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無窮無盡的辛苦
“既然你們倆已經決定留在進士院了，那就好好幹，我期待你們兩個的表現。”
說完魯考官便走了出去，周圍的進士也慢慢散開，準備開始工作手術，小滿看了看他們手中的文書，便覺得十分羨慕，要知道自己在吏部的時候，便是從事整理文書的工作。
如果是自己來，定是比他們強上一百倍的，可偏偏被派去掃馬廄，實在是令自己火大了。
蘇小滿走到馬廄麵前，便聞到馬廄裏麵撲麵而來的一股臭氣，隻看到裏麵的馬都已經幾個月沒有洗澡了，光是靠近，那味道便已經讓人覺得作嘔了，更何況還要裏裏外外的清洗一遍。
雖然說蘇小滿以前也是在桃源縣的村子裏麵長大的，可是也沒有吃過這樣的苦，加上已經嬌生慣養多年，十指不沾陽春水，這下讓她吃這樣的苦，實在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於是她便蹲在馬廄旁邊，開始發呆，想著自己下一步到底應該怎麽辦。
馬廄旁邊很潮濕，小滿覺得自己身上也沾染上了腐朽發黴的臭味，這味道不停地充斥鼻腔，讓小滿紅了眼眶。
杜月被魯大人派到門口擦鞋，剛開始的時候他坐在門口還沒有幾個考生願意接近他，過了一會兒這些考生發現，魯大人好像的確是想刻意羞辱杜月。
於是這些考生便也不再含蓄，直接把髒了的鞋子放在了杜月麵前，對杜月說道：“狀元郎，幫我們把鞋子洗幹淨一點。”
杜月看到這些考生鄙視的表情，心裏麵雖然有氣，可是還是默默無聞的把他們的鞋子接過來，浸在水桶裏麵，然後再用刷子刷幹淨。
看到這杜月居然是一個如此懦弱的小孩子，這些考生們便更加肆無忌憚的侮辱他，甚至把鞋丟在他的臉上。
“看你考個狀元也沒什麽用，這輩子也隻能洗鞋了，不像我們還有一大堆文書要處理，我們就先進去了，待會兒要是鞋子晾曬好了，記得給我們送到裏麵來。”
說完這句，考生便嘻嘻哈哈，成群結隊的離開了，杜月看著這水桶裏麵的鞋子，裏麵還散發著微微的腳臭味，便覺得心裏麵十分委屈。
要是讓父母知道自己在上京城中了狀元，卻過著這樣的生活，還不知道父母的心裏，要如何憋屈呢。
這小滿在馬廄旁邊坐了許久，還是覺得自己不願意打掃這肮髒的馬廄，隻看到一個男人，穿著碧色的衣服走了過來。
小滿看了看他，年紀好像跟自己差不多大，長得倒是十分的俊朗，隻是眼神無比的冰冷，詭異的看著自己。
小滿看了看自己身上、臉上，也沒有什麽髒東西，穿著打扮也不奇怪，於是便朝著這男子問道：“這位兄台，不知道是什麽事情，為何你一直盯著我看？”
隻看到這男人那幽幽的說道：“我是這次的科舉的第四名，我名叫師頤真。”
小滿看了看他，雖然說外麵穿著跟自己一樣的進士服，可是手上卻帶著一個名貴的綠玉扳指，想來應該是哪個世家貴族裏麵的子弟，能憑自己的真本事考到進士的第四名，也算不錯了。
於是小滿便對他說道：“原來你是第四名，真是厲害啊。”
可沒想到小滿的話剛說出口，這師頤真好像是受到了什麽侮辱一樣，眉毛瞬間就糾結在一起，對小滿說道：“你知道我寒窗苦讀了多少年,本來我有絕對的信心，我可以當上前三甲的，可是沒想到被你這個女人奪走了我的名次，你簡直就是可恨之極！”
小滿本以為這師頤真是來跟自己示好的，沒想到卻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來刻意為難自己，於是這會兒對師頤真態度也冷淡了下來。
“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這考試都是自己平均本事考出來的，什麽奪不奪的，你若是有本事，這探花的位置自然也是你的，隻不過是你自己實力不夠罷了。”
聽到小滿這麽說，師頤真就更是生氣，對小滿的說道：“我就是看不慣你這樣的女人。一個女人參加什麽科舉。就算是以後為官了，也不能造福百姓，你想當官，不過就是一時興起罷了，這樣不負責任的行為，我絕不認同。”
師頤真說完，好像還覺得自己心中的火氣沒有發泄幹淨，於是並有狠狠的抽打了一下馬廄裏麵的馬。
馬匹被師頤真打了一下之後，立刻變得激動了起來，在馬廄裏麵東跳西跳，讓本來就雜亂的馬廄一時間變得更加的混亂。
