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絕老人
深秋,夕陽。
一個滿頭花白、龍鍾駝背的老頭兒手牽著兩名半大的孩子走在路上,這兩個半大的孩子其中一個特別高,一個則是正常身高,他們一個十三歲,一個十二歲。
那個高個子的孩子他叫做殷義德,他不僅個子高,而且也很魁梧,他有著方方正正的一張臉,也長得是濃眉大眼的,這一切都使他看起來很成熟,如果他不,你絕對想象不到他還是個隻有十三歲的孩子,而且他那一雙大眼睛還透露著本不該這個年齡段所該有的憂傷神色,同時他還緊緊的閉著自己的嘴唇,很用力的閉著,這一切也使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十三歲的孩子。
另一個孩子叫做趙智德,他不停地左右亂瞧著,這也使他看起來顯得機靈了一些,不過他的長相倒很平庸,毫無任何特點可言,就是那種隨處都可見的孩子,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十二歲男孩了。
三人走在路上,忽然他們的前方卻發出了一聲淒慘又絕望的慘叫聲。
這一聲慘叫一下子打破了周圍的平靜,殷義德聽到之後,立馬扭頭去看牽著他手的老頭兒,而趙智德則是眉頭一皺又閉著眼睛老氣橫秋的搖了搖頭,那模樣那神情哪裏像是個十二歲的孩子?
老頭兒依舊平靜,他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牽著殷義德和趙智德的手,繼續向前走著。
又是一聲慘叫,似乎在此之前還有求饒的聲音,但離得有些遠,倒也聽得不真切,慘叫聲就在前方不遠處,不過老頭兒看起來卻不為所動,依舊往前慢慢走著。
“老大,你看又來了三個送死的!”
話的是個尖嘴猴腮的醜男人,他長得很瘦,用手中的刀指著老頭兒、殷義德和趙智德,同時他話的時候也顯得很興奮,似乎看到有人來“送死”使他無比的高興。
被稱作是“老大”的那個男人,扭頭瞧著老頭兒他們三人,又見老頭兒他們三個人都是眼看前方,根本就沒有往自己這裏瞧上一眼,這種被忽視的感覺使他很不爽,於是他立馬橫在了老頭兒他們三人的麵前,並輕蔑的笑道:“哼哼,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的蒙混過去麽?我呸!沒這麽簡單,今是你們自己送上門來的,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了,‘地獄無門你偏闖’!”
這老大話音一落,便立馬將自己手中的刀高高舉起並全力向著三人當中的老頭兒劈去。
這老大的七八個手下此時都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著,在他們看來,老頭兒是必死無疑了,而能夠近距離的欣賞老大親手殺人,還能有什麽比這更令人興奮的事情?
隻是下一刻這些個手下臉上的笑容卻全部都僵住了。
因為他們的老大此時已經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並且還雙手捂著肚子,整個人如是一隻蝦一樣,在地上痛苦的扭著身子。
而他們老大手中的刀此時也不知為何竟然會在老頭兒的手中!
老頭兒拿著這把還帶著血的刀,歎息道:“這把刀跟錯人了。刀是武器,是殺人的利器,同時也是保命時的依仗。
“有些人的武器是刀,有些人的則是劍,當然也還有其他的武器,不過這些武器卻都和女人一個樣,若是不懂得養它們的話,它們很快就會失去光澤,而一旦失去了光澤,它們就不會再鋒利了,就不會再是殺人的利器、保命的依仗了。例如不會養老婆的漢子的老婆總是會很快變成黃臉婆一樣。”
話罷,老頭兒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刀身,這把刀立刻便折為了兩截,老頭兒繼續道:“你們兩個人瞧瞧,這把刀竟然如此的脆弱,若是手持此刀碰見了強大的敵人,那麽和赤手空拳又有什麽區別?
“武器有品質上的好壞不假,這正如女人先便有美醜之分一樣,然而真正的寶刀名劍卻都是人養出來的,這也和真正的美人兒是一樣的,所以真正的寶刀名劍總是在高手的手裏,而真正的美人兒也總是在富豪之家的多些,因為這些人中多數都懂得怎麽去養,而最為重要的是他們也都有足夠的資本去養。若是寶刀名劍落到了這夥人的手中,那麽要不了多久,就會變得和這把刀一樣的脆弱不堪,即使是再好的寶刀名劍也會如此。”
駝背老頭兒是滿臉的褶子皺紋,加之本就駝背的嚴重,看起來盡顯老態龍鍾,然而他起話來卻又是中氣十足。
老頭兒一扭頭,瞧了一眼所發生的事情,原來是這夥人劫了過往的馬車,隻見車夫和一對夫妻模樣的人已經是倒在血泊當中死透了。而其中一個蟊賊正牽著馬車的韁繩,這就好像是他在向其他的蟊賊宣告,這輛馬車已經是他的戰利品一般。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女孩呆呆的站在那裏,她看上去明顯是被嚇壞了,魂不附體的樣子,她睜大雙眼並死死地盯著倒在血泊當中的父母。她還喘著粗氣並渾身不停的顫抖著,淚水也無聲而下。
駝背老頭兒掃視了那七八個手下一眼,而後兀自歎了口氣,道:“這麽大的人了,還都是老爺們,幹些什麽不好?非要做這些打家劫舍的營生,傷害理就不了,自己又能有什麽出息呢?男人在世,又豈能如此苟活?義德呀,你去教訓教訓他們。”
雖然年齡尚但卻人高馬大的殷義德聽了此話之後,二話不,大踏步上前,照著其中一人便是抬手一拳,這一拳很快,殷義德不過剛剛抬手,一聲慘叫便跟著喊了出來,這慘叫聲還在繼續時,隻見一個人已經是倒在了地上,同時他的鼻孔還血流如注,他都還未來得及去捂住他的鼻子。
駝背老頭兒和殷義德這兩下子,立馬便嚇住了所有人,其中特別是老頭兒的出手,因為剛剛這些人都饒有興致的仔細看著,生怕自己會錯過任何精彩的瞬間。
然而饒是如此,他們還是沒有看清楚他們的老大是如何被打的倒地不起的;而他們更沒有瞧清楚他們老大手中的刀又是如何到了那老頭兒的手中。
這一切在他們看來已經不單單是一個“快”字所能夠形容的了,這簡直就是某種法術!而眼前這個駝背嚴重的糟老頭子此時在他們的眼中也變得極為高大,簡直就是能夠主宰他們生死的神!
