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左不過拿去這一條命罷了

  蘇無常輕輕吹了一個口哨，然後看著原本揚起手的小個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咽喉處一條細細的縫，此刻才緩緩滲出血來，表情依然是憤怒而猙獰的，想要扇人的模樣。


  女子的表情有些飄忽，沃特突然覺得有些不妙。


  他抬頭看到女人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八顆牙，帶著無辜和天真，那是他們進入訓練營時上的第一課！

  笑……讓人毫無防備的笑容。


  “我既然逃了出來，便不會給誰機會，將我帶回去！無論……組織現在為什麽人賣命！”


  女子的聲音冰冷而狠絕，綁著的鎖鏈應聲落下。


  抬手至發間，抽出一把尖銳細長的金屬物，飛快地刺向了沃特的頸間動脈。


  鮮血噴湧，沃特神色驚恐地捂住自己的脖子，人已經不受控地倒地，極速地抽搐著。


  喉間含糊不清地想要說什麽，卻被女子飛快地拿東西堵住了嘴，一腳踩住了他的身體。


  “九歲時我以同樣的方法打敗你，十多年你居然毫無長進，我真懷疑組織的人，是不是以為自己有了什麽了不得的靠山，所以才會……如此懈怠！”


  女子轉身，不看地上的人，而是開始簡單地處理自己胳膊上的傷口。


  倒地的男人麵容猙獰，指尖的血流未曾停歇。


  沃特的身子抽搐得更厲害，想要站起來，卻被女子那一腳的力道徹底絕了生路。


  他不停地發出嗚嗚的聲響，似乎想要說什麽，卻又在女子毫不在意的動作裏喪失了動力。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組織不會放過我，我本人並不在意，你說我洗白妄圖活在光明下，是因為你眼裏隻看到我的狠辣，九歲時戰勝你隻是為了保護我弟弟，所謂的冠軍對我並無意義。”


  “而如今，我最大的軟肋有人護著，組織對我的威脅全無用處！”


  女人的麵容冷靜，扯掉迷彩服裏的口袋內襯，大力撕開，單手沿著傷口纏繞了一圈。


  感覺到腳下的掙紮力道漸漸小了下去，蘇無常的眼神裏，便多了一絲沉鬱。


  “一個人隻有經曆了極暗的處境，才會更加明白光亮的意義，而我……無需洗白，黑暗可以藏起來，隻要到足夠光明的地方。”


  女子說完，抬腳向前，地上的人伸手企圖拽住她的褲腿，卻隻能掙紮著伸出手，看著人走遠。


  近乎暈眩的視線裏，沃特看著女子有些纖瘦的背影，在昏暗光線下挺得筆直。


  那是屬於一個軍人的驕傲，而不是一個陷於黑暗的殺手。


  “NO，你不能……你沾染了無辜人的血，就注定隻能活在黑暗裏！”


  足音漸漸走遠，沃特的口鼻中都滲出血來，他鬆開捂著脖子的手，拿開了口中的布條，拚盡全力地呐喊，卻也隻是發出微弱至極的聲音。


  女子卻聽到了，她頓足，目光中有幾分茫然，轉而又變得堅定，笑容裏卻染了些許苦意。


  這句話，比起真刀真槍來的傷害，更讓她覺得痛。


  模糊昏暗的光影裏，蘇無常微微側頭，輕聲道：


  “那我便用這一生來贖罪，若不夠還有下輩子，左不過……就是拿去我這一條命罷了。”


  **

  蘇無常從燈塔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就在吳奇懷疑他的老大，是不是藏著藏著睡著的時候，他看到林子的小路上，慢悠悠地晃來了一個人。


  身材偏瘦，穿著軍靴的大長腿，帥出了一米八的氣場。


  吳奇揉了揉眼睛，嘟嚷了句：


  “媽呀，我都餓出幻覺來了，老大怎麽會大清早在林子裏散步呢…..”


  吳奇還有點懵，就聽見自家老大在那邊，嘶啞著嗓子喊道：

  “被你老大帥暈了啊，還不過來扶老子一把，老子餓得沒力了！”


  他這才麵色大喜地站起來，衝過去就抱住了蘇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