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第250章 人去樓空
慘遭暗算的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倆誰先說？」將兩人銬死的鐵牛，出聲問道。
「說什麼？」菠蘿皮眼神一示意同伴，一副極為吃驚的樣子：「警察同志，認錯人了吧？我就是出來買個菜。」
「放心吧，錯不了，盯你很久了，江湖人稱菠蘿皮是吧？」另一名警察湊了過來。
「什麼菠蘿皮香蕉皮的，警察同志，我姓李，我叫李鐵蛋，是這附近袋子村的村民。」菠蘿皮出道以來，也不是第一次栽在警察手裡，不過大多都是因為一些雞零狗碎的小案子，關不了幾天就又給放出去了。
「李鐵蛋，你怎麼不說你叫李鉛球呢？」
「警察同志！李鐵蛋這名兒是我媽起早貪黑給我起的，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的名字！」菠蘿皮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答非所問的能力可見一斑。
「菠蘿皮！你給我老實點，你知不知道你犯事兒了？」鐵牛氣的夠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菠蘿皮卻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氣焰囂張：「咋地，你們還想對我刑訊逼供？我告訴你們，我是合法公民，是受法律保護的，你們要是敢動我，我就有權利請律師控告你們，現在中央可正抓反面典型呢，是輕是重自己掂量著點。」
「喲呵，你TM的還敢威脅老子？信不信我……」特勤出身的鐵牛可是個火爆脾氣，抓了那麼多犯罪分子，他還是頭一回接觸這種硬茬。
「鐵牛，別胡來！」幸好有隊友及時攔住他，否則這一拳砸過去，非得把菠蘿皮給砸成菠蘿汁不可。
夏妮在耳麥里聽了半天，不由得秀眉緊皺，隨即開始請命：「梁隊，魚兒難咬，我怕鐵牛他們咬不動，讓我試試吧？」
「你有萬全的把握嗎？」梁天也是聽了半天，聽的直嘬牙花子：「聽口氣，這傢伙應該是拘留所的常客。」
「呵，在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這話可是您說的。」夏妮自信滿滿道。
「那成，你想試就試試吧，不過審不下來別逞強，我們還有第二套抓捕方案，隨時可以執行。」
「擎好吧您。」夏妮說完這句話，掐了麥，原路返回，進入到車廂里。
坐在車裡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夏妮接過手下遞來的警服，往香肩上一披，笑吟吟道：「兩位大哥，又見面了。」
菠蘿皮氣不過地看了她一眼，嚷著：「警察姐姐，咱不帶這麼玩的。」
「那你準備怎麼玩？」夏妮眨眨眼睛：「我不管你叫李鐵蛋還是叫李雞蛋，我也不管你招與不招，我現在想告訴你的是，你們的鯊魚哥，沒你想象的那麼厲害，他要是真有本事，幹嘛把你們兄弟全都關家裡不讓出來？說到底不還是怕我們警察。」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鯊魚哥鯨魚哥的，我根本就不認識，我就是單純的出來找小姐打個炮，難道這也犯法嗎？」菠蘿皮年齡雖然不大，但也算是老江湖了，而且他始終牢記一招，只要死不承認，答非所問，一般的警察，還真奈何不了他。
「那你的意思是？準備替你們老大死扛到底了？」夏妮突然這樣問道。
這句話使得菠蘿皮原本平靜的心海，忽然間就像是投進了一塊小石子，不由得泛起了漣漪。
夏妮見他的表情有所變化，接著道：「按理說呢，你們做的那些事，也算不上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不就是拐騙幾個小孩，幫你們討點錢花嘛，你要真有法律意識，就應該清楚的明白，這種案件一旦宣判，判得最重的，就是組織的領導者，也就是帶頭的那個人。」
「你……你什麼意思？」菠蘿皮有點耐不住性子了。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想告訴你，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都有辦法定你的罪。」夏妮得意的揚起嘴角，那意思，你要是不信，那咱就試試，看到最後誰先撐不住。
「你又沒有證據！憑什麼定我的罪？」菠蘿皮這話剛說出口，便反應過來上當了。
「別激動，承認了就是好事，你想我幫你，還是害你？」夏妮不露聲色的笑了笑，那種笑，分明有點狡黠的味道。
「幫我怎麼說？害我又怎麼說？」菠蘿皮開始討價還價，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話，在想收回，那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幫你，你就能少判兩年，害你，這輩子讓你把牢底坐穿。」夏妮話鋒一轉，眼神也愈發的冰冷，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風情萬種，盡顯職業本色。