隻看到那上麵還沾著糞便的稻草到處亂飛，裝水的木桶也被踢倒了好幾個。
看到師頤真這樣故意的搗亂，小滿自然是覺得十分的生氣，師頤真冷笑了一下對蘇小滿說道：“魯大人都說了，打掃馬廄就是你的工作，你還不抓緊時間，如果你敢偷懶的話，我便立刻去跟魯大人報告。”
蘇小滿咬緊嘴唇，她本來一直對打掃馬廄這件事情下不定決心，可這會兒被師頤真這麽一激，自己偏好好幹，打掃出一個又幹淨又整潔的馬廄，讓他們之前好好瞧瞧自己的實力。
於是蘇小滿便拎起了旁邊的水桶，到井邊去打水，師頤真看了看她這個可笑的樣子，心裏麵也覺得滿意多了，於是便離開了又髒又臭了的馬廄，回到了房間裏麵，開始處理起自己的文書。
要說小滿個子本就小，力氣也不大，滿滿的一桶水，她竟然是拎不起來。
小滿也沒有想過，打桶水居然都是這麽累人的事情，等到小滿慢悠悠的把這水桶拖到馬廄旁邊，就已經累得滿頭是汗了。
小滿找到了一個刷子，先把各處散落的稻草，用掃把掃到一塊，要說這就馬廄到處青苔，還有各種油膩的物質附在地板上麵，讓小滿看著都覺得惡心。
可是她想了想剛才師頤真對她的侮辱，便覺得心中有一股火氣，支持著她把這些事情幹下去。
等到了傍晚的時候，考生們已經處理完手上的工作，可以回家了，隻是杜月和小滿卻還在幹著體力活。
看著夕陽灑進了院子裏麵，這兩人的心中都覺得十分的惆悵，也不知道這些事情什麽時候才可以幹完。
小滿這時候馬廄已經打掃了一半了，看上去沒有之前那麽髒亂，可是這馬廄還帶著惡臭的味道，這讓小滿十分的煩惱。
杜月把洗好的鞋子晾曬之後，便來到馬廄，看到小板整個人臉色蒼白的蹲在馬廄，旁邊便連忙跑了過去。
“小滿，你沒事吧，要不要我來幫你？”
小滿搖了搖頭，她也知道杜月洗鞋子洗了一天，已經夠勞累了，這會兒又怎麽能讓她來承擔自己的工作。
我“沒事，不就是清洗馬廄嗎，我明天應該就做好了，等到明天我做好之後，我就讓魯大人給我們分派新的工作。”
說到這句的時候，小滿還特別勉強的麵對著杜月擠出了一個微笑，可杜月心中也知曉，魯大人對他們的態度極其差，就算是他們忙完了這樣的工作，明天還有其他的體力活等著他們。
他們想通過這進士院的考核，恐怕要比別的進士多付出百倍的努力了。
隻看到這時候一個男人無聲無息的站到他們身後，感受到目光的注視。
小滿轉過頭去，發現魯大人正板著臉，盯著他們兩個，這可把小滿嚇得不輕，連忙站起來對魯大人說道：“魯大人，這馬廄我已經打掃到一半了，明天就能完成。”
魯大人看了看馬廄，也不說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冷冷對蘇小滿說道：“馬廄沒有打掃完，就明天再說，你們兩個先給我過來，我有工作交給你們。”
小滿聽到魯大人這麽說，心中便覺得十分的絕望，要說自己今天勞累了一天，隻想著可以回到陸宅好好休息休息，最好能讓珍珠和小蘭給自己做點吃的，泡一杯熱茶，驅散一下今天的疲勞。
可沒想到這魯大人居然還還要把她跟杜月留下來做別的工作，這簡直就是太沒人性了。
可是就算是小滿心中再不滿，也不敢直接當著魯大人的麵具說出來，隻能乖乖的跟著魯大人進到內殿。
魯大人指了指一堆文書，對蘇小滿和杜月說道：“你們現在就把這堆文書給我整理了，什麽時候整理完，什麽時候再回家睡覺。”
小滿看了看這文書堆得高高的，就算現在開始整理，熬個通宵也不一定可以處理得完。
她連忙對陸大人說道：“這不是別的進士的工作嗎，為什麽我們都已經幹了體力活，卻還要來處理文書？”
魯大人冷笑了一下，覺得蘇小滿說這話實在是太可笑了。
我“什麽時候說過體力活就是你們的工作？你們既然身為進士，就是未來造福百姓的朝廷命官，如果基礎處理文書的工作都做不到的話，那你還憑什麽擔任朝廷命官？”
魯大人說的話也有道理。可是這時候小滿已經覺得自己的手臂微微發酸，小腿有了抽筋的征兆，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打起精神處理文書。
但是看了看魯大人鐵青的臉色，自己的拒絕的話卻是怎麽都說不出口，隻能違心的點了點頭。
是，魯大人，我們今晚一定完成這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