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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井?你們……你們說什麽?”廖嬤嬤明顯是慌了,她後退著,雖然臉上還是那副倨傲不遜的樣子,但是很明顯,她已經開始害怕了。
薑蕪麵上表情淡淡的,並不多說什麽,她示意墨畫開門,這時候又道“你確定還要我一點點解釋給你聽嗎?你夥同段姨娘殺害了老夫人,正是因為有你的裏應外合,所以段姨娘才能進行的那麽順利。”
廖嬤嬤急了,她大喊道“你說什麽呢!”
“其實不過是玩了一個很簡單的障眼法罷了,但若是沒有你的裏應外合,段姨娘想必也不會這麽順利,畢竟根據我問到的信息,段姨娘幾乎從來不會拜訪其他院的人,她也沒有來過榮安堂,更不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帕子塞到窗戶中間而不被其他人發現,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串通了一個人。”薑蕪語速輕慢,卻帶著胸有成竹的冷靜。
“我本以為是小廚房燒水的小廝,但是後來想到老夫人脾氣很差,這小廝又是個男人,是不可能進的了主人家房間的,老夫人這次從順州老家過來,隻帶了你一個下人,不過說到這裏,我倒是有一點不明白,段姨娘在府裏並不受寵,你卻是老夫人的貼身嬤嬤,日子過得想必也不差,她到底給了你多少錢,才讓你肯幫她殺人?”薑蕪挑了挑眉。
……
榮安堂內,薑蕪把所有人都請了過來。
起先她說凶手已經找到了,是沒有人相信的,畢竟這才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連驗屍都隻是檢驗了屍表部分,而沒有進行剖驗,再加上這個凶手的人選,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她居然說是段姨娘殺的人。
這府裏上上下下誰不知道,段姨娘是那麽柔弱的一個人,她弱柳扶風,平常身子也不好,連門都不怎麽出的,更何況她和老夫人並無淵源,又怎麽會去殺人呢?
“薑蕪,這凶手若是一時半會抓不到,我也不會逼你,可你若是這樣無緣無故攀咬……”薑青山淡淡道,後麵的話卻是隱隱有些威脅的意思了,他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女兒拋頭露麵查案,現在家裏出了命案,她不想著為府裏的名聲去遮掩此事,反正要大張旗鼓的調查。
好了,讓她查了,結果她現在居然給出了一個如此荒謬的結果!
薑蕪早料到薑青山的態度,她也不惱,隻是看向段姨娘“如果你還想狡辯的話,我也是歡迎你提問的。”
段姨娘臉上從頭到尾都沒露出過驚恐之類的表情,她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事情該朝哪個方向去發展,也早就想到了會有這麽一天,所以她從頭到尾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意,“我隻是很好奇,大小姐為什麽這麽篤定是我?我有什麽理由要殺她?”
薑蕪說“你小時候似乎學過跳舞,我看你形體很好。”
“跳舞……方姨娘…”這時候卻是陳姨娘沒忍住說漏了嘴,薑蕪立馬看向她,並且很快提煉出了需要的信息,“會跳舞的是方姨娘,但是段姨娘的身量嬌小,形體也很好,你說你和方姨娘之前便是好友,但是在我看來,恐怕不僅僅是好友吧。”
趁著這個時間,她已經查清楚了段姨娘的籍貫。
“陳姨娘,你如今代管府中事宜,不如讓你來和我說說,段姨娘籍貫是哪裏人?”
陳姨娘如今已經搞不清楚薑蕪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了,她略有些緊張的說“好像是……順州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方姨娘一定也是順州人,方姨娘和段姨娘從小就認識,後來也許是因為某種機緣巧合之下,她們二人又重新在侯府相遇,而方姨娘或許早就被老夫人欺辱過,如今方姨娘已經被逐出府,這報仇的任務,自然而然也就落在了段姨娘身上。”薑蕪說。
“大小姐好口才,可是,我若是真和老夫人有什麽深仇大恨,我何至於要十幾年來才來報仇?”段姨娘嗤笑道。
“你當然不是要等到十幾年來才來報仇,而是現在這個時候,你才終於真正找到了機會——昨天早上我在榮安堂和老夫人吵了一架,今天老夫人就怒氣衝衝的去了書房找父親評理,結果一回來老夫人就死了,你和我父親畢竟也相處了十幾年,對他的性格你知道的很清楚,老夫人和他關係本就一般,他也不可能會為了這點事情就真的去報官,頂多給二房一些錢,能私了就盡量私了了。”
“如果你一開始就把事情想得這麽簡單,說不定我還沒有這麽快發現你,因為這個時候確實掐的很準,我剛和人吵了一架,人就死了,再加上我在市井中長大,並沒有學過侯府大院的禮儀,所以我這樣的一個粗鄙之人,會做出殺人的行徑,似乎也不是沒可能,但隻有我知道,我沒有殺她,凶手挑這個時候作案,心裏就是存了能汙蔑我的想法,所以我想了想,昨天在榮安堂請安的總共也就那麽幾個人,其實很好找。”
“為什麽一定是榮安堂裏請安的人?為什麽不能是下人,奴仆?榮安堂的院子裏,下人們對她也是哀聲哉道,所以我並不認為這一點就可以用來佐證是我殺人。”段姨娘又道,她說話時總是輕飄飄的,像是羽毛拂過河麵。
“首先,老夫人脾氣很差,不予許別人接近,其次,能想到汙蔑我的,就一定是和我有些關聯的人,這個人對於府裏發生的事情是有一點認識的,下人們通常隻做自己的事情,所以並不會是下人,但是你就不一樣了,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你的嫌疑是最大的,那條沾了油的錦袍、你匆匆忙忙換下來的鞋,這些都是證據。”
“你若是還不想相信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再好好回憶一下作案的過程——雖然本來打算是今天晚上在你銷毀證據的時候,再出來抓個正著,但是顯而易見,我累了,不打算等到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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