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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橪似乎有些猶豫了,他道“贖你出去可以,但不用你伺候我,往後你自己找個地方安身立命吧。”
他歎了口氣,似乎真的打算認命了。
薑蕪在旁邊看著,直呼內行。
她敲了敲桌麵道“所以你現在的打算就是花錢把綠研贖出去然後此事就能揭過了?”
她看向綠研“這位姑娘,大家同為女子,我本不想對你刻薄,可你既然要為虎作倀,那我也不客氣了,你們這說白了就是仙人跳,別說你在這平康坊多受虧待了,你全身上下的衣衫頭飾,這房間裏的裝飾擺件,並不比普通千金小姐過得差,哪家青樓會對一個不服管教的姑娘如此優待?”
“當然,我今天來不是對你評頭論足的,方才在樓下的時候我就明明白白說了,隻要事件平息,出些銀兩我無所謂,隻是如今瞧著你們太貪心了些,竟連銀兩都不滿足了。”
薑蕪說完“你認識紅袖吧。”
綠研頓時震驚,薑蕪一提到紅袖,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掩蓋自己的表情,直到薑蕪淡淡道“我曾是北鎮撫司的仵作,有幸接觸過紅袖的案子。”
見薑橪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薑蕪說“一個多月前,平康坊的一名女子狀告布商黃家的小公子輕薄她,但經過查實,黃家公子不僅沒有輕薄她,反而時候想和她花前月下,幫她贖身將來迎娶她。”
“但可惜紅袖和這平康坊的鴇母一開始便是一丘之貉,黃公子答應了幫她贖身之後,並且給了平康坊一筆銀兩,表麵上看紅袖是和平康坊沒有關係了,然而就當黃公子想納紅袖為妾的時候,紅袖又忽然狀告黃公子,說黃公子輕薄她。可惜真相隻不過是她還想要更多的銀兩,黃公子不肯給了而已。”
她說完之後,又看向綠研,目光裏是冰冷的輕蔑“我沒猜錯的話,你和她的行事方法都是一樣的,所以我不可能贖你。”
薑橪懵了“為什麽要這麽做?”
在他看來,不管是不是要錢,要多少錢,何必要這麽麻煩?
薑蕪道“良家女和娼館女子,在官府那裏自然不一樣,紅袖當初為自己贖身,便成了自由的良家女,她去狀告黃公子,黃家丟不起這個臉,自然會給錢央求她撤銷;若是黃家不給錢,她一個良家女的身份,在官府那裏可信度也更高,隻要能證實兩人的確有過夫妻之實,黃公子要付出的代價也會很大。”
隻是不知道後麵的事情是紅袖自己策劃的,還是和鴇母一起了。
綠研茫然道“那她現在?”
薑蕪聳聳肩“案件查明真相之後,自然是將人關進了詔獄。”
“詔獄……”綠研眼神呆滯,怎麽會這樣?詔獄那是什麽地方,是完好的人呢進去了,不死也要脫層皮的地方啊,鴇母不是說這種事情十拿九穩嗎?怎麽這位姑娘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這時候,一直在門外的鴇母也進門來了,綠研一見她便很是激動“紅袖呢?紅袖去哪了?”
鴇母笑道“自然是被人贖了身,去外麵過好日子了。”
可剛才房間裏的對話,她明明都是聽見了的。
薑蕪挑了挑眉“如今諸位的一切打算我都已知曉,你們那套男歡女愛花前月下的招數對我也沒用,畢竟我是女子。”
鴇母目光停在了薑橪身上,似乎是有幾分自信“薑大小姐是這麽想,可薑世子卻未必呢。”
薑橪看了看梨花帶雨的綠研道“我對綠研姑娘並無男女之情。”
綠研驚得淚都忘了流。
薑蕪托著下巴點了點桌麵“談錢就談錢,別扯那麽多,要多少錢,報個數,我要是接受就給,不能接受我們就公堂見。”
她嗤笑道“我倒是很想提醒你,你這平康坊背後的勢力如何我隻知道皮毛,也許這就是你自信的資本,可你手底下的姑娘並不是呢,比如綠研……多漂亮的一張臉啊。”
薑蕪蹲下來用食指輕輕抬起綠研的下巴“綠研姑娘在想什麽,鴇母同你說了什麽,我都能猜到。”
鴇母頓了頓,臉上笑意不減“既然萬兩黃金拿不出來,那便一千兩銀子,此事就當沒發生過,綠研你們可以帶走。”
一千兩銀子,薑蕪盯著綠研那張漂亮的臉,笑意清淺“如此甚好。”
……
回去的馬車上,管家急地嘴角都要冒火泡,薑蕪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薑橪黑著臉道“這一千兩銀子我會想辦法,我晚些會稟報給父親。”
薑蕪淡淡道“隨你的便。”
薑橪看她神情淡然,似乎絲毫不為此事憂心,心裏既覺得這個妹妹有種旁人沒有的成熟,心裏又有點隱約的不爽,管家愁眉苦臉道“大小姐何不等老爺回來再做定奪?一千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啊。”
薑蕪卻挑了挑眉“誰說我要給他們一千兩銀子了?"
馬車上另外兩人都驚呆了,薑橪更是瞪大了眼睛“可方才是你親手簽的字,難不成你要賴賬?”
薑蕪卻說“北鎮撫司馬上就會取締平康坊,一個快要倒台的地方,我為什麽要白白給她送錢。”
“可據我所知平康坊背後的靠山有平王一份,取締,哪是說的這麽容易?”
薑蕪說“這京城中的形勢,可是每天都在變的,幾日起傅珩同我說過平康坊的事,它們行事太過囂張,如今本來也隻差一個關鍵點而已。”
薑橪又是一呆“關鍵點?什麽關鍵點?”為什麽薑蕪說的話,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薑蕪道“隻差一個,敢出來指證平康坊的人。”
薑橪蹙眉“你是說……黃公子?”
薑蕪搖頭“黃公子已經指認過了,這辦案子呢,自然需要兩個當事人才能辦成,一個是你,另一個,你猜是誰?”
……
平康坊內,綠研抓著鴇母的手臂,哭求道“你為什麽要騙我?你不是和我說紅袖已經嫁給了黃公子,如今過得十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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