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舊疾
兩人回到房中,將門緊緊鎖住,確保沒有任何危險後,葉櫻才坐下身來,望著祁慕淵。
祁慕淵不急不忙地從袖子中掏出一方手帕,遞給葉櫻。
她接過手帕,細細看著,上麵繡著和香囊上一模一樣的幾朵紅梅,並無特別。
“這是什麽?”葉櫻問道。
“這是我今日為你熬藥時,那個婆婆給我的,總覺得上麵繡的梅花樣子熟悉得很,剛剛看你手中的香囊才想起來,這兩個是同樣的花樣。”
葉櫻低頭看著手帕,針線非常細密,比林氏的手工活還要好,可見此人繡花的功力不是一兩年,“她可有告訴你什麽事情?”
祁慕淵搖搖頭,他現在不敢確定葉櫻和那位婆婆有什麽關係,也不確定那位婆婆的身份,若是她的存在會對葉櫻構成威脅,那一切就不好辦了。
葉櫻眉頭緊皺,看樣子,從祁慕淵那裏是打聽不出來什麽東西了,那就隻能從掌櫃的那邊下手,而且還要避開祁慕淵,可是現在他去哪裏都帶著她……
葉櫻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猛咳了起來,祁慕淵忙輕拍她的後背,詢問道“怎麽了?嗓子又難受了?”
她不敢抬頭看祁慕淵的目光,慢慢推開他的手,“我沒事。”
忽然門外傳來一個聲音,祁慕淵立馬放下杯子,警惕道“誰在外麵?”
她看向門外,果然立著一個人影,外麵的人微微低頭,“將軍,是我,追命。”
祁慕淵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對葉櫻說道“我出去一下,你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葉櫻看著祁慕淵一步步離開房間,心裏卻又有了新的想法,如果祁慕淵想要的真的是皇位,那麽為何不直接利用他和明王的關係從中做手腳,而是來找她一個軍師呢?
況且葉廷瓦的處境祁慕淵又不是不清楚,這步棋分明就是一步敗棋,又或者說,他真正想要的不是皇位,而是另外的東西,皇位隻是他的一個幌子,可是他一個吃穿不愁的將軍,從小到大衣食無憂,又有什麽東西是需要靠搶得來的呢?
葉櫻全然沉浸在自己的神思當中,祁慕淵在身後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應,待她反應過來,祁慕淵無奈地瞧著她,“你這發呆的毛病還是沒有改啊。”
葉櫻微愣,“你什麽意思?”
“本來來江都就是為你求藥的,藥已求到,我們就回去吧。”
“這麽急?”葉櫻不解,祁慕淵明明說要在這裏多住幾日的,為什麽如今又變了卦,莫非是有什麽變故?
葉櫻神色緊張起來,一把拽住祁慕淵的衣袖,問道“是不是師父出了什麽事情?”
祁慕淵自知瞞不過她,索性說了出來,“嵇修為他開了藥,可是再好的醫生若是碰上一心求死的病人,也是沒轍的,你以為軒轅冥真的傻嗎?他在皇上麵前裝瘋賣傻不過是為了回去,至於目的是什麽我不清楚,但現在他卻求死,那其中的緣由必定不簡單,所以我想你回去或者可以阻止他。”
葉櫻聽了這話,忽然不慌亂了,隻是瞪大了眼睛望著祁慕淵,一臉嚴肅,“你告訴我,師父的秘密是不是對你有好處。”
“不瞞你,是。”葉櫻沒有想到祁慕淵會如此爽快的回答,愣怔了一會,拿了包袱往門外走,走到門邊頓住步子,頭也不回,說道“不管他有什麽目的,他都是我的師父,無論是誰,若是傷他一分,我必定恨之入骨,我下去等你。”
祁慕淵看著葉櫻決絕離開的背影,冷淡一笑。
他慢慢踱步到門邊,可是剛剛想要將門關上,心口卻傳來一陣急痛。
他緊咬著牙,喘著粗氣,手握成拳按在門上,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滾下。
祁慕淵耳畔回響著什麽,可是他的心口越來越痛,他強忍住痛,緊咬著泛白的雙唇,一步一步艱難地走下樓,步履沉重,慢慢走到葉櫻身後。
葉櫻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緩緩回身,隻見祁慕淵眼中含著淚,輕輕喚她,“櫻兒。”
葉櫻還來不及回應,祁慕淵就暈倒在葉櫻懷中。
她一時之間慌了神,好在追命見兩人遲遲不肯出來,所以進來瞧了一眼,見勢忙將祁慕淵背上馬車,和掌櫃的打過招呼後也上了馬車。
祁慕淵緊緊依偎在葉櫻懷中,麵色愈加蒼白。
“櫻兒。”
葉櫻立刻應道“我在,我在這裏,你怎麽樣了?”
他努力讓自己清醒,看著她的眸子,那樣一雙好看的眸子,如今卻是熱淚盈眶。
“其實……其實都無所謂。”祁慕淵的氣息越來越紊亂,聲音也越來越小。
葉櫻哽咽道“你不要說話了,再等一等,很快我們就到了。”
她一時之間淚水迷蒙,將祁慕淵緊緊擁進懷中,“你不可以死,祁慕淵,我求求你,不要死。“
“傻瓜,我不會死也不會不要你。”
葉櫻聽到祁慕淵的聲音,但是由於聲音極小,她沒聽清楚,葉櫻胡亂將眼淚一抹,問道“你說什麽?”
祁慕淵無奈一笑,“我累了,想睡覺。”
她一聽急了眼,立刻連拍了好幾下祁慕淵的臉,“你不可以睡,你睡了再起不來怎麽辦?”
祁慕淵忍著痛,靠在後麵,然後一把將葉櫻擁進自己懷中,“別說話,你越說我越痛,我隻是想眯一會。”
她靜靜躺在祁慕淵懷中,眼睛瞪大,耳畔傳來祁慕淵鏗鏘有力的心跳聲,臉上莫名飄上紅雲,現在是什麽情形,她竟然躺在祁慕淵的懷裏?葉櫻想要離開,卻被祁慕淵禁錮住,“不要動。”
葉櫻被他的力道嚇到,弱弱問道“你確定你現在真的很痛嗎?”
“痛得快死了。”祁慕淵趁葉櫻一個不注意,在她的手背上落下輕柔的一吻,柔聲道“聽到你哭,我的心痛得快死了。”
她心知祁慕淵這人不簡單,他的一切行動一定有緣由,待這人睡過去後,便抽身離開,直接來到前麵,與追命交談。
“他可是有什麽舊疾?”
追命歎了口氣,“將軍兒時受過一次重傷,至於原因做下人的不是很清楚,隻記得將軍當時滿身是血,胸口還中了一箭,大半個月身體才恢複過來。”
“原來如此,你方才說要帶你家將軍去找沈子儀,莫非瀾生在那裏?”
其實對於瀾生的身份,早前在政王那裏她就有過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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