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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蕪:???!!!你他嗎在逗我?


  薑蕪嚇得手立馬縮回了桌子底下,安王臉上表情也是一僵,傅珩冷冷道:“平王殿下,不過是個戲班子而已,何必與他們置氣。”


  “隻是個戲班子……而已?傅子淵,這話說出口你自己信嗎?”平王冷笑幾聲,又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菜扔進嘴裏,這平王也實在是有點奇怪,明明長了一張風月美人的臉,偏偏行事又帶著幾分粗魯。


  傅珩則道:“本是宮中事,坊間百姓都會口口相傳,平王殿下若是因為有人唱了這出戲,便大動幹戈要將人皆數屠盡,那若是殿下哪一日心血來潮,想將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屠盡,那恐怕京城要血流成河了。”


  平王陰著臉,安王臉上始終掛著那副職業假笑的樣子,薑蕪不知道為什麽腦子一抽,舉起了充滿求生欲的小手:“我不知道。”


  在座三個人齊刷刷看向她。


  薑蕪:……哦豁,完了。


  自知說錯話的薑蕪悚然一驚,立馬就想跑,便客氣道:“那個,我的意思是,我什麽都不知道,能否先讓我回去呢?我今天晚上是和姐妹一塊出來的,現在已經很久了,我怕他們找不到我,會擔心的。”


  話是這麽說,但薑蕪的大眼睛正可憐巴巴的瞧著傅珩,希望他能出言讓自己先離開。


  傅珩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他剛打算開口,便聽到安王吩咐道:“林峰。”


  林峰這人果然是神出鬼沒,安王剛已找回,他立馬就出現了,“在。”


  “送薑大小姐回去吧。”


  林峰頷首,薑蕪雖然心裏在歡呼,麵上還是好好的行了個禮:“多謝兩位殿下款待,小女告退。”


  “不客氣。”平王輕笑道:“後會有期。”


  薑蕪:……咱還是別期了。


  她深刻的覺得,如果放在現在,平王這樣的人,恐怕是和他接觸了之後要連夜扛著火車跑的!這什麽病嬌,動不動就要把人全殺了,薑蕪都懷疑自己若是在雅間裏再坐一會,再過個十天半個月說不定就莫名其妙死了。


  總算是從望仙樓出來了,薑蕪嗅著外麵清新的空氣,忍不住鬆了口氣——這望仙樓好是好,可惜就是不太適合她。


  “趕緊走吧。”她對林峰道。


  等她終於找到了薑橪等人,燈會也快結束了,而再一回頭,林峰已經不見了。


  薑橪一看見她便眉頭緊鎖:“你去哪了?我們剛才一直在找你,最近有流民,京城很不安全你知道嗎?”


  薑蕪坦然道:“隻是在河邊看了會花燈罷了,街上人有些多。”


  “真的?”薑橪居然還有幾分狐疑。


  薑蕪立刻道:“這種事情我騙你做什麽?”


  薑橪想了想也是,便不再說什麽了。


  ……


  平王回到府上時,王府裏已經空無一人了,就連他的院子裏都是熄著燈火的。


  他推開主院臥房門,桌前正端坐著一女子,身穿紅衣,容顏嬌媚,眼底卻是冷冷清清,瞧著是個極涼薄的長相。


  平王見了她,也不驚訝,自顧自進門,坐到她對麵,托著腮瞧自己這位王妃娘娘。


  無論是多少次看見她,都會如初見一般驚豔,她火紅色的長衫微微鬆散著,領口嗅著的曇花卻又精致又整齊,在她嬌媚的容顏和冰冷的眼神中,更顯得她神秘而魅惑,她像是深井裏的一輪明月,又像是那開在深宮大院裏,低矮、沿著宮牆生長的牡丹。


  “蕭音,你又坐在這桌前,想著誰呢?”毫無預兆的,平王猛地欺身上前,大手捏住她的下巴,蕭音被他的力氣弄得眉頭緊皺,用力掙脫起來,平王冷笑一聲,用力一甩,蕭音整個人便被他摔到了地上。


  蕭音默不作聲從地上爬起來,沉默許久,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顧淮,你明明我同那王家女不對付,偏要將她納進府裏做侍妾,你若是如此看不起我?將我休了便是,為什麽非要留著我,又這樣每日折磨我?”


  顧淮是他的名字。


  “折磨?你竟然覺得我在折磨你?若不是我救你出來,你現在還在皇陵!守一輩子的活寡,也好過做我平王府的王妃?蕭音,你蕭家也不過如此,你父親,連我手底下的一條狗都不是,他將你嫁給我,便已經做好了我要將你折磨致死的準備,你如今還未死,便向我要求的更多了?”平王冷笑道。


  是啊,若不是他救自己出皇陵,自己現在還在皇陵裏守活寡,可是……現在的生活,又和守活寡何異?


  “哦對了,告訴你一件事,之前禮部那位找過我,說是想將府中嫡女嫁給我做側妃,我說可我府上已經有兩位側妃了,堂堂兵部尚書嫡女,怎麽能給人做侍妾?我想了想和他說,不如……讓她做平妻?”平王說這話時,烏黑的眼珠子是盛著古井一般的冰冷,他在笑,在戲謔,他想看看蕭音會有怎樣的反應,可是他卻失望了,蕭音隻是冷冰冰的站在那裏,似乎連動怒都懶。


  她挑了挑眉:“禮部尚書……杜書禮的女兒杜月柔?”


  “好像是這個名字,我瞧過畫像,很是知書達理落落大方呢。”


  誰料,蕭音聽完之後竟是冷冷一笑:“你做夢,杜月柔何等聰慧的女子,能甘心嫁給你這樣的豺狼?前幾日不是杜書禮要送她進宮,她便跑了出去麽?你猜,你如果說要娶她,她會怎麽做?”她嘴角噙著笑,慢慢的,一點點的向前俯身,兩人的距離越近,便越能看清對方眼中的涼薄。


  平王顧淮冷冷的盯了她半晌,突然伸手一攬,扣住她後腦勺,將她往自己身邊一拉,兩人距離湊近,唇齒相貼,對方的氣息噴灑在自己鼻腔,顧淮在用力,蕭音也是,最後兩人都是嘴唇生疼了才停下來。


  蕭音的一雙眼睛裏,瀲灩水光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顧淮聲音低啞,他說:“你若是肯哭給我看,要什麽,我都給你了。”


  蕭音的回音是,她挑了挑眉,臉上寫滿了挑釁:“此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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