她在打量著罪犯，罪犯同時也在打量她，各自的眼神背後，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我憑什麼相信你？就因為你是警察？」菠蘿皮可一點都感覺不到夏妮的誠意，說來說去，還是老一套，就是想叫他做污點證人罷了。
這跟逼娼為良有毛的區別？
面對這傢伙的質疑，夏妮頓了許久，然後微微一笑：「李鐵蛋，你說我沒有證據，那小白鴿算不算證據？」
「小白鴿？」菠蘿皮當然知道小白鴿是誰，那是他們控制的小孩里每天討錢最多的一個，可惜前幾天被人給劫走了。
「怎麼，聽著耳熟？」夏妮說完，突然從警服的口袋裡掏出一個警官證，道著：「拿給他看！」
鐵牛接過警官證，像翻書那樣打開，橫放在菠蘿皮的眼前，這傢伙定睛一看，差點嚇的尿了褲子。
夏妮見狀，立刻趁熱打鐵：「菠蘿皮！你真以為搶走小白鴿的人，是什麼武林高手？我告訴你吧，這個叫林奇的人，是我們警方的內線，從一年前，就開始密切注意你們的動向了，你們也領教過他的拳腳，要是跟你們老大交起手來，誰輸誰贏，你自己做個判斷！」
只見那警官證上，確確實實寫著林奇的名字，而且還粘貼著林奇穿警服的照片。
不過嘛，警官證自然是偽造的假證，照片也是P出來滴，為的就是藉助林奇的威力來敲山震虎。
此時此刻，菠蘿皮已經嚇的六神無主，冷汗珠子順著腦門簌簌的往下落。
「不說算了，鐵牛，把人帶回局裡去，等案子結清以後，按主犯身份提起公訴。」夏妮說完這句話，起身便要下車。
「別別，警察姐姐別走啊！」這傢伙猛的打了個寒顫：「我說，我全說還不行嗎？」
「你呢？說還是不說？」夏妮又看向一直一言未發的爛韭菜。
「警察姐姐，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先審我吧！」被嚇出一身冷汗的菠蘿皮，此時腦子裡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戴罪立功。
他還真怕這個功勞，被自己的同夥給搶了去呢。
半個小時以後，一張臨時繪製的簡易地形圖，成功擺在了行動總指揮梁天的眼前。
「小夏，這次全靠你了。」夏妮今天的表現，不僅贏得了滿場彩，就連梁天這個正隊長，都開始對她刮目相看。
「梁隊，現在可不是開慶功會的時候，快點下達抓捕命令吧，以免夜長夢多。」夏妮從來都不喜歡持才自傲，她在乎的不是自己是不是能被表揚被誇獎，而是自己的努力付出，真的是讓牛鬼蛇神無處遁形。
「好！」梁天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拿起對講機：「各部門注意，所有人以小組為單位，依次向我靠攏！」
很快，通往目標地點的土路上，多出了幾輛喬裝改扮的警車，像是隱藏在暗夜中的利劍，直抵罪惡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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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菠蘿皮和爛韭菜外出買酒肉，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是不是派幾個兄弟去找一下？」一處只有半截牆的廢棄庭院，光頭李一瘸一拐的走過來，沖著正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鯊魚哥說道。
「你說什麼？！」聽到說話聲的鯊魚哥猛地從椅子上坐起來，眼睛瞪的跟鈴鐺一樣：「這兩個混蛋，什麼時候去的？」
「一個小時前，平時的話，這麼點路，半個小時就到家了。」光頭李大氣不敢喘的回答道。
「媽的，這兩個蠢貨，肯定出事了！」鯊魚哥本身就是個敏感過度的人，而且他最崇拜的歷史人物，就是三國里的曹操。
曹操曾經對手下說道：「我睡著以後，別人不能妄自接近，如果誰接近我，我就會立刻殺了他，這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所以你們侍者一定要小心。」
然後有一天夜裡，他便在睡覺的時候故意蹬開被子，他所寵幸的侍者見狀，便悄悄的走過來幫他蓋好被子，於是曹操就拔出佩劍，把那個人給殺了。
從那以後，曹操喜好夢遊殺人的習慣便傳開了，從此再也沒有刺客敢接近他。
這位鯊魚哥，雖然沒有曹操那樣奸詐高明，但畢竟是網上通緝的A級通緝犯，又屢屢從警察的圍堵中漏網，正是靠著他的敏感多疑。
見老大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光頭李撇撇嘴：「不會吧鯊魚哥，我們這個地方這麼隱蔽，他倆能出什麼事兒？」
「別廢話！通知兄弟們，臨時轉移，都去爛尾樓！」陳廣流被華夏警方堵了七次，每一次都被他成功逃脫，一開始靠的是運氣和膽識，後來靠的就是純經驗了，現在他鼻子的靈驗程度，幾乎可以和訓練有素的警犬相媲美。
「那小東西們呢？也轉移嗎？」光頭李忙問道。
「你TM是不是弱智？那可都是咱們的飯碗，要是被他們跑了，你我今後吃什麼？」鯊魚哥心裡這個氣呀，心說自己怎麼收了這麼個豬腦子的笨蛋。
