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自首

  雖然薑蕪覺得有點奇怪,但這畢竟也是人家的事情,薑雪蘭的生母是陳姨娘,陳姨娘是生怕徐家不肯要薑雪蘭,態度卑微的就快低到塵埃裏去了。


  她這麽想著,卻在出門的時候看見了玉先生。


  其實她和玉先生之前也並沒有很熟,兩個人的關係也隻是第一次的因為案子到後麵的老師學生關係,這兩個關係哪怕是加在一起,薑蕪對他也沒有多大的興趣。


  她正打算走過去打個招呼,卻忽然看見徐晗的奴婢杏兒跪在他麵前,很是恭敬的樣子,因為他們兩個的位置是在一個假山的邊上,所以基本上看不到,兩人說了什麽聽不太清楚,她隻能看見杏兒的神色似乎十分虔誠,就好像是……就好像是薑雪蘭提到紅玉的那種眼神。


  玉先生這個人真的很奇怪,好像所有人都喜歡他,甚至不管是男是女。


  最後,玉先生稍微矮身,然後摸了摸杏兒的頭發。


  杏兒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接著起身走了,薑蕪一直躲在暗處,見到杏兒已經走了,才略有沉思的轉過身,結果剛要轉身,身後便覆上來一個溫熱的身軀,薑蕪來不及反應,那人便捂住了她的嘴巴!

  薑蕪下意識慌張,她正要掙紮,摸到了那人的手,卻又覺得莫名有些熟悉……


  “唔…大人?”薑蕪震驚了,傅珩這是抽什麽風啊,有話不好好說,非得跟這演鬼故事。


  結果身後那人沒說話,薑蕪才察覺到不對。


  直到那人鬆開手,神色複雜的看著她,薑蕪一回頭,才發現這人是周顯恩。


  完了,尷尬了,認錯人了。


  她撓了撓腦殼,尬笑兩聲:“周大人回來啦,什麽時候回來的?”


  周顯恩默默道:“上山的時候,我就站在傅大人身後,隻是你沒看見我罷了。”


  薑蕪心裏其實也覺得有點奇怪,但是她覺得傅珩和周顯恩的關係本來就不錯,說不定在他們眼裏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呢,她笑道:“那是雨太大了沒看清,你怎麽瘦了這麽多呀,之前外派的時候沒吃到好吃的嗎?”


  周顯恩看著她清麗的臉,幾個月不見,小姑娘在侯府裏吃的穿的都好了些,就連皮膚也是瑩潤雪白,漂亮的不可方物,就連身段好像都抽條了一些,周顯恩垂下眸子心想,哪裏能吃到好的,旁州又不是什麽好地方,不過這些他都習慣了。


  身為錦衣衛,哪裏是錦衣玉食長大的,每一個錦衣衛,都是用了幾十年的時間來辛苦練功的,吃樹皮睡樹幹,什麽苦沒吃過呢。


  也就這個小姑娘,居然會關心她有沒有吃到好吃的。


  周顯恩搖了搖頭,隻是說:“大人叫你過去。”


  薑蕪一聽是傅珩的命令,便點了點頭,跟著周顯恩走了。


  ……


  書房裏沒有其他人,隻有傅珩、周顯恩、薑蕪三人,因為現在本來薑蕪除了是錦衣衛中人,還是平宣侯府的嫡女,所以她不需要向傅珩以及周顯恩行禮。


  雖然她之前也沒有正正經經行過禮。


  傅珩道:“徐晗之事,如今已有了些眉目。”


  薑蕪眼睛一亮:“已經知道是誰殺的了嗎?”


  傅珩搖了搖頭,表情似乎有些複雜,“雖然暫時還不能確定誰是凶手,不過這個徐晗身上倒是有些可疑。”


  他遞給薑蕪一個卷宗,薑蕪打開卷宗,卷宗上的記錄的,都是她曾經犯過的事——說起來這個徐晗,身為總兵大人的嫡女,性格很是刁蠻跋扈,她經常仗著各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去欺負別人,卷宗上的還是那些別人去報官了,才會被記錄在冊的。


  她兩次在鬧市縱馬傷人,還毀了一個青樓姑娘的臉,其中最過分的一次,是她幼年時期因為心情不好,便要讓兩名路人跪下來學狗叫,路人不從,她表麵上沒說什麽,實際上回府就吩咐人打死了那兩個路人。


  薑蕪邊看邊皺眉,看到最後臉上的嫌棄之色是越來越明顯。


  “大人,這個徐晗到底是為什麽如此囂張?總兵大人雖說的確位高權重,但是在京城裏,難道還能大過了皇上皇子?”


  這時周顯恩道:“這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的徐晗隻有七歲,但是比起現在有過之而不及,那次是她在鬧市中出行,被兩個路人擋住了路,她便要路人跪下來學狗叫,路人不從,她便派人將路人打死了,她之所以敢這樣做,其實是因為十年前大鄴戰亂不堪,徐大人的權利也很大,直到近些年來沒有戰亂了,徐大人的權勢才慢慢弱下來。”


  薑蕪懂了,說白了就是十年前大鄴需要徐大人去打仗,所以他權利很大,徐晗也很跋扈,甚至徐晗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也隻是記錄在案而已,並沒有做出實質性的懲罰。


  薑蕪放心卷宗,沉思道:“這麽說的話,那想殺徐晗的人應該很多。”


  傅珩沉聲道:“但能在虞家書院殺人的,不多。”


  能來虞家書院的人不多,雖說書院並沒有規定非富即貴才能上來,但是這麽急著殺人的,應該就是和徐晗同一年上來的人。


  這時候,薑蕪突然想起來剛才看見的那一幕,杏兒是徐晗的貼身婢女,可是卻那樣卑微的跪在玉先生腳下,她是那樣的虔誠,而玉先生那個摸頭的動作,就好像是獎勵一樣。


  幾人還在書房裏商量的時候,突然之間,書童上前敲了門,薑蕪去給他開了門,結果書童進來便說:“傅大人,周顯恩,薑大小姐安。杏兒姑娘已經認罪了,說人是她殺的。”


  ……


  杏兒跪在井邊,哭的淒淒婉婉,訴說著徐晗平時對她是如何如何的不好,還露出了手臂傷的傷口,圍觀人群無不動容。


  “我隻是個奴婢,我不敢反抗,但是……但是小姐說,她要和薑小姐過不去,所以她第二天一定要讓薑小姐吃點苦頭,她想出來的辦法,就是殺了我,然後栽贓到薑小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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