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第376章 她太累了，想歇歇

  蘇無常也會害怕，等他們順利出了地宮，自己救不了青蘿會讓他們失望，所以，再說出自己一定能救青蘿的那句話時，忐忑卻又心驚，卻隻能給他們以希望，才能振作士氣。


  她不知道司空堯是不是真的相信了，他曾經亦強大如斯，有些事情也許早就看透了結局。


  “快走，就要出去了，終於可以給青蘿療傷了。”


  司空堯麵上有一絲欣慰，帶著笑意，望向蘇無常，似乎心裏終於有了生機的模樣。


  可是這句話，卻同時令在水流裏凍得瑟瑟發抖的清涯，還有蘇無常，齊齊變了臉色，他們互相古怪地看了一眼彼此，又默契地低下頭去。


  “好，我們快點遊出去！”


  少女抬頭，扯起一抹笑，咽下那些殘忍的真相，拉著司空堯有些僵直的手，向黑暗盡頭遊去。


  而身後背著那已經死去少女的清涯，目光望著漸漸離他遠去的主子和蘇無常，淚光閃爍。


  少年的身子一矮，漸漸沉入水中，冰寒刺骨的冷水合著他的眼淚一起，蔓延過他的頭頂。


  水中，他****的身軀蜷縮在了一起，兩條腿早已經被咬得隻剩下不多的血肉……


  那是青蘿身體裏破體而出的屍蠱蟲，齊齊蠶食的傑作，他扯掉自己包紮傷口的布條，就是害怕那些屍蠱蟲會去襲擊主子和蘇姑娘。


  他以這般決絕的方式守護著司空堯和蘇無常，而青蘿亦以更決然的方式守護著他，這個從來以欺壓自己為樂的小師姐，用一根發簪，結束了自己十六年的芳華歲月。


  她說：“小青涯……那些咬人的壞東西是拿我的生氣來養，我若死了，那些壞東西就不會咬你了。”


  她說：“小青涯，你是真正的男子漢，你要替我好好照顧主子。”


  少年的手顫抖地抬起，撫向趴在他背上再也不能開口喚他小青涯的少女，熱淚盈眶。


  對不起，師姐，他也沒有力氣再照顧主子了……


  他還有沒報完的恩，他再也不能跟隨主子一起走南闖北，大漠雪原，山川林海……和一起出來的兄弟姐妹們一起，仗劍江湖，複興家園。


  還有蘇姑娘——


  冰冷的水中，少年蒼白的臉上有了一抹笑意，他喜歡的姑娘，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他也想跟她一樣，成為一個懲奸除惡的俠客。


  溫柔的笑意，停在少年的唇邊，成為永恒。


  **

  混沌雪域，白雪森然，鑿開的厚重冰層，探出倆道身影，漫天飛舞的雪絮，灑落在這爬出冰層衣衫狼狽的一男一女身上，帶起徹骨的涼意。


  扶著男子的黑袍少女臉上有些惶然，她猛地咳嗽了幾聲，試圖驅趕肺腑裏的寒氣，踉蹌著撲倒在地。


  抬頭，努力望去，除了白茫雪地，混沌難辨，甚至不能看到更遠的地方。


  蘇無常一個翻身，重重地躺在地上，黑衣白雪，顯得醒目又透著無力絕望。


  她太累了，想歇歇。


  “不能睡，這裏有些詭異，並不是冰魄內原，我們得想辦法走出去。”


  司空堯的身體僵得厲害，但是意識比蘇無常清醒得多，眼看著少女眉間都是倦怠，卻不能讓她就此睡去。


  但是少女沒有回應他，隻是微微動了動手指，含糊不清地道：“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