是兩個人的體溫還是互相傳遞到了對方的皮膚上。
莎莎漸漸加快的心跳通過脈搏傳送出這個信息。
陸望舒很快也感覺到了,於是他回望過來,手掌向上挪,終於不僅僅是握著莎莎的手腕,而是同莎莎兩人十指相扣。
莎莎看見陸望舒眨眨眼朝她笑了一下,神情繾綣仿佛注視著自己此生最重要的東西。
莎莎也十分動容,緊緊的回握住了他的手,兩個人的心跳漸漸的趨於統一。
這時吳文捅了捅西洋王子,示意他看兩人相握的手掌,西洋王子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心下也了然,於是兩個人追趕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不想去破壞屬於他們兩個人的這種氛圍
但最後令人沒想到的是,西洋王子與吳文雖然慢了下來,可紙鳶被天上的風一吹,竟朝著陸望舒兩人的紙鳶蹭了過去,兩相碰撞的一刹那線就斷了,隻見紙鳶像被箭射中了的老鷹一般直直的墜進了旁邊的樺樹林中。
西洋王子與吳文結結實實愣住了,誰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陸望舒看了笑的直打跌,“你看啊,便是老天都知道你們耍壞,替我們收拾你們呢。”
吳文蹲下去收拾從空中掉落下來的線,西洋王子倒是很奇怪的拽著線斷開的地方仔細的看,“怎麽隻有我們的線斷了?不合規矩的,我不信,給我看看你們的線。”
說著又追過去要看陸望舒手中的線。
陸望舒躲著不給他看,“你看你,怕不是又要耍賴,趁機想把我們的紙鳶也碰下來吧,”於是扯著嗓子喊吳文,“吳文快過來管管他。”
吳文把線正好拾掇好了,聽見了便笑著道,“太子殿下怎麽話說的,我也不服氣呢,同王子殿下一個想法。”
說著吳文這邊也追了過去四個人又是一頓你追我趕。
幾個人打鬧了一會兒,西洋王子與吳
文大大方方認了輸,承諾今天晚上回了寧王府之後的晚飯由他們兩個人來做,然後就一起去樺樹林裏撿被遺忘了很久的紙鳶去了。
兩個人離開之前還看了一眼即使在追逐中也還是沒有放開的陸望舒與莎莎的手,兩人對視笑了一下,也就趕緊離開盡量給兩個人製造獨處的時間了。
可他們兩個雖然走了,阿武可還在當場待著,阿武也不是沒眼力見兒的人,於是也想著尋個理由避一下的好,免得當了礙事的人,平白惹得人嫌惡。
阿武想得不錯,可是自己的腳卻怎麽也挪不開步子,就像是自殘一樣,哪怕知道自己會受傷可是還是不想離開。
就當是為了讓自己死心吧,阿武這樣想著。
陸望舒兩人目送著西洋王子他們去找紙鳶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裏,也沒太膩在一起,隻是陸望舒將莎莎的手拿起來,問她有沒有跑累。
莎莎搖搖頭,“當然沒有,不要把我當成嬌氣的大小姐呀。”
陸望舒把她的手湊到進前,“可是你就是我的大小姐啊。”
莎莎笑得十分幸福,阿武見狀終於忍不住轉身離開了,他也終於知道了莎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知道自己應該徹底死心了。
過了許久,陸望舒忍不住自言自語的道,“他們怎麽去了這麽久還沒回來。”
莎莎道,“許是紙鳶落地時正巧掛在了樹上嗎?我看兩位都不像會輕功的樣子。”
陸望舒覺得是這個道理,於是便道,“我找過去看看他們出了什麽狀況,你在這裏等我好了。”
莎莎應了一聲,陸望舒便向西洋王子他們離開時的方向走過去了。
這時阿武遲疑著走了過來,在她身後輕輕的喚了一聲,“莎莎姐。”
莎莎回過頭,這些天她心情好多了,連帶著語氣都輕快不少,“怎麽了阿武?見你一天都沒什麽精氣神的樣子。”
阿武搖搖頭,試探的問道,“莎莎姐,真的很喜歡望舒大哥啊。”
於是莎莎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溫柔了起來,“啊,是啊,我想這種感情是一輩子隻能有一次的,可能在他之後,我再也不會有這種心情了。”
阿武聽後便有些釋然了,歎了口氣。
莎莎疑惑的看過來,“今天看你一直都不太開心,怎麽了麽?”
阿武聞言搖搖頭,“我就是替莎莎姐覺得開心而已,已經不用為你擔心了。”
莎莎笑得甚是開心,似乎也為阿武對自己的祝福感到開心,她同自己這個並沒有什麽血緣關係的弟弟道,“我現在的願望就是能和望舒哥哥一輩子平平穩穩的走下去。”
阿武沉默片刻,很是真誠的道,“我的願望是希望莎莎姐能夠幸福。”
等西洋王子和吳
文找了許久將紙鳶找了回來時,陸望舒他們也將東西收整好可以上路離開了。
同來時一樣陸望舒與莎莎在前麵共乘一個馬匹,其餘三人跟在後麵。
阿武的心情低落的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吳文打馬到他身邊,“阿武兄弟怎麽了?眼見著就蔫了。”
阿武搖搖頭,“沒什麽的,隻是看透了許多東西。”
吳文見阿武沒有細談的意思,於是也不想探究別人的私事,隻能廖廖安慰幾句便罷了。
五個人一起回了寧王府,西洋王子與吳文借了王府的廚房一用,隨後便一起埋頭進了廚房中,說是要把這些天來在旅途中所見所聞的一些糕點樣式都複刻出來。
陸望舒知道這兩個人對糕點的癡迷程度極深,便隨了他們兩個的意思吩咐人準備好了材料就不用去打擾他們了。
阿武眼見著兩個人相攜去了別處,他自己便也離開了,詢問了下人後去找寧王爺了。
寧王爺驚異於自己這個養子會在除了功課之外的事情上主動找自己,心下疑惑的見了他。
阿武進屋見了他先行了禮,寧王爺趕緊教他起來,問他來所為何事。
阿武遲疑了一下,“我隻是想,先前王爺找我說的那事我考慮好了。”
寧王爺一愣,問道,“如何?”
