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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蕪最後是被嚇醒的。
那個夢發展到後麵就基本是鬼片了,她揉了揉腦袋,心裏也難免有一絲難過。
現實畢竟不是偵探小說,連環殺人案在現實案件中,可以說是最難破,但社會影響力也最大的一種,因為這些人和凶手說不定根本沒有任何的社交聯係,這幾個姑娘也互不相識, 所以目前隻能根據對凶手這個人的猜測,再縮小偵查的範圍。
白果和墨畫為她更了衣,又準備好了早餐,見薑蕪吃完之後急匆匆又要出門,兩人對視一眼,猶豫再三還是上前道“小姐,不是奴婢們要阻止你,隻是陳姨娘那邊昨天晚上派人來說了,說是老爺聽說您又去查紅衣姑娘案了,很是不高興,陳姨娘那邊說正月裏不好大動肝火,才先將這事瞞了下去,可若是您再這麽大張旗鼓,恐怕老爺又要罰您了。”
薑蕪出門的腳步稍頓,她眨了眨眼睛“陳姨娘要你們告訴我的?”
白果點點頭,跪下道“是昨天晚上來的,奴婢看您已經睡下,便不好再將您叫醒了。”
薑蕪沉思片刻“那你給我找個麵紗。”
白果和墨畫齊齊愣住,兩人艱澀道“大小姐您還是要去?”
薑蕪一本正經道“我並未被禁足,父親也從未說過不許我出府,放心吧,我不去北鎮撫司,隻是在院子裏待的無聊而已,你們可知道這城中有什麽書肆?”
白果一臉茫然,墨畫機靈道“回小姐的話,這城中書肆有許多,但若是最有名的,是城東小巷拐角的那一家,十分好找,店裏人也非常多。”
薑蕪點點頭,徑直出府去了。
這時候門房就有點慌了,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薑蕪心知肚明這些下人在怕什麽,無非是怕自己再去北鎮撫司然後搞出點什麽事來,薑青山不好罰她,罰下人還不容易?
薑蕪笑道“你不必驚慌,我不去北鎮撫司,隻是去書肆看書罷了。”
門房鬆了口氣,靦腆的笑了笑說“還是大小姐體恤我們這些做下人的。”
雖然薑蕪心想倒也不算多體恤。
門房很是殷勤,還主動叫了馬夫過來,薑蕪見這馬夫瞧著有些眼生,還看了好幾眼,馬夫說“大小姐難道忘了奴才?上回除夕夜,也是奴才拉著大小姐去的北鎮撫司。”
薑蕪這才恍然大悟,隻是因為在府中做這活計的一般年紀也不小了,可這馬夫瞧著倒是有幾分年輕,可能三十歲都不到。
薑蕪說了地點之後,馬夫連忙答應了,可是出發之後又顯得有些猶豫“大小姐若是想看書,直管叫人送來便是,何必親自跑一趟呢,這外麵天寒地凍的。”
薑蕪則說“隻是在府裏待得無聊而已,你叫什麽名字?這麽年輕就來做馬夫?”
馬夫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道“奴才姓蔣。”
薑蕪本來也不是好奇要打聽他,因此也隻是點了點頭。
到了書肆之後,這裏人果然很多,薑蕪翻了幾本書,其實都覺得有點無聊了,畢竟古代不像現代,沒有那麽高級的印刷術,這時候雖然已經有了拓印技術,但是因為成本畢竟較高,對於一些規模小的書肆來說,還不如請人抄撰。
書店老板一看薑蕪這身行頭就猜到肯定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雖然戴著麵紗看不清臉,但不妨礙他盡心盡力的介紹,薑蕪對那些話本子什麽的沒興趣,於是問掌櫃“有什麽特別的書嗎?”
掌櫃懵了一瞬間“特別?要多特別的?”
薑蕪想了半天也沒想到那個詞該怎麽形容,她說“就是那種稍微打破世俗一點的,就……恐怖小說有嗎?”
老板先是一愣,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大小姐,居然喜歡看些血腥的恐怖話本子?但老板也不敢怠慢,笑道:“這位姑娘,那種話本子都在二樓,您有喜歡的可以隨便看看。”
“謝了。”薑蕪立馬就上了二樓。
二樓的氣氛比一樓好了不少,大約是因為更加隱秘的關係,還有幾個穿長袍的書生湊在一起小聲討論著什麽,時不時發出幾聲笑。
薑蕪隨便在二樓看了看,書名的話,也起的比較文藝,看不出有啥特別的,她隨便抽兩本看了看,說是恐怖小說,但其實也很普通,大多數都以“一個書生”開頭,然後多半是和女鬼的淒美愛情故事。
她正在看一本書生女鬼的人鬼情未了,突然聽到了身後有人在竊竊私語,大概能聽出來他們是在說什麽女人,後麵的話卻是越來越汙穢不堪了。
薑蕪眸色一冷,合上書轉頭一看。
三個書生模樣的人邊看著手裏的一本書便對她指指點點的,大約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回頭,三人麵上都顯出些尷尬來。
薑蕪挑了挑眉,將手裏的書放回書架,徑直走向那三個書生“你們在說什麽?”
那三個書生本來是看著她的背影,但也隻敢口頭上說兩句,可薑蕪真轉過身來,他們雖然驚歎於她的漂亮,卻也知道,這人看行頭就是他們惹不起的。
“不說是吧……行,書生是要趕考?參加下個月的春闈?”薑蕪歪著頭笑的人畜無害,說出口的話卻叫那三人心裏害怕不已。
“你們信不信,今天讓我不高興了,下月春闈,我定讓你們名落孫山。”
那三人徹底慌了,一個個的全跪下來求她,說自己的不容易雲雲,薑蕪這時候趁機問“你們在看一本書,這是什麽書?把書給我。”
三人呆呆的,如果說方才薑蕪的威脅讓他們害怕,但此時此刻,更讓他們害怕的,是薑蕪會看到這本書的內容——他們斷定,這本書的如果被薑蕪看見了,她一定會勃然大怒,甚至還極有可能遷怒他們。
“不給?好,明天你們就等著。”薑蕪佯怒道。
那三人終於服軟,其中一人將書奉上,還沒等薑蕪翻開,他便哭了起來“饒命啊,這書不是我們寫的,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這本書是哪裏來的,書肆老板都不知道,我們也隻是聽說過這本書,便在這書肆裏看看,絕對不敢對外麵說的。”
這裏麵到底寫了什麽?讓他們這麽害怕?
薑蕪翻開書,光是看了第一頁,便讓她狠狠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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