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她在哪
這就……這就死了?薑蕪捂著心口,隻覺得心跳快的仿佛要躍出胸腔了,她都不用上前細細檢查,隻要粗略一看便能看出這人已經死了!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薑蕪用力錘了捶腦袋,她開始四處找出口,更要用的是,這個地方靜了,雖然每間牢房都有人,但是除了一開始那個老伯,都沒有第二個人發出過聲響,甚至就連現在離她比較近的一間牢房,能看見那裏麵關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手腳尚且完好,正安安靜靜的閉眼躺著,而且她胸膛也幾乎沒有起伏,不知道是活著還是死了。
薑蕪左看右看,終於在牆頂上發現了一個地方的不對勁,應當是因為年久失修,這裏的牆壁顏色非常深,再加上京城這段時間的連日雨雪,應當是把這裏的牆壁浸透了。
這個地牢的層高應該也就兩米多一點,薑蕪身形是比較矮,她舉起手也碰不到頂。
按照剛才那個男人說的,看守的人不止一個,向馳被她劃傷了眼睛,當務之急的是出去找大夫包紮,所以向馳暫時不會回來。
剛才向馳和她說西北角的時候,肯定也是知道這個男人很強壯,一定可以抓到她,但現在這個男人已經被自己殺了,而如果要一層一層找出入口的話,毫無疑問會碰到其他守衛,這個鐲子裏的絲線並不多,也就六七枚,首先她沒辦法保證每一根都可以擊殺對方,而且對方的人數說不定在十人以上。
那麽她就毫無勝算。
倒不如抓住這個牆角的漏洞,先讓身形嬌小的孩子出去,如果僥幸孩子能為她報信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是現在問題來了,要怎麽把這一塊牆壁爆破開,又能不驚動上麵幾層樓的守衛呢?薑蕪冥思苦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發現該怎麽辦。
現在手裏任何工具都沒有,也沒有火石、,想把這個地方炸開實在是……無稽之談。
難道就真的沒辦法了?
……
向馳一聽傅珩這樣說,立馬心裏就有些惴惴,但表麵上他還是冷靜自持的,他摸了摸左眼的紗布,賠笑道:“傅大人,這就沒有必要了吧,畢竟咱們都在京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嘛,您說對不對?更何況,我這昨晚宿在青樓,被青樓姑娘不輕不重的抓了一道的印子,也沒什麽可看的。”
傅珩的回應僅僅隻是冷淡的輕嗤,他道:“和本官相見,你可配?”
光是這一句話,便讓向馳又回到了幾天前在岸邊,他用盡渾身解數,裝出一個溫良恭儉的模樣,結果還沒來得及讓薑蕪多瞧幾眼,便被眼前這個男人打斷了。
向馳眼巴巴的看著自己親爹,可是向家家主比他還要慫,在大鄴,在現在絕對的權利麵前,什麽所謂的禮法都是虛的,傅珩哪怕今天就是拿劍指著他們,說本官就是看不起你們,他們也沒辦法。
誰叫人家不僅是皇親國戚,還掌了實權呢。
向家家主現在的叫苦不迭,他是怎麽也想不明白今天怎麽惹了這個瘟神,這傅珩哪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人?這平日裏可是連遞帖子都見不著的人啊!
他也搞不懂了,向馳這孩子今天怎麽如此固執,不就是給人家看一眼傷口麽?區區紗布,拆了便拆了唄,大不了過一會再叫大夫給縫上就是了,又何必現在惹惱錦衣衛!
於是,向家家主一巴掌便拍到了向馳背上:“孽子,傅大人的命令還不聽?不過是看一眼傷口罷了,難不成傅大人還會故意為難你不成?”他這話說的深意是隻要向馳給看了傷口,傅珩也不能再為難他。
一直到現在為止,向家家主其實心裏頭,還是覺得傅珩在故意找茬,難怪朝中都說這位權傾朝野的指揮使大人性格乖張,大約就是因為他的心情捉摸不透又飄忽不定,所以才落下了個這樣的名聲吧。
向馳心裏沒底,他隱約知道傅珩和薑蕪的關係不一般,但是地牢裏的那些人又給了他一種難以捉摸的自信心,這時候他的心裏忽然有了一種衝動,這種衝動大膽而恐怖,他甚至覺得,如果在揭開紗布的一刻,瞬間偷襲傅珩,說不定也會成功。
就這樣,他握緊了袖中藏著的短刀,還是那把寫著“月”字的短刀,他看著傅珩走近……
再近一點…在近一點…隻要等他彎下腰的時候,一刀紮進他的喉嚨裏!向馳垂下眼睛,靜靜地等待著那一刻的來臨,可是——當他一抬頭,是傅珩居高臨下的眼神,對方隻是淡淡的看著他,似乎在等他自己動手。
難不成是我心中所想被他發現了?向馳心裏打了個突,但是很快,他又盡全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會的,沒那麽容易被發現的,這時候父親又在他背上拍了一掌,恨鐵不成鋼道:“你這是讓大人自己動手?還不快自己把紗布拆了!”
向馳心裏“轟——”地一聲,仿佛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似的,在這一刻裏,他隻感覺到了身為錦衣衛指揮使的傅珩,是有多麽的高傲,而這個對自己動輒打罵的父親,在傅珩麵前,又是如何的諂媚。
哈,枉多讀了幾十年書,竟還不如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
向馳麵上因激動而泛起粉紅,向家家主為了趕緊讓傅珩滿意,主動上前,一下把向馳眼睛上纏著的紗布揭開了,然而隨著紗布揭開的那一瞬間,向馳某種凶光畢露,隻見他一把推開父親,高舉著短刀就要向傅珩紮去,可是他沒想到,也在同一個瞬間,傅珩也看清了他眼睛上的傷口!
那根本就不是抓傷,而是顯而易見的刀傷,這刀極細,但是卻很容易造成傷口。
幾乎就隻是電光禍水之間,向家家主跌倒在地,向馳就連和傅珩對峙的資格都沒有,他的短刀剛一出手便被傅珩長劍一挑,挑開了,向馳一驚,下意識想去撿,結果還沒等他的屁股稍微離開座位一點,傅珩的劍便已經到了。
傅珩的劍抵著他的脖子,向馳隻覺得他語氣森寒,眼神更是猶如地獄裏爬上來的修羅惡鬼:“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