阿武咬咬牙,下定決心了般的道,“我想,一切聽從寧王爺與王妃的安排,我願意擇一良人訂婚,先將婚姻大事定下來,以此報答寧王爺與王妃的養育之恩。”
寧王爺倒是沒想到阿武會突然這麽豁達,要知道為著這事寧王爺不知道明裏暗裏隱喻過多少次這件事了,可是阿武不是裝傻就是敷衍過去,怎麽也不肯直接麵對這些問題。
如今他放棄倒是肯放棄了,可是寧王爺卻有點不敢相信了,隻怕是這個養子受了什麽刺激,於是遲疑的問道,“阿武可是出了什麽事,你大可說來與我聽聽,我雖然不見得能有什麽辦法,可好歹比你們多活二十幾年,也能給你些建議。”
阿武沒想到向來冷淡的寧王爺會對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於是也有點感動,於是更加畢恭畢敬的道。
“我今日,同太子殿下等人外出遊玩,見著了莎莎姐與望舒大哥分外的要好,隻道是莎莎姐終於找到了值得托付一生的人,我想,既然莎莎姐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歸宿,那麽寧王爺與王妃最後掛念的也就隻有我了,我不應該讓王爺一直掛心,應當早日定下來才是為孝之道。”
這樣說寧王爺也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孩子是看見陸望舒與莎莎兩個人郎情妾意的樣子受了打擊。
但這樣也算是讓阿武徹底放下了不該想的事情,於是寧王爺道,“這樣也好,不過我也不希望你隻為了成
家而斷送了幸福,我與王妃不為你做決定,那些與你有意的女孩子們,你自己相處之後做決定吧。”
阿武分外感動,隻道自己雖然放棄了這些年來對莎莎的愛意,可是回頭卻發現了王爺與王妃對自己的關心,不覺心中又暖了幾分。
“我更想早日習得了許多我該學的知識,來年春闈時考取功名報答寧王府。”
寧王爺卻是搖搖頭,“你能有這份心我很高興,但是你要記得,這些都是為你自己掙的,你要為了你自己的幸福而用功。”
寧王爺這番話說的阿武分外感動,他從來沒想過其實寧王爺是如此為自己著想的。
於是剩下的幾日,阿武為了避免自己目睹兩人之間的情愫更加傷心,也為了讓自己盡快的從以前的感情中走出來,也就不再同他們四人一同進出了。
而是專心學習自己該學的課業,希望開年開春參加春闈考取功名報答寧王府的栽培養育。
在此之間也順著王妃的意思見了不少人家的女孩子。
可是來來回回見得如花般的女孩子也不少,總感覺卻是千篇一律的差了點感覺。
於是漸漸的阿武也不再指望著在這件事情上得到什麽突破了,畢竟就如同寧王爺說的,情愛上的事情,終歸是不能湊合的,這可是自己一聲的幸福。
這日阿武再次婉言謝絕了一個女子的示好,說起來這些女孩子全都是閉月羞花之貌,阿武不吝讚美的誇獎了她的美貌,可是怎麽也想象不了自己同她生活一輩子的畫麵。
阿武於是想,可能這種隻憑一麵之緣便可以在心中走完一生的情愛是不會輪到自己的身上的。
阿武有些鬱悶,便孤身一個人走去了河邊散心。
這時已經是盛夏了,雖然已經時近黃昏了,可是柳樹上的蟬仍然片刻不休的叫喚著。
阿武被叫的有些煩悶,隻身站在柳樹下思考人生就已經是令人覺得不悅至極的事情了,可偏偏此時還有這畜牲來煩人。
阿武便從地上取了一顆石子,抬頭聽聽樹上的聲源,向著一個方向彈了過去。
蟬嘶啞的吼叫聲停了一瞬,轉眼就更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阿武氣極,抬腳朝著一棵樹踹了過去。
蟬索性撒了泡尿正巧落在阿武肩膀處的衣服上。
阿武無能狂怒,又後知後覺的覺出自己的行為實在是幼稚的有些可笑的,於是很怕若是有別人看見怕不是會以為自己是個癡傻的,左右相顧之間,見沒有人,便悄悄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從前麵一些的一棵樹後傳來一陣爽朗如銀泉般的笑聲。
阿武一驚之下連忙惱羞成怒的抬頭去尋是何處傳來的聲音。
就見一個人從河邊一個一人合抱粗的柳樹後麵走了出來,那人
身形略顯清瘦,可卻是頎長挺拔,卻是難怪可以被那棵柳樹擋得住身形。
那人一麵笑一麵走出來,潔白的扇麵一展,“我可不是有意偷聽,”說著指了指柳樹,“是我先來的,不過我還是聽了全程,抱歉,隻是小兄弟實在有趣,讓在下很有結識的興趣。”
夕陽橙紅色的光映照在那人側臉上,實在是好看,阿武一時之間有些愣神,心道,“誰說一見鍾情的感情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