這夥打家劫舍的蟊賊,平日裏專幹以多欺少、恃強欺弱的事情,也隻能是他們的運氣實在太好,三年來他們都未曾遇見過一個真正的練家子,這也導致了這夥根本就不會什麽武功的蟊賊不僅在此處橫行霸道了整整三年,同時屢屢得手也使得他們愈來愈自信。
然而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今這夥蟊賊的好運到頭了,徹底的到頭了。
殷義德一拳一個,很快便將這夥蟊賊全部都給打翻在地了,並且全程沒有遭到絲毫的反抗阻擋,這夥蟊賊也都嚇破了膽子,甚至沒有人想起來求饒,倒是有三個人給嚇得尿了褲子。
待到這夥蟊賊全部都倒在地上之後,趙智德麵有愧色的走向了這夥蟊賊的老大,而後竟然幹淨利落的扭斷了他的脖子!
而殷義德也是如此,他一次次的蹲在地上,又一次次的扭斷了這夥蟊賊的脖子,直至最後一人!
殷義德和趙智德雖然隻有十二三歲,可他們卻有著輕鬆扭斷成年人脖子的力氣;他們雖然還隻是個孩子,可是在殺人這件事情上,他們卻做得很熟練,因為這早已不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殺人了。
當殷義德將最後一個人的脖子扭斷之後,他再次回到了老頭兒的身邊,但此時他隻感到他的胃在猛烈收縮,並且他胃裏的一切也不住的往上翻湧著,終於他忍不住了,哇的吐了起來。
老頭兒瞥了殷義德一眼,不滿的道:“哼,還是和以前一樣,每次殺完人後就會嘔吐,你看看智德,他比你還一歲呢,但卻早就沒了這毛病,剛剛智德去扭斷那人脖子的時候,動作也比你要堅決利落,你可是比智德大上一歲的,這毛病可不能再有了。”
老頭兒完話後,突然一指戳在了殷義德肋下,這突如其來的一指,使得殷義德立馬止住了嘔吐,同時也在瞬間汗如雨下。
殷義德麵目扭曲著,他在強忍著難以承受的疼痛,他知道老頭兒這一指就是要他疼的,就是為了懲罰他的,因此他隻能強忍,他不能叫出聲來,因為那隻會招來更大的懲罰。
老頭兒一指懲罰完殷義德之後,來到了唯一的幸存者麵前,那個早就嚇得沒了魂兒的女孩的身前。
老頭兒二話不,對著女孩便是渾身上下摸捏起來,而後隻見他捋著自己花白的胡須並點了點頭,同時滿意地笑道:“難得,難得呀!沒想到你倒是塊兒練武的好材料,你姓什麽?多大年紀了?”
女孩還未從驚嚇當中緩過來,麵對老頭兒的問話,竟然隻是呆呆的站著不動。
老頭兒見此,解下了隨身帶著的酒葫蘆,而後含了一口酒在嘴裏並對著女孩猛地噴了出去。
被噴了一臉酒的女孩打了個激靈,總算是緩過來了一些。
老頭兒又將自己的話重新問了一遍,那女孩流著淚,哭著答道:“我……我姓朱,今年十……十歲了。”
這話一出口來,女孩的淚如是決堤的洪水,瞬間便淚流不止,而她本人則開始嚎啕大哭起來,這一切本該是早就發生的,然而卻因為過度驚嚇而來得遲了許多。
老頭兒也不管女孩是否哭個不停,他更不會去理會死去的究竟是不是這個女孩的父母。老頭兒隻是拉著她便開始繼續往前走。
而且還邊走邊:“你記好了,你姓朱,那麽朱禮德往後就是你的名字了,這兩位是你的師哥,而我則是你的師父,你往後要聽我的話,好好的練功,好好的做你該做的事情,否則的話,你就會受到懲罰,你也要記住了,師父我叫做三絕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