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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蕪本想說些什麽,但又生生忍住了,杏兒畢竟年紀小,又害怕自己會不會被殺掉,會有這方麵的擔憂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是,男子和女子的身形差距是很大的,一般來說除非是眼睛瘸了,不然不可能連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就拿這裏的大部分人來說,包括薑蕪自己在內,大部分女子的身量不高,換算到現代也就一米六多的樣子,男子的話,除了像傅珩這樣的習武之人身量會高些,普通人也就在一米七左右,這……會看錯嗎?

  可若是再有人想問,杏兒便有些崩潰,她捂著自己的頭,大哭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也不想小姐死啊……怎麽會這樣啊。”


  誰會想發生這樣的事呢。


  而那廂,陳姨娘還在和徐家的人據理力爭,說自家的姑娘絕對是平時教養的極好,絕不可能幹出主動勾引外男這樣的事,徐宜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庶子,保不齊就是看中了侯府的名聲,才做出了這樣荒唐的事情。


  現在兩方爭執的,就是薑雪蘭是以什麽位份嫁進去。


  這一幕未免是有些荒唐的,一個是超品侯爺府,一個是總兵大人,這兩邊如今劍拔弩張的,在大學士承辦的書院裏爭執底下庶子庶女的事。


  徐宜雖然身子弱,可徐家的主母可不是好惹的,又剛死了女兒,實在沒有心思去管這些醃臢事,瞧著態度是毫不在意的,徐家的庶子庶女不止徐宜一個,其中不乏為人伶俐嘴甜的,徐宜的確是最不被在意的一個。


  “這事我本來不想管,小年輕的事便讓他們自己解決了就好,但既然已經發生了,還鬧得這麽大,我是不得不管的,我們徐家的門也不是那麽好進的,有一句話說的是,聘則為妻,奔則為妾。”


  陳姨娘當然不可能容忍他們這樣欺辱自己的女兒,她在侯府裏雖然隻是個姨娘,可在這裏也是盡量擺出了嫡母的架子,“話雖如此,可事情的真相還未查明,我家女兒本也是吃了虧的……”


  徐夫人像是聽到了什麽莫大的笑話一般:“吃虧?難不成是有誰將她扛到東院去的?這院子裏的人這麽多,怎麽就光你家女兒出了這麽大的事?我今天就把話撂這了,聘則為妻奔是妾,況且,我們又怎麽能知道是不是你們家女兒和誰搞出了事情,看徐宜老實,故意要賴到他頭上的?”


  這話說的可就有些太重了,幾乎就是在明晃晃的諷刺薑雪蘭,甚至說她是在外麵和人珠胎暗結,想故意和徐宜苟且,將來出了事……便硬要摁在徐宜身上。


  薑青山挑了挑眉,終於說了他有史以來第一句人話:“徐家若是存心羞辱,本候便也不奉陪了,本候的女兒,哪怕是庶出,那也是侯府出來的姑娘,容不得旁人羞辱半句,陳氏,將雪蘭帶回去,便是一輩子不嫁,我侯府養得起!”


  一旁的徐大人臉上有些不好看,他狠狠剜了許夫人一眼,對方畢竟是掌管整個吏部的薑青山,此人在朝堂中幕僚頗多,若是真因為這事和侯府起了不可調和的嫌隙,最後吃虧的可是他!

  他硬扯出一個笑,正要說話,卻被外邊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再也吐不出半個字——


  薑雪蘭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房間門口,聽到了許夫人的一番話,竟是心一橫,一頭撞到了門梁上!


  “小姐!”


  “三小姐!”


  一時之間現場混亂不堪,幾個丫鬟手忙腳亂的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薑青山臉色鐵青,正要起身,陳姨娘連滾帶爬撲到了薑雪蘭身上,薑雪蘭滿臉的血,眼睛也緊緊的閉著。


  就在這時,一人撥開人群,二話不說蹲在薑雪蘭身旁,從身邊的醫藥箱裏掏出止血粉和紗布,很是嫻熟的替薑雪蘭包紮好,陳姨娘連連道謝,抬眼卻看見了一張似乎有些熟悉的臉。


  “先生是?”


  那人長了一張雌雄莫辨的臉,身材纖瘦高挑,卻挽了男子的發髻,穿著一件竹青色長衫,麵白無須,很是漂亮。


  薑蕪堪堪趕過來,看見立在人群裏的那人便愣住了:“玉先生?”


  這人竟然是一開始在平康坊,後來成了名動京城的玉先生的……紅玉。


  丫鬟們已經把薑雪蘭背去了房間,玉先生很是知禮的沒有走進去,而是在門口囑咐道:“放心吧,傷的並不重,隻要好生靜養,按時敷藥,想來不會有什麽事。”


  薑蕪還不知道薑雪蘭怎麽了,倒是愣了一下。


  陳姨娘現在看玉先生就跟看救命恩人一樣,對他說的話是言聽計從,連連點頭道:“多謝先生,先生大恩。”


  徐夫人本來還提了一口氣,生怕薑雪蘭真出了什麽事,現在看沒出事,那口氣是放下來的,但嘴上還是不饒人,陰陽怪氣道:“我道是多大的事呢……”


  陳姨娘立馬就狠狠瞪了她一眼,張口便要罵,被薑蕪按下了。


  薑蕪施施然坐在了徐夫人對麵,還做了我自我介紹:“徐夫人,小女是平宣侯府嫡女,我生母已經故去過年,因此後宅中暫時無人統管,今天的事,便由我來和你們徐家聊了。”


  徐夫人和徐大人麵麵相覷,徐大人的態度更軟和些,徐夫人可就沒那麽好說話了,徐晗是她的親生女兒,並且是嬌寵了十幾年長大的,突然死了不說,府上的庶子還鬧出了這樣的事情。


  按理來說,兩家門第相當,就算是先出了醜事,薑雪蘭也不可能給徐宜做妾,徐夫人現在不過是為了膈應一下薑家。


  薑蕪不是個喜歡和人吵架的主,但是不代表她不會吵架。


  “徐夫人,你也知道,我是個粗人,不喜歡那些嘰嘰歪歪的事情,你們徐家現在無非是覺得我妹妹非嫁你給你們家不可了而已,是不是?”


  徐大人打圓場道:“薑小姐,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嘛。”


  徐夫人冷著臉不說話。


  薑蕪毫不猶豫的嗤笑道:“可若我要說,是徐宜要跪下來求娶我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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