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96章 就這樣被你征服
一個能把新街口派出所所長弄進去吃牢飯的狠人,對於王棍來說,簡直就是地獄般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嘴上把門把的嚴,在加上刑警隊取證比較艱難,根本不可能在看守所里蹲了三個月又給放出來。
城管是幹不了了,但招牌不在手藝在呀,憑他棍哥的名氣,到哪兒不能混碗飯吃。
這不,城中村混不下去了,直接拉起一竿子老部下來別人地界上搶食兒吃。
經過幾場真刀真槍的惡戰,總算是把地盤拼搶到手,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挨家挨戶的收租子。
哦,也就是俗稱的保護費,不過不能叫管理費了,那是官面上的稱呼,江湖人就得用「租子」這個辭彙。
起初的時候,倒是有幾家商戶報警,可效果卻是微乎其微,一來是單位涉案金額太少,連立案標準都不夠,派出所懶得管。這二來呢,條子就算來了,王棍那伙人都有小摩托,黑市上批發的,全是套牌,早就風緊扯呼了,攆也攆不上。
最後的結果是,那些沒交租子的老闆,半夜裡不是玻璃被砸,就是飯菜里吃出蒼蠅來,還有更狠的,回家走半道上冷不丁被拍黑磚,醒來身上被搶的,連褲衩都沒了。
孰輕孰重,傻子都能辨得清,一條街上的老闆們一合計,索性破財免災吧。
所以這才出現了剛剛開始那一幕,所謂槍杆子底下出政權,絕對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可王棍手裡的槍杆子,要是碰上林奇,那就是燒火棍,甚至還不如燒火棍。
因為林奇不僅能揍他,還能重新把他扔進獄里喝稀飯。
林奇笑眯眯的看著他,他也苦巴巴的瞧著林奇,各有心思,各懷鬼胎,那意思:爺,揍我之前先給上個保險行不?
「看什麼?不認得我了?」林奇一掏煙,王棍卻是下意識的掏出打火機,三孫子一樣哈著腰幫其點上,嘿嘿道:「認得,認得,我就算不認得我親爹,也得認識您老人家不是?」
林奇抽了口煙,斜眼道:「別瞎套近乎,我沒你這麼挫的兒子。」
「是是……」王棍半句沒敢多言,收回打火機,小心翼翼道:「林哥,你剛才說,誰是你兄弟?」
「你配我跟稱兄道弟嗎?」林奇打斷道。
「是是,我不配,林爺,我叫您林爺行不?」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生怕觸雷的王棍只好自降輩分。
林奇輕笑了一聲:「這還差不多,聽著也順耳點,我問你,你們這麼多人打一個,臉紅不?」
王棍的小弟里,有新加入的,所以根本不認識林奇。
見老大對他竟然如此的低三下四,一個留著板寸頭的混混一挺身,指著林奇鼻子嚷道:「你……你誰呀你?混哪兒的?敢這麼跟我們老大說話,信不信我打殘你?」
林奇連瞥他一眼都懶得瞥,隨手拉了張椅子,坐下了,招呼道:「老闆,煩勞先把門給關了,我跟棍哥好好聊會兒。」
一聽說要關門,王棍頓時急了,哭喪著臉道:「別呀林爺,您有要求儘管吩咐,小的照做就是了。」
見菜館老闆站著沒敢動,林奇沖張亮使了個眼色,後者走過去把推拉門一合,又隨手拿了根木棍從裡面別上。
食客們一看混混打架,生怕殃及池魚,早都跑的沒影了,現在菜館里就剩了點服務員和廚子,一個個躲在後廚里不敢吱聲,扒著門縫往外看,畢竟連王棍這種惡霸都畢恭畢敬的人,先不管是什麼人吧,反正肯定惹不起。
要是林奇知道這幫人把自己想成撈偏門的,肯定會感到萬分鬱悶。
王棍這個氣呀,揪住那個出言不遜的小弟,甩手就是兩個大光頭,然後一記膝撞,直接頂到胯下。
小弟慘叫了一聲,捂著二弟軟軟癱倒在地上,許是疼暈了。
林奇拍拍手,仍是笑道:「可以呀棍哥,對自己小弟都下得去這麼狠的手。」
王棍一拍手,順水推舟道:「你們都特么給我聽著,林爺的面子,我都不敢不給,你們瞎比劃什麼?找死嗎?」
小弟們被訓了一通,一個個縮著脖子,別說出聲,大氣都不敢喘。
「行行行,先別急著教育別人。」林奇一掐煙頭,道著:「說說吧,今天這事兒你準備怎麼處理?一個是我的小兄弟,一個是我小舅子,都被你給打了,挺厲害呀你,跟我玩一箭雙鵰是不是?」
王棍一聽這話,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根本就沒想到,張亮竟然會認識林奇。更沒有想到,這個被他視作垃圾一樣的郭小寶是林奇的小舅子,完了完了,看來今天想完整的離開,難度係數簡直爆表。
一側臉看見張亮了,凶神惡煞一樣瞪著他。
王棍嚇了一跳,慌忙道:「亮哥,亮哥我真不知道你老大是林爺,否則借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跟你動手啊。」
「去你。媽的吧!」他越是這樣示弱,張亮就越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將王棍踢了個仰八叉,餓虎撲食一樣騎到身上,組合拳瘋狂招呼之,王棍也不敢還手,只能捂著臉任憑他發泄怒氣。
「給老子起來!」見王棍有意躺在地上裝死,張亮一揪他衣領,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道著:「你以為你叫兩聲亮哥這事兒就算完了是吧?你剛才不是挺牛逼嗎?你在牛逼一個給我看看呀!」
如果是以前,王棍根本不會怕這個小亮子,可現在不一樣了,人家的靠山是林奇,他就是想還手都沒那個勇氣。
「小寶,你說咋辦?」張亮打夠了,心裡的火氣也去了不少,索性拋磚引玉道,畢竟整件事的起因是因為這個郭小寶。
郭小寶看了半天,樂的鼻涕泡都快出來了,賺了賺了,感情姐夫這麼牛叉,那自己以後在秦嶺,豈不是可以橫著走了?
