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遊戲很快開始,由薑蕪先開始,其實她一點也不認識古代這些飾品的名字,她看了一眼那奴婢,先猜出了她腰間掛著的香囊裏放的是玫瑰花幹,並配了陳皮等物。
杜月柔看向那奴婢,她點了點頭,將香囊解下放到了桌上,拆開一瞧,果然是玫瑰和陳皮。
第二輪到了杜月柔,她提出這個遊戲本來就是對自己極為有利的,大家閨秀平日裏自然是對首飾香包一類非常熟悉,她甚至都不用細看,便能得知薑蕪頭上戴著的一支玉蘭花簪,頂部綴了一顆珍珠。
薑蕪早就知道杜月柔能猜對,自然毫不意外,第一輪兩人都沒梳,所以都沒有喝酒。第二輪一開始,薑蕪道“她頭上這支隻是素簪。”
誰料,杜月柔錢淺淺一笑“薑姑娘,你猜錯了。”
婢女將簪子解下,薑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並不是素簪,而是在頂端有一個小魚的雕刻,隻不過她沒看清楚罷了。
願賭服輸,薑蕪正要喝酒,傅珩長臂一伸,將酒杯握住。
“我剛才說了,我替她喝。”說著,傅珩一飲而盡。
杜月柔頓了頓,臉上連個勉強的表情也做不出了。
這遊戲一開始她就肯定是贏的,她調查過薑蕪,自然知道她是個山野中長大的孤兒,怎麽可能認識這些複雜的首飾,她甚至能肯定,薑蕪甚至不知道她自己那一身的料子有多金貴。
罷了罷了,有什麽意思呢?表麵上看是贏了,可實際上薑蕪什麽也不會損失,她有傅珩的庇佑,哪怕杜月柔真想對她做什麽,也頂多是散布些謠言,盡是些不入流的事。
她突然道“我輸了。”
薑蕪詫異的看向杜月柔,“杜姑娘如何此言?猜錯了的是我。”
傅珩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杜月柔觸及到傅珩的目光,心裏更痛,但麵上她仍是蹙著眉,一副不耐的樣子“我剛想起來嬤嬤今晚要考我棋藝。”
薑蕪完全沒弄懂這大小姐想做什麽。
杜月柔歎了口氣道“你贏了,從此我們二人橋歸橋路歸路,我不會再針對你。”
薑蕪這廂還是有點茫然,但是既然杜月柔都主動讓了一步,她肯定也不會拒絕,隻得茫然的答應了。
在薑蕪看來,杜月柔這人行事十分奇怪,她說來就要來,說走就要走,倒是臨走的時候,她站在包間門口,看著薑蕪的兔子花燈,眼中全是豔羨。
“這兔子花燈,倒是好看。”她輕聲道,接著便消失在了二人的視線裏。
杜月柔走了,薑蕪對傅珩道“大人,我們也走嗎?”
傅珩自然點頭稱是。
酒樓裏溫度高些,到了外麵薑蕪被風一吹,腦子才逐漸清醒過來——她突然明白杜月柔為什麽突然放棄了。
說白了她還是在賭氣,她不甘心為什麽傅珩不喜歡她,不甘心自己以後的命運就是被家族安排,她還是在賭,賭自己,也賭傅珩。
遊戲開始之後,傅珩喝下了那杯酒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賭輸了,從杜月柔的角度來看,傅珩那杯酒未必就代表著真是喜歡上了薑蕪,這杯酒的意思,僅僅是又一次拒絕了她。
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再掙紮下去也不會自取其辱,所以她幹脆就毀約了,這遊戲也沒玩到最好,就這樣吧。
時間倒也不早了,薑蕪問傅珩要不要回北鎮撫司,她好將案件再梳理一遍,傅珩聽她這麽說,倒是忍不住笑了,“你倒是比我還忙些。”
薑蕪一本正經道“那是自然,我曾說過的,要為大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雖然是我瞎說的——薑蕪在心裏補充道。
傅珩看起來卻是不急著回去,兩人又在街上逛了一會,薑蕪雖然前世也有二十幾歲了,但今生就是個十六七的小姑娘,她長得好看,穿的也嫩,讓人都猜她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靈泛的攤主都會招呼她。
薑蕪也有了幾個想買的小玩意,征求傅珩同意後,喜滋滋的拿錢買了,還買了兩根糖葫蘆,企圖分一根給傅珩。
對此,傅珩表示“過於甜膩,不吃。”
薑蕪聳聳肩,不吃就不吃吧,但當著人家的麵還是笑眯眯的說“大人說不吃,那回府也可以吃,我先替大人拿著,如何?”
傅珩頷首,看起來像是默許了。
兩人一直到天色漸晚才回去,北鎮撫司晚上本來是沒什麽人的,但是今天卻破天荒停了一輛馬車,這馬車從外表上看便是金碧輝煌的,也不知道停了多久了。
薑蕪心裏打了個突,步伐不自覺慢了些。
傅珩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看見了那輛馬車,以及馬車上正走下來的人——竟是剛剛才見到的安王。
安王笑眯眯的看著這二人一同回府,他上前走了兩步攬住傅珩的肩,說話的語氣倒是有些親昵“虧我在你這門口等了這麽久,你和這小娘子居然才回來。”
薑蕪隻想趁機悄悄溜回去。
安王倒是看樣子對她很有興趣,語氣輕快道“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薑蕪飛快的看了一眼傅珩,小聲道“我叫薑蕪,是個仵作。”
一聽她是個仵作,連安王也驚了一瞬,這看起來漂亮可愛的小丫頭竟是個驗屍的仵作,他想了想,還真想不出這小姑娘驗屍的樣子。
傅珩道“你先回去。”
薑蕪一聽,猶如特赦一般,拔腿就想走,結果剛走出去兩步,又被人叫住了,是安王。
安王道“你手裏拿著兩根糖葫蘆,可以分一根給我嗎?”
一個王爺,怎麽會缺一根糖葫蘆?薑蕪覺得很奇怪,她看著傅珩,心說這糖葫蘆可是給你留的,你現在不說話,就真不怕我把這糖葫蘆給別人了?
傅珩並未說話,眉宇間有幾分不耐。
薑蕪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舉著糖葫蘆道“可這隻是留給大人的,不能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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