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 滾瓜溜圓
慕容依依馬上說道：“不，我要親自過去，我想你了天南，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哎……”袁天南這一聲連自己都分不清是歎息還是答應：“那也行，你們來的時候先乘班機到省會安昌，然後轉大把到苗山縣城，到了縣城給我電話。”
慕容依依說道：“好，我馬上安排人訂機票，如果今天還有班機我今天就動身。”
袁天南苦笑道：“你不用那麽著急的，明天再來都行。”
“不！”慕容依依估計已經嘟著小嘴了：“我就想快點見到你，哎呀你別管，我先查一下航班信息。”說完就掛了電話。
袁天南收起手機，再仔細看了一圈，發現不隻是教室破舊，教師的小食堂也一樣，好在這是牛屎寨的小學，放學後孩子都是回家吃飯，如果學生在學校吃，連個大點的廚房都沒有。
上麵的胡大牛看到袁天南打完電話沒上來，於是叫上大家一起下樓，來到袁天南麵前，袁天南就問周誌平：“周校長，學生的體育項目多嗎？”
周誌平指指操場邊上說道：“那裏有個跳遠的沙池，邊上綁在樹枝上的兩根毛竹是給孩子練引體向上的，除此之外就是籃球和乒乓球，籃球架隻有一個，乒乓球台是村裏用木頭幫忙做的，排球原來有一個，壞了之後沒錢買，羽毛球從來就沒有。”
“哦”，袁天南越聽心裏越沉重，想了想就問：“你去鄉裏申請過經費嗎？”
周誌平苦笑道：“當然去過，但是別說經費了，我們幾個教師的工資都拖了半年沒發，家裏那位勸過我很多次別幹了，但是我不舍得這份教書育人的職業，隻好耐心的勸導她。”
袁天南聞言，看著吳大牛問道：“大牛，你有鄉領導的電話嗎？”
吳大牛說：“有，我有鄉委書記和鄉長的。”
袁天南說道：“嗯，你告訴我，我給他們打個電話。”
吳大牛拿出手機調出電話本，告訴袁天南鄉領導的電話，袁天南記錄在手機，然後撥打鄉委書記的手機號碼。
電話接通，手機傳來一個略顯傲慢的聲音：“喂！”
本來說，身為官員，接電話一般是不敢這麽傲慢的，可能是這個書記看到是陌生來電，並不是上級領導才這樣。
袁天南說道：“請問是勾書記嗎？”
問完之後，袁天南暗說這個姓有意思，叫什麽勾什麽，這勾雄……更有意思。
“我是，你是誰？”再聽到是標準的普通話，勾雄更是有些不耐煩，連個請問都省了。
袁天南說道：“我是副縣長袁天南，目前在牛屎寨，有些小事情想和你溝通一下，不知道勾書記是否有時間？”
“喔……”估計勾雄的眼睛此時瞪得比牛眼還大，聲音馬上充滿了尊敬：“是領導來了啊，您剛才說在……嗬嗬在哪呢？”
娘希匹！
袁天南在心裏暗罵一句，冷冷地說道：“牛屎寨”
“天哪，您去哪裏幹……嗬嗬，領導，我馬上過去，馬上過去。”勾雄被巨大的意外弄得有些驚慌失措，連話都不會說了，掛斷電話後立刻叫秘書備車。
袁天南打完電話，正好到了下課時間，周誌平馬上去集合全體師生到操場排隊。
排好之後，周誌平說道：“老師們、同學們，今天縣裏的領導來了解一個情況，就是前幾天在校門外賣燒烤的那個聾啞小販，有誰知道的嗎？”
周誌平問完後焦急地等待著，看看沒有人說話，他又說道：“大家好好想一想，如果有印象在哪裏見過，甚至知道她在哪裏的，就請說出來。”
但是，等了好一會還是沒有人說話，周誌平很是失望，轉頭看著袁天南正想說話，隊伍中有個怯怯的女童聲音漂亮：“我知道”
“哦？”周誌平大喜，連忙問道：“是誰說知道的？”
其中一個小男孩說道：“是彩紅說的。”
隊伍旁邊一個老師就走過去，從隊伍中拉出一個小女孩來，這個小女孩和吳彩鳳差不多大，樣子看起來更乖更可愛。
周誌平走過去彎下腰問道：“彩紅，你說說看，他是誰呀？”
吳彩紅怯怯地說道：“那個阿姨是高寨的，我上個星期天和媽媽去外婆家的時候，在寨裏看到過她。”
“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彩紅你好乖，嗬嗬。”周誌平激動不已，轉頭對袁天南說道：“領導……”
袁天南點點頭笑道：“好，我知道了，謝謝彩紅，嗬嗬。”
吳彩紅說：“不用謝，那個阿姨不是聾啞的，她會說話！”
“哦？”這個消息實在太意外了，大家忍不住又誇獎彩紅。
不一會，上課時間到了，孩子們歡呼著回教室去了。
勾雄很胖，胖得可以用滾瓜溜圓來形容，車上開足空調沒什麽，但是他一下車，汗水和雙腳同步，腳一邁動，汗就沁出了額頭。
他是一路滾到袁天南麵前的，笑容十分親熱，一口煙屎牙閃著黑光：“袁縣長，實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來到我們鄉，嗬嗬嗬嗬。”
他說完之後感到自己很賤，四十六的人了，對一個三十不到的年輕人點頭哈腰，但是沒辦法，誰叫自己沒本事呢，在鄉政府摸打滾打了二十年，卻還是沒能滾出鄉政府打到縣裏去，可人家這麽年輕就已經是自己的上司，估計這又是一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主。
勾雄職位不高，但是對官場的一套非常有心得，但凡越是年輕職位卻不低的幹部，說明其背景越厚實，這樣的人如果再加上來曆不明，就更加需要注意了，因此，他聽說縣裏來了一個很年輕的、而且來曆不明的副縣長後，隻是想了半秒鍾時間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是一個下來鍍金的官二代甚至官三代！
袁天南笑著和他握握手，感到油膩膩的，一陣惡心湧上來，吞咽一下喉嚨才說道：“勾書記，我也是剛到苗山，對這裏的一切都十分陌生，因此就想下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