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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寧律遞給傅珩一套銀針,傅珩接過,接著紮針在杜月柔的人中處,剛一紮針,杜月柔便醒神開竅,竟是一下睜開了眼睛。


  接下來第二針,紮在手的左側內關穴上,並讓杜月柔呼氣吸氣以催針,又在左側中指的十宣穴、右手內關穴各紮了一針,至此,杜月柔的臉色才終於不像之前那樣慘白了。


  再一號脈,雖然並不強勁,但好歹是不會死了。


  薑蕪鬆了一口氣,隻覺得腿軟,差點沒坐地上。


  ……


  這事鬧的有些大,薑蕪回了平宣侯府之後,又聽墨畫說起這事,雖然錦衣衛將這事的影響已經鬧到了最低,但大部分人還是不知道那在京城中傳的沸沸揚揚險些被冥婚而死的姑娘就是即將被送入宮中侍奉聖上的禮部尚書嫡女。


  墨畫說起這事還有幾分後怕“小姐,你說那姑娘該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啊,我若是碰到這種事,怕是下半輩子都不敢嫁人了。”


  薑蕪心不在焉的點點頭,隨口道“的確,不過……那姑娘能活下來就是萬幸了,章家人怎麽樣了你知道嗎?”


  墨畫搖了搖頭“聽說章家那夫婦兩都押進詔獄了,奴婢還聽說啊,他們夫妻兩個十幾年就生下來這麽一個兒子,早年前章老爺為了延續香火,四處納妾,通房是一個接一個抬,結果愣是沒一個肚子有消息的,後來盼了十幾年,那章夫人都快四十歲了,才生下來這麽一個兒子,這個章少爺本來也是一表人才,聽說腦子很聰明,結果才剛滿十八歲,就突然病死了,那章家老爺和夫人,難過了好久呢,估計也就是因為太難過了,才腦子不正常了吧。”


  薑蕪嗤笑道“腦子正常的能幹出來這事嗎?況且再怎麽樣,也不是他們傷害一個無辜女孩的理由。”


  若不是他們去得早,那杜月柔可就真救不回來了,薑蕪素來討厭“凶手也是情有可原”“這都是社會的原因”這樣的句子,這世上活著的人有那麽多,不幸的人不知凡幾,怎麽就你的不幸要拉上別人的命?


  這章家夫妻,既然怕自己兒子在底下孤單,痛不欲生,那怎麽不自己下去陪兒子呢?非要拉上個陌生女孩,說白了所謂的活人配冥婚,隻是死者家屬一廂情願且又愚蠢又封建的思想罷了。


  墨畫自從上次聽薑蕪說讓她把外麵發生的事都匯報一遍之後,就十分自覺地把坊間聽聞通通說了一遍,她還以為薑蕪是在府裏待得無聊了而已,這倒是對薑蕪十分有好處,反正她正無聊呢,若是每次都打聽,難免顯得自己處心積慮似的。


  墨畫說“奴婢還聽說,那章家主子是押進詔獄了,錦衣衛辦事素來狠辣,就連幾個貼身的丫鬟壯丁也沒放過,章家這回估計是要沒了。”


  章家本來也算不上大富大貴之家,在這京城之中更是無名小卒的存在,他們和普通人的區別也就是比起那些普通人,稍微有錢了那麽一點點,雇得起幾個丫鬟婆子、門房家丁,但其他的權利,便沒有了。


  另外,當初的那個客棧老板,他原本不肯供出那一夥人牙子的下落,但是傅珩對於這些人自然有自己的解決辦法。


  冥婚之事敗露之後,客棧老板得到消息打算跑路,很快被錦衣衛抓了回來,並且讓他供出人牙子的下落,老板不敢說,反正他知道自己遲早是要死了。


  可是傅珩卻不是那麽好相與的人,傅珩那時冷笑道“你一個人死了無所謂,但你的發妻,你上個月才剛從怡紅院裏贖回來的美妾,還有你八歲的幼子,通通要死。”


  “你——!你草菅人命!”客棧老板瞪著眼睛。


  回應他的,是傅珩一聲輕嗤,傅珩一刀刺在他胸口,老板還以為傅珩要殺了他,還頗為硬氣道“嗬,要殺就殺!”


  傅珩勾唇冷笑“那怎麽行?我刺你十刀,也能保證你活的好好的。”


  這話可不是他亂說的,在傅珩手底下動過刑的人,傅珩讓他什麽時候死,他就能什麽時候死,誤差不會超過一刻鍾。


  最終老板還是招了,一是他受不住刑,二是他本來也沒必要為幾個不相幹的及妻兒,他開始的時候不肯說,其實也是因為怕那些人為了報複他,而對妻兒動手。


  但是現在不說,他的妻兒立馬就要死。


  客棧老板知道的當然比小二多,他交代了那夥人藏身的窩點,官府去圍剿的時候正是白天,他們都在睡覺,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全部拿下了。


  接下來在他們一個個的交代下,還有兩三個姑娘要救,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


  杜月柔醒過來看見自己床上的粉色床帳時,心裏是慶幸的。


  見她醒了,貼身丫鬟小魚激動的落了淚,“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杜月柔想說話,結果發現自己的臉上被裹了厚厚的一層紗布,她連張嘴都很困難。


  接著母親掀開床帳走近了,一見她就哭,抱著她說了一些對不起之類的話,杜月柔心裏毫無波動,隻是抖著手,意思是要寫字。


  母親連忙擦了擦淚水,命丫鬟去取紙筆來,紙筆很快取來,小魚再扶她坐起來,隻見她抖著手在紙上,歪歪扭扭的寫道“父親知道了嗎?”


  母親點點頭,解釋道“你父親昨晚一夜沒睡,今天一大早便進宮去和皇上解釋了。”


  解釋什麽?

  杜月柔心裏一陣慌亂,像是又要落淚,母親忙扶著她說“你別多想,你父親隻是對皇上說你染了急病,恐怕要在家裏修養個一兩年了,進宮之事便不提了。等過個一兩年,你臉上的傷好些了,到時候你若是有中意的便和我說,若是沒有,那一直待在府裏也是好的。”


  竟會這樣?杜月柔心中感恩,但雖然覺得幸福,也不免疑惑。


  直到母親走後,她再次追問丫鬟小魚,小魚頂不住壓力,才小聲道“老爺說小姐受了驚嚇,臉上……又傷了,恐怕不能入宮了。”


  “然後呢?”她在紙上寫道。


  小魚怯怯的,猶豫再三還是道“所以老爺便讓……二姑娘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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