沒等郭小寶發威,王棍一抹臉上的血,趕緊承認錯誤:「寶哥我錯了。」
「錯了就完啦?」郭小寶咣咣賞了王棍兩個爆栗,脫口而出道:「給老子跪下,抱頭唱征服!」
「征服?」王棍臉一哭,叫道:「寶哥你饒了我吧,征服我沒學過呀,不會唱。」
「特么的,你敢不聽我的話?信不信我把你鼻子割下來?」慫人發威,那也是相當滴霸氣,只見郭小寶從餐桌上隨手拿起一把鋒利的小刀,晃著道:「唱不唱?唱不唱?」
王棍一捂鼻子,心說唱就唱吧,這小子對他積怨太深,沒準真敢割他鼻子。
「你們誰會唱,給老子起個頭!」王棍噗通往地上一跪,抱住了後腦勺,動作標準的一逼,一看就是派出所小黑屋的常客。
「終於你找到一個方式,分出了勝負……」
「靠,直接唱高潮!」郭小寶不耐煩的嚷道。
「就這樣被你征服……切斷了所有退路……」
「停停停!唱的特么比狗叫喚還難聽!」剛聽王棍嚎了兩句,郭小寶趕緊打斷道,嘀咕道:好嘛,人家唱歌是要錢,你唱歌真心要命。
見兩人鬧的差不多了,林奇走過去一笑道:「王棍,今天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小寶欠你的錢……」
「免了!免了!」王棍連連擺手,好嘛,小命保住就不錯了,哪兒還敢要錢?
就在郭小寶暗爽的時候,林奇卻是一笑道:「錢嘛,該還還得還,不過你說的那個數不行,還是還五千吧。」
「姐夫,你……」郭小寶聽的有點納悶,人家債主都說不還了,你錢多任性是怎麼著?
林奇狠狠瞪了他一眼,冷漠道:「我告訴你郭小寶,剛才我跟你姐商量過了,這錢必須你自己想辦法還,是偷是搶隨便你,我可不想慣你耍錢的臭毛病,聽懂沒?」
「姐夫!」郭小寶都有點聽迷糊了。
郭可馨卻是慢慢走了過來,教訓道:「姐夫什麼姐夫,你長這麼大,做什麼事都讓家裡人替你擦屁股,你自己沒長手嗎?以後你要是在賭,你就算被人砍死在外面,我都不會管!」
林奇轉而一笑,拍拍他肩膀:「小寶,你姐之所以這樣決定,完全是為你好,身為男人,沒錢可以掙,沒本事可以學,但賭博不能沾,因為賭博是一種好吃懶做的表現,你姐最不喜歡的,就是好吃懶惰的人,你以後要是想在社會上混好,想出人頭地,就必須先過這一關,否則的話,神仙也救不了你。」
「就是呀小寶,男人幹什麼不好,為啥非要去賭呢,我曾經有個兄弟就是染上了賭博,最後賭的傾家蕩產,把爹媽的養老本都給搭上了,要不是我及時伸手拉他一把,估計他這會就在監獄里度日了。」張亮也很耐心的勸導了起來。
「好吧。」郭小寶點點頭,道著:「姐,我以後在也不賭了,好好掙錢還完這最後一筆債,然後投奔我姐夫去。」
「這才是乖小寶!」郭可馨笑著,摸了摸他腦袋。
見王棍一伙人還在地上跪著,林奇說道:「王棍,你帶著你的小弟們走吧,不過以後不要讓我在撞見你,否則的話,就不是今天這樣簡單了,我林奇是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
「謝謝,謝謝林爺!」如逢大赦的王棍一擦頭上的虛汗,忙不迭退了出去。
張亮不解道:「林哥,就這樣放他們走?會不會有點太輕鬆了?我怕他們不長記性。」
林奇拉著他一坐,倒了杯酒,笑道:「有些時候,得饒人處且饒人,會比趕盡殺絕管用的多。」
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道:「林哥,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