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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蕪剛夾起一筷子菜,被他這一句話嚇得菜都掉桌子上了。
這時,隻聽身旁傅珩冷哼一聲,並未去看薑蕪,而是對虞長清說“虞公子做事倒是越來越叫人捉摸不透了。”
在薑蕪懵逼又茫然的眼神中,虞長清淡淡一笑,拱手道“傅大人心裏是怎麽想的,又有誰能知道呢?”
薑蕪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兩個人好像是在說她,但細究起來貌似又和她沒什麽關係。
虞長清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並未再看傅珩,而是對薑蕪說“薑姑娘可願意?”
薑蕪第一反應是你丫來真的啊?
客人也都驚了。
這虞長清可不是一般人,從表麵上看,他是個白身,身上沒有一官半職,但“虞家”這兩個字本身就不一樣了。
虞家是百年家族,世代都是清流文人之首,虞長清更是小輩中的佼佼者,他今年二十有二,早在十五歲那年就在科舉中奪得了狀元的名號,成為開國以來年紀最小的少年狀元。
若說他天才,可要細算起來,虞家的天才還真不缺他這一個。
他這個人名聲如此響亮,另有一部分是因為他不僅是驚才絕豔的少年狀元,更是在官場中沉浮幾年之後,居然可以在升遷之際直接拒絕了上峰拋來的橄欖枝,辭官繼承了虞家的書院。
說起書院,錦朝共有四大書院,其中虞家書院便是其中最出名的那一個,達官貴人們總是希望將自己的後代送去虞家書院鍍金。雖然虞家如今是不如以前了,但畢竟還是天下文人之首的家族,若是能讓子女在虞家書院讀書,科考上都要比旁人容易幾分。
當然,這些——
薑蕪都不知道。
她隻知道這個隻見過兩麵的男人現在突然大庭廣眾之下向她求婚了,雖然這個男人長得真的很好看,但薑蕪總覺得她現在如果點頭的話,回去傅珩就會把她押進詔獄。
但她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個母胎單身,更沒有拒絕別人求婚的經驗,她隻能尷尬的搖了搖頭“我覺得不行。”
客人又驚了,虞長清在大庭廣下之下求娶一個從未聽過名號的女子,這女子居然還拒絕了?!瘋了吧!
虞長清似乎一點都沒覺得意外,他眼底仍是笑著的,他說“為什麽?”
這還有為什麽?我要是答應你了才奇怪吧,薑蕪絞盡腦汁想著理由,這時傅珩道“因為她是我的人!”
長公主都驚了一下。
薑蕪木著臉看傅珩,“大哥你別添亂了成嗎?”你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這種引人誤會的話,是想我明天出門被京城少女圍毆嗎?
虞長清挑了挑眉“哦?”
薑蕪隻覺得心力交瘁,她幹脆站起來行了個禮解釋道“多謝虞公子抬愛,隻是我如今還是北鎮撫司的仵作,恐怕和虞公子不大相配。”
這倒是也把傅珩那句話圓回來了,這小姑娘也說了是北鎮撫司的仵作,那可不就是傅珩的下屬嗎?
被拒絕了虞長清也十分淡定,隻是拱手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叨擾薑姑娘了。”說完,他半點沒有被拒絕的窘迫,施施然退出了宴席,隻留薑蕪在風中淩亂。
你們這……真的不是在玩我嗎?
她現在覺得虞長清就好像一個工具人,好像是接到了什麽指令,然後一定讓他在這個時候,在宴會上主動說要娶她,然後她拒絕了,虞長清也沒有什麽反應,淡淡的來,又淡淡的走了。
現在薑蕪是不敢在虞家多待了,她隻想趕緊走,結果這時候,白氏又過來了,白氏是如今是虞家主母,虞長清的母親。
白氏神色頗有些不自然,談吐之間依舊委婉“薑姑娘,可否先請你到後院,我家老爺有要事與其相商。”
薑蕪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傅珩單手橫在了薑蕪麵前“不行。”
薑蕪一怔,連忙推開了傅珩的手,“若是虞大人有要事相商,那我去也無妨。”
她現在就是很想知道為什麽虞長清突然要娶她,看之前虞長清那不在乎的樣子,肯定也不是對她一見鍾情一類的,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是虞瀚文要求的。
僅僅隻是因為她和自己的妹妹長得像嗎?這個理由未免太離譜了點。
……
書房內,薑蕪坐在椅子上,虞瀚文則坐在書桌那邊,兩人先是安靜了一會,誰也沒說話,薑蕪打量起著屋子裏的裝飾來。
這屋子乍一看沒什麽特別的,甚至算不上很大,當做書房使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它環境比較好,房子周圍都是些竹子之類的,屋內擺著幾副書畫,薑蕪對這方麵的確不了解,但看起來這畫還挺好看。
她盯著畫看了一會兒,虞瀚文突然道“喜歡嗎?”
薑蕪怔住,“喜歡什麽?”
虞瀚文放下筆站起來,笑容中帶著長輩對晚輩的欣賞,“你要是喜歡這副畫,我就差人送你。”
薑蕪受寵若驚,“虞大人為何突然要給我送我字畫?”她又不傻,虞家的人從一出現就表現的很奇怪,就好像是盯上她了一樣,可是薑蕪自認無利可圖,難道真的隻是因為一張臉嗎?她到底和她們口中那個人,相像到什麽程度?
虞瀚文看了她半晌,似乎在透過她看到了遠方的另一個人。
“聽聞北鎮撫司傅大人手下都是些能人異士,我雖然不知道薑姑娘的能力才學,但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今日我兒設宴求娶,實際上是我有求於薑姑娘的。”
薑蕪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因為直覺告訴她,如果答應下來,後續恐怕會有很多始料不及的事情蜂擁而至,她這個人是最討厭麻煩的,更何況她如今還沒有抵禦麻煩的能力。
虞瀚文說“姑娘先別急著拒絕,若事成之後,我願贈予姑娘黃金萬兩,保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薑蕪轉身就走。
黃金萬兩也得有命花才行!更何況她根本不缺錢。
“——站住”她剛一打開門,門口兩排護衛瞬間轉過頭來,凶神惡煞的盯著她。
薑蕪汗毛倒豎,吧唧一下退回了房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