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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問這個,薑蕪倒是愣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傅珩會不會來,畢竟這宴請名單都是薑青山和管家擇定的,她完全沒管過這些事。


  她說“我也不知道,宴會之事我並未參與,至於有沒有邀請傅大人,那得看父親了。”


  薑雪蘭點點頭,臉頰上泛起一點微紅,“那若是傅大人會來,還請姐姐幫妹妹引薦一二可好?”


  薑蕪一開始以為薑雪蘭是對傅珩心生仰慕,這也不奇怪,畢竟傅珩在京中名聲不錯,官家女子仰慕者甚多,這並不奇怪,薑雪蘭來打聽這事,薑蕪以為她也是這麽想的。


  可她再一看,薑雪蘭雖然有些臉紅,可更多的是開口求人的羞怯,提到傅珩的時候,卻並沒有扭捏。


  這時候,墨畫將茶水端了上來,薑蕪順勢抿了一口“這傅大人畢竟是公門之人,你是有事需要和他說明?”


  薑雪蘭吞了吞唾沫,瞧著眼神十分忐忑,“我不知道這事能不能說,但對方是我閨中好友,我……不能不說,大姐姐,前日在府門口的事是我不對,但也是因為我太缺錢了。”


  薑蕪蹙眉“缺錢?管家總不至於短了你的月例。”


  薑雪蘭忙擺了擺手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曾在莊子上的時候,救了一個姑娘,後來我們二人便以書信來往,直到我前兩日收到信,說她被大理寺抓了起來……說她盜竊,可我了解她,她雖然身無長物,但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的,可那信本就寄到了莊子上,我恰好回京,輾轉了幾天才到我手裏,現在還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說著說著,薑雪蘭便不知不覺落下了淚“我不敢把這事告訴母親,母親隻會讓我離她遠遠的,但我想去看她便要銀子,之前在莊子上的時候,每日的花費隻能維持生活,我剛剛回府,月例也並不多……”


  薑蕪蹙眉,思襯著薑雪蘭這話的真實性。


  說實話,她一開始對薑雪蘭的印象並不好,這個姑娘給人的印象太尖刻,一開始便瞧上了她的簪子,隻是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這事……查探一二也不錯。


  她吹了吹杯沿,“你那好友叫什麽名字?”


  薑雪蘭以為薑蕪要幫忙,眼睛一亮“她說她叫紅袖!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我大約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她了。”


  薑蕪瞬間抬眼,差點連茶杯都沒端穩,她詫異道“你說她叫什麽?”


  薑雪蘭一瞧薑蕪這反應,也呆了片刻“難不成大姐姐認識她?”


  薑蕪道“我前些日子在北鎮撫司瞧見一個卷宗,的確有一個叫紅袖的女子被抓了,隻是這被抓的緣由,卻不是因為盜竊,而是……”


  她把紅袖和黃公子那事全說了一遍,省去了其中太複雜的部分,因為怕薑雪蘭聽不懂。


  果然,薑雪蘭聽完之後,全然呆住了“這…這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紅袖嗎?”


  薑蕪則道“也可能是同名?畢竟你說她被關在大理寺,可是我知道的這個紅袖,是被關在北鎮撫司的。”


  薑雪蘭愣愣的點了點頭,又怯怯道“那那那……那我能見她嗎?不管是不是,我想知道她是死是活。”


  這個倒是可以,反正薑蕪覺得待在府裏也怪無聊的,說不定還能順便見到傅珩呢,便幹脆道“當然可以,不如現在就去吧。”


  薑雪蘭自然是喜不自勝,她一開始根本就沒抱任何希望,隻是想到薑蕪曾經在北鎮撫司待過很長一段時間,說不定有些門路罷了。


  兩人說走就走,薑蕪立馬登上了去往詔獄的馬車,她如今身份雖然被認回來了,但是傅珩並沒有收走她的牌子,所以她還是可以進入詔獄的。


  詔獄十分陰冷,兩人為了不聲張其他人,都沒有帶丫鬟,薑雪蘭一進來便打了個噴嚏,似乎是覺得十分滲人,眼神都慫慫的。


  衙役見禮道“薑姑娘。”


  薑蕪道“你可知上個月被關進來的紅袖姑娘如今怎麽樣了?”


  這個紅袖,衙役也有些印象,因為她話也很少,身量較一般女子也高大些。


  衙役道“小的領薑姑娘過去吧。”


  薑雪蘭在一旁瞧著薑蕪在詔獄竟是如此的有臉麵,心裏又是羨慕不已。


  衙役邊引著兩人過去,邊說“由於最近案子繁多,紅袖姑娘的案子還沒有正式開始審問,所以也還沒有用刑。”


  薑雪蘭聽聞,很是鬆了一口氣。


  三人很快便到了紅袖的牢房門口,薑雪蘭小心翼翼的喚道“紅袖?紅袖?”


  隻見牢房裏那人轉過身來,薑蕪第一反應是這女子好高。


  第二反應才落到她臉上,她臉上沾了些灰塵,在牢房裏這些日子想來吃食也並不會太好,是以她麵容稍有些憔悴,但也不損其美貌,尤其是那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


  這紅袖居然真的是薑雪蘭認識的那個紅袖。


  薑雪蘭哭的眼睛紅紅像小兔子“你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薑蕪挑了挑眉。


  紅袖輕聲細語道“薑三姑娘,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也知道你的日子並不好過,這事總會有論斷的,既是冤枉了我,真相也遲早會大白的。”


  薑蕪說“你的意思是說,第二次向黃公子要錢的人不是你,而是平康坊的老鴇?”


  紅袖點了點頭,她頗為冷靜“我本是清倌,不曾接客,後來黃公子對我一見鍾情,說要贖我出去,鴇母以一千五百兩銀子的價格贖我出去,隻是那黃家人對我頗不待見,甚至連下人都三番五次要輕薄於我,我沒辦法,隻好狀告了黃公子……”


  說到這裏,她擦了擦眼淚,情真意切道“可黃公子卻說我第二次問他要錢,我怎麽會這麽做呢?可是北鎮撫司的人並沒有聽我的辯解,反而是直接將我關進了這詔獄,雪蘭,還有你肯來看看我,這這輩子就已經很滿意了。”


  薑蕪眨了眨眼睛,這怎麽和她在卷宗上看見的完全不一樣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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