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小鎮
兩人的速度極快，攔星截月，不一會兒便來到了數千裏之外。
“好了，這裏應該算安全了。”蒙麵人帶著塵羽禦劍降落下來，道：“有空就到我老家蓬萊去坐坐，那邊的人很好客的。”隨後踏上長劍衝向天際。獨自離去。
“什麽人啊，就這麽把我扔在這荒郊野外。”孤塵羽對著天際嘟囔，這是一片茂密的山林，所生長的古樹都有幾百米高，遮雲蔽月，讓這裏一片烏黑。
雖然已經逃離了古殿的那片區域，但塵羽依然不是很放心，那五個大人物的修為極其高深，若真的追了下來，自己根本無法應對。
他簡單的休整了一下，踏上長劍繼續向遠方飛去，直到兩天後，他飛馳了至少有一萬多裏路才停了下來，長鬆了口氣，心中漸漸平靜了下來，料想就是那五位強者的實力再強也不能在萬裏之遙捕捉到他的氣息，追擊到他。
此時以臨近深夜，雲朵遮蔽了星辰明月，格外的黑暗，能看到前方有隱約的燈火點點，是一座規模不算太大的小城，塵羽覺得已經到了足夠安全的區域，沒必要再逃遁了，他從長劍上跳了下來，徑直朝著小城走去。
來到近前發現，這裏隻能算是一座小鎮，大概住著幾千多戶人口，此刻大多數人都已經進入夢鄉，隻能少數的燈火還在閃耀。
孤塵羽走近小鎮，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終於在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裏發現一戶沒有休息的人家。
這是一家非常小的小麵館，裏麵擺著三張八仙桌，看起來估計有些年頭了，桌麵都被擦抹的出現了光澤。雖然狹小簡陋，但卻收拾的非常整潔幹淨，看起來古色古香，可以看出主人家的細心。
“店家，給我來碗水餃，不要放蔥花。”
這裏的店家是一個頭發發白的老人，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堆滿了皺紋，看起來飽經風霜，身上的衣服也打了不少補丁，看起來他們的生活狀況不是很好。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這麽晚在外麵獨自行走，多少讓店家有些驚異，但他還是帶著慈祥的笑容回應道：“好嘞，請稍等片刻。這就給您做。”
這家麵館實在太小了，老人家的生活條件也不是很好，自己既是廚師又是夥計。店家雖然看起來老邁，還駝著背，但幹起活來，手法十分熟練，如行雲流水般，不一會兒便把一大碗水餃端了過來。塵羽看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也不顧形象了，當即狼吞虎咽了起來，口齒不清的稱讚，道：“店家你這的水餃也太好吃了，嗯，湯底也非常好喝！”
“慢慢吃，不夠我再給去給你做。”老人家帶著笑容道。
他看塵羽的穿著並不像是普通人，但卻如此狼吞虎咽，麵容也有些許憔悴，滿頭黑發看起來也有些時日沒有梳理了，非常雜亂，猜想應該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吧，老人家不禁心中輕歎：這年頭誰能有好日子過啊！
“爺爺……您怎麽還沒有去休息呀？”
就在這時，一個隻有六歲大小的小女孩帶著睡意，輕揉著眼睛，從屋裏麵走了出來，她身上的衣
服也都打著補丁，穿著非常的樸素和簡單，梳著一個馬尾頭，長的很是可愛，一張小巧玲瓏小臉蛋讓塵羽很想上去捏一捏。
“等下就關門了，你先回去睡吧。”
小女孩看到塵羽正在狼吞虎咽著的水餃，眼神有些移不開，悄悄地咽了一口口水，乖巧的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朝屋內走去。
而此時，塵羽也將一大碗水餃消滅幹淨，連一滴湯都不剩，站起身來，道：“老人家，多少錢？”說著他朝懷裏掏去，但隨後卻有些尷尬，林家大小姐給他的一百兩白銀居然被他給弄丟了……
“小兄弟是沒帶錢嗎？”老人家飽經世故，一眼就看出了塵羽的難言之隱。
“這個……怎麽說呢，本來是有的，結果被我給弄丟了……”塵羽尷尬的抓了抓頭發。
“你們這些壞人！”剛打算回屋的小女孩衝了出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頓時擠滿了豆大的淚水，伸著小手指著塵羽，道：“你和那些壞人一樣，就知道吃白食，就知道欺負我跟爺爺，我們自己都快吃不上飯了！”
說到這裏，小女孩小嘴一撇，長長睫毛一顫，豆大的淚水從眼眶中滾落下來，小巧玲瓏的臉蛋上沾滿了淚水，她用帶著補丁的袖子不斷擦抹著雙眼。
顯而易見，他們的生活狀況真的不是很好，平日間也經常受到街坊欺負。
“不是的，小妹妹你先別哭啊，不是你想的那樣，哥哥我是……”塵羽一陣尷尬，他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更何況是一個小女孩？急忙上前，手忙腳亂的幫小女孩擦掉臉上的淚花。
