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豈昉來了
這次上香寰伊打算在國寺待上十天再回去。每日裏除了念經拜佛，梅娘就剩下打瞌睡了。偶爾興致來了就給寰伊和清冉唱上一曲，隻是跳舞的興趣卻是再也沒有了，因為沒有心境了。不管之後多少次再經過那片竹林，她再也沒有那日久違的寧靜了。
關於這些，梅娘全部歸咎於全君望涯，都怪他出現在那裏，破壞了那裏的意境。
這日，寰伊和清冉照例去佛前念經頌佛了，小可愛又不知道被毛球和青菱