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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蕪震驚,捂著臉抬頭一看,薑青山原來已經走了下來,站在她麵前,冷冷的看著她。


  “我說過準你摻和這些事的嗎?”


  薑蕪捂著臉,臉上的痛感後知後覺地燒了起來,薑青山這一巴掌扇的並不輕,完全沒收著力道,她毫不懷疑明天這傷就會腫起來。


  薑雪蘭看她被打,心中更是害怕,薑蕪心中火起,冷嘲道:“父親可問過緣由?可問過事情經過?我隻不過是站在那裏,為什麽就說我在外麵惹事,還無緣無故打了我一巴掌?”


  薑青山冷哼道:“我隻關心我平宣侯府的名聲。”


  薑蕪心裏在想,關我什麽事。


  所以,她幹脆站起來拍拍屁股,還施施然行了個禮,“所以父親罰完了嗎?”


  薑青山蹙眉:“你什麽意思?”


  薑蕪也學著他的樣子蹙眉:“我隻是照著父親你說話做事,您說您並不關心事件的真相,隻想維護平宣侯府的名聲,我看不如這樣,您今日既然已經打了我一巴掌,不如再對外說是再將我禁足一月,倒也維護了府裏的名聲。”


  “所以……”她上下打量著薑青山,一如第一次見麵時那樣陌生,“所以我們今日這事就了結了吧,我晚點還有事,再見。”


  “你——!”薑青山氣急,抄起茶盞就想砸,結果薑蕪又冷冷道:“管家和我說過,這茶盞是去年禦史大人送的,據說十分難得到,你確定要先在砸了?”


  薑青山的手就這麽僵在了半空中。


  再一看,薑蕪已經走了。


  ……


  浮曲閣內,墨畫和倚蘭小心翼翼的站著,薑蕪敲了敲桌麵,“父親突然回來,怎麽會知道我和薑雪蘭出府了?況且,父親此前並沒有攔著我們出府,此次反應卻這麽大,為什麽?”


  她垂下眸子,“禁足一月是我主動提的。”


  倚蘭斟酌著猜測道:“可是老爺回府的時間一向捉摸不透,往常……往常府裏隻有二小姐的時候,二小姐比較乖巧,所以才沒出什麽事,老爺脾氣一向不好的。”


  墨畫一聽,暗自蹙眉,輕輕扯了扯倚蘭的袖子,心想你這麽說的是什麽話?什麽叫二小姐比較乖巧,說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大小姐不乖巧麽?


  墨畫都聽得出來,薑蕪怎麽會聽不出來呢?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倚蘭,“倚蘭你原來是哪個院子裏的人?”


  倚蘭眼珠子一轉,“回小姐的話,奴婢從前曾是竹苑的下人,是伺候老爺的。”


  “哦…”薑蕪摸了摸鼻子,“所以你覺得,因為你曾經是父親的人,所以我會害怕?”


  倚蘭一聽她這話的意思,忍不住有些害怕,但還是鼓著膽子一磕頭:“大小姐誤會了,奴婢的意思隻是,大小姐怎麽問,奴婢就怎麽答罷了。”


  “原來是這樣啊。”薑蕪點點頭,“行了沒事吧,你下去吧。”


  倚蘭和墨畫同時鬆了口氣,兩人齊刷刷站起來,雙雙要退下時,薑蕪忽然又說:“等等,倚蘭留下吧。”


  倚蘭僵住,她剛才還在想,大小姐經常外出,對她們這些下人也十分寬鬆,今天就算是出了這樣的事,她也一樣不會生氣,結果這麽快,大小姐就叫住她了。


  她想做什麽?

  薑蕪麵無表情,接著扯出一個冷冷的笑:“墨畫,你去將這院子裏的所有丫鬟婆子包括門房小廝,全召集過來。”


  倚蘭吞了吞口水,立馬跪下了,“大小姐開恩啊!”


  薑蕪聳聳肩,“不開又怎麽樣?”


  倚蘭:“啊?”


  ……


  午時,薑蕪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門口,而院子裏的下人們,烏央烏央站了幾排。


  薑蕪托著腮,懶洋洋的翹著腿,“我今天發現,似乎有人不想待在我這浮曲閣。”


  這些雖然是下人,但在侯府裏做事,沒點察言觀色的本事怎麽行,一聽薑蕪這話頭,全跪在了地上。


  薑蕪不喜歡繞彎子,於是說話十分直接:“我想過了,自我回府以來,有時也北鎮撫司和候府兩邊跑,不經常在院子裏,你們看我不在,做事憊懶些,其實我也無所謂。”


  “有些例如院子裏雜草落葉沒清掃、置物架上灰塵遍布、或者是小廚房做菜不及時,甚至……在我明確說了我吃了菌類會起疹子之後,還是在菜裏放了蘑菇丁,這種事情,不勝枚舉。”


  下人們聽得都是冷汗涔涔,最開始覺得這個大小姐十分貌美,也並不粗魯,還有幾分拿她當主子看的心態,結果沒過幾天就發現,她經常出去,對吃食、環境也並不十分在意,想來是日子過得粗糙些,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今天才發現,原來人家不是沒發現,隻是懶得說。


  薑蕪看著倚蘭,雖是極冷的語氣,臉上卻還是笑著的:“我本想著,你們也不容易,每日辛苦,工錢卻並不十分多,但今天我發現,光是讓你們偷懶,讓你們輕鬆些,你們也不會滿足,你們還想要更多的銀兩。”


  “今天,我就把話撂這了,誰往二小姐那裏,或是主院遞給過關於我的行蹤消息的,現在站出來,我不罰你,並且還會把這個月的月錢翻倍給你,不管你們是不是簽了死契的。”


  下人們都有些猶豫,開始交頭接耳,這要是走了,還能去哪找這麽好的活計?平宣侯府給的銀兩可比外頭那些人給的多得多,就連吃穿也比外頭那些做苦工的人好得多,薑蕪脾氣好,也不擺架子,瞧那幾個大丫鬟平時都是滿麵春風的。


  下人們心想,薑蕪畢竟年紀小,怎麽可能真的狠下心來把他們怎麽樣?

  幾番絮叨下來,竟是沒一個人想走的。


  隻有倚蘭,她張了張嘴,最後也沒能開口。


  薑蕪說:“沒有人肯站出來是嗎?”


  下人們齊齊磕頭,表起了忠心。


  薑蕪歎了口氣,人呐,總是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會死心的。


  她說:“那好吧,既然都沒有人肯站出來,那後果就自負了。門房去庫房通報一聲,叫兩個青壯年過來。”


  墨畫大著膽子問:“大小姐您是要?”


  薑蕪笑了笑:“當然是將倚蘭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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