「好好，我立刻去辦！」見鯊魚哥生氣了，光頭李哪裡還敢有二話，趕緊去著手安排人轉移。
臨時轉移對於這夥人來說，已經不算什麼新鮮事了。雖說那個爛尾樓里什麼都沒有，只能睡水泥地，但是老大說了，有個地方能睡覺就不錯了，要是被警察堵到，別說是水泥地，就算是泥水地都沒得睡，就他們犯下的事兒，足夠每個人判上十年八年的。
「是這兒嗎？」眾人來到庭院門外，夏妮帶隊慢慢的摸了過去，小聲問道。
「是這兒沒錯，你聽，屋裡頭電視響呢，這幫傢伙，平時閑下來的時候，就喜歡湊到一塊堆看電視。」菠蘿皮信誓旦旦的說道，儘管出賣老大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而且憑鯊魚哥的脾氣，一旦知道出賣者是誰，必定不會輕饒了出賣者，三刀六洞都是輕的。
但是夏妮剛才跟他鄭重承諾過，陳廣流犯下的事，可不僅僅是拐騙兒童那樣簡單，還有幾件人命關天的要案。
一旦將其繩之以法，死刑根本沒得商量。
得到這個承諾，菠蘿皮才敢這樣做，畢竟人都死了，他也不能變成鬼來報復我吧？
「鐵牛，還有你們幾個，跟我上，爭取一鍋端掉！」夏妮沖幾名隊友使了使顏色，第一個衝進了庭院里。
她們的行動一看就受過嚴格的訓練，都是兩個人背靠背的橫向前進，這樣才能做到全方位無死角。
等來到屋子的門外，夏妮一打手勢，飛起一腳踹在門上，數名警察瞬間魚貫而入。
「警察！」
「警察！」
「都不準動！」
然而令人震驚的是，偌大的客廳里空蕩蕩的，除了電視機的聲音，竟然沒有一個人。
這裡，顯然早已人去樓空。
「媽的，那小子竟然耍我們！我出去一槍斃了他！」鐵牛立刻火冒三丈的吼道，作勢要去找菠蘿皮算賬。
夏妮示意他先不要發火，伸手在沙發上摸了摸，皺眉道：「有餘溫，說明人剛離開不久，留下兩個人，對這裡進行地毯式搜查，其它人，跟我走！」
「小夏，情況怎麼樣？」梁天緊隨其後，闖了進來。
「梁隊，我們來晚了，不過他們帶著孩子，應該跑不了多遠。」夏妮說著，命令道：「把污點證人帶進來，我要問話！」
很快，人被帶了進來。
「這裡的人呢？」夏妮表情冷峻地看向菠蘿皮。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跑的。」菠蘿皮現在的心情，反而又多了一點開心，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大，竟然會如此的料事如神，怪不得警察抓了他七次都沒有抓到，敢情不是運氣好，而是真的有本事。
「你撒謊！」夏妮的表情更加冰冷：「你天天跟他們在一塊，怎麼會不知道？我告訴你菠蘿皮，不要在我這裡抱有僥倖心理，騙我，沒你的好果子吃！」
「夏隊！我們發現了後門，鯊魚哥他們，肯定是從後門跑了。」氣氛正尷尬時，有警員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把人帶上，走！」梁天趕緊一揮手，鐵牛隨即揪住菠蘿皮的衣領，跟隨眾人往門外跑去。
果不其然，這廢棄庭院的後面，原先是堆放雜物的地方，現在已經打開了一個缺口，足夠一個成年人穿過去。
梁天蹲下身子，抓了一把泥土，放在鼻尖上嗅了嗅，又集中強光手電筒將地上照亮，發現了很多大小不一的鞋印，隨即篤定道：「夏隊分析的沒錯，這夥人確實是帶著孩子跑的。」
「全體聽我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把罪犯給我追到，前提是不能傷到一個孩子，出發！」
就這樣，眾警在梁天和夏妮的率領下，順著腳印一路追了過去。
五分鐘后，前方出現了一片爛尾樓區，路面也變的坑坑窪窪起來，由於剛剛下過一場雨，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水坑。
「隊長，沒路了。」鐵牛迷茫的說道。
「不，人就在樓里，他們的車沒有動過，所以不可能離開這片區域。」夏妮堅定的說道。
「沒錯。」梁天點了點頭：「看來這群罪犯，是準備佔據有利地形，跟我們頑抗到底了。」
「隊長，讓我帶兄弟們衝上去吧，我保證完成任務！」鐵牛可是個急性子，立功心切的請起命來。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在夏妮這朵大警花的面前，好好的表現一番。
梁天則是一臉的冷靜，拍著鐵牛的肩膀：「兄弟，不是我老梁信不過你，可現在的情況，跟你以前經歷的都不一樣，歹徒的手上，可是有12個孩子作為人質，這是個靠腦子才能搞定的細活，不是敢拼敢殺就夠的。」
「是的，梁隊說的沒錯，我的意見，立刻聯繫總部，送談判專家過來吧。」夏妮身為一名職業刑警，素養自然沒話說，她判斷局勢的能力，可比這個只會無腦幹的鐵牛不知道要強出多少倍去。
「也只能先這樣了。」梁天苦苦一笑，憑藉多年的辦案經驗，他隱隱的感覺到，這事兒，很有可能會變成一個死局。
經驗老道的涉案團伙，手裡持有大量人質，而且還佔據有利地形。
這種情況，別說是警察了，就算是身經百戰的特工，也很難有翻盤的幾率。
所以現在的梁天，完全就是一個頭兩個大，完全不知道該拿鯊魚哥他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