“小兄弟不用在意，我能看出來，你和那些無賴不同，肯定是真的忘帶錢了。”滿臉皺紋的店家將小女孩抱在懷中，安慰道：“檸檸莫哭，爺爺明天再去衙門告發那些壞人的，沒事的。”
“可是，爺爺……”小女孩又委屈的哭了起來，道：“您都去幾趟衙門了，那些人都不在乎我們的死活，跟那些壞人一樣，天天這樣下去，我們該怎麽辦啊……”
看到這一老一少的生活如此困破，再加上這些對話，塵羽頓時有種心酸的感覺，他的心被深深的觸動了一下，他的鼻子竟然有些發酸。
他也是從普通人一路摸爬滾打挺過來的，這種事情他也不是沒有經曆過，他能感同身受，這就是平凡普通人的生活，充滿了心酸與苦楚，這一老一少的親情讓他產生了久違的感動。
“小妹妹你先別哭，我雖然身上沒錢，但還是有些東西可以抵押的。”孤塵羽從袖口中掏出一枚有手掌大的令牌，閃爍著銀輝。
“這是神鐵，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店家搖頭，道：“誰都有困難的時候，這個我清楚，隻要小兄弟下次路過時把錢補上就好了。”
塵羽不禁感歎，老人家的生活如此艱辛，卻還能有如此品格和風骨，讓他有了一絲敬意，道：“您就收下吧，這東西我們門派中還有一大堆呢。”
“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要。”店家的手上布滿了老繭，將令牌推了回來。
塵羽
見老人家如此推拒，也隻好將令牌收了回來，道：“既然你不要，那我就留下來替你們幹活，把錢還上去我就走。”他現在也沒什麽去處，見老人家的生活如此困難，還經常有街坊無賴過來吃白食，決定留下來幫他們。
小女孩低頭掰著小指頭，嘟著嘴巴小聲道：“我們自己都快吃不上飯了……”
塵羽憐惜的摸了一下小女孩的頭，帶著笑容，語氣溫柔道：“哥哥可是個修煉之人，是可以不用吃飯的，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可是你剛才還……”小女孩鼓著一嘴，把後麵想說話給咽了下去，扭過頭不再看著塵羽。
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塵羽還是能明白小女孩的意思，說著自己不用吃飯，剛才還狼吞虎咽吃了一大碗水餃。
他抓了抓頭發，一臉尷尬，給小女孩解釋了起來，但小女孩扭過頭不想搭理他。
“老人家你就讓我留下來幫忙吧，我現在無家可歸也不知道要去往何處，我絕對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塵羽誠懇道。
“你沒有家？”小女孩回過頭來，一臉吃驚，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涸，正仰頭看著他，稚嫩的小臉上多了一絲同情的神色。
她扯著衣袖，咬著嘴唇，像是在做什麽艱難的思考，過了許久之後她才小聲開口道：“大哥哥既然沒有家，那就留下來吧。”可以知道這是她做了許久思考後才做出的決定。
她和老人家兩人孤苦伶仃，每天還有一群無賴過來吃白食不給錢，他們自己都快吃不上飯了，這時還要多加一個塵羽，就多加上了一層負擔，她不想讓爺爺太過勞累，但是想到孤塵羽自己一人無家可歸，要在外麵流離失所，純淨的心靈又有些不忍心。可以想象她一個隻有六歲大小的小女孩，是做了多大的內心掙紮才做出的這個絕定。
“放心，大哥哥不僅不會給你們增加負擔，還會保護你們的，相信大哥哥，好嗎？”塵羽微笑著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語氣從來沒有這麽溫柔過。
最終，孤塵羽留了下來，老人家在後院給他收拾出一間房間。
半夜裏，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最後起身，坐在門口上，仰望著星空。此刻，天上的雲朵已經消散，一輪明月高掛在蒼穹之上，灑落下瑩瑩光輝，一顆顆星辰在輕輕的閃爍著。
他此時感想萬千，老人家和小女孩之間的親情讓他既渴望而又羨慕，他是個孤兒，父母在他幼年的時候就拋棄了他，他從一個三歲小孩一路摸爬滾打的活到了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親情是什麽，如果真要說的話，他唯一的親人便隻有老頭了，這是無可替代的，因為是老頭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老頭，你可一定要撐住啊……”塵羽仰望著星空，一陣嘟囔，他不知道鎖妖塔裏的那股力量究竟有多恐怖，但從老頭當時的神情來看，他也能大概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五靈珠啊五靈珠，你究竟在哪啊……”塵羽仰躺了下去，他到現在還沒有五靈珠的一點線索，連要從哪尋找都沒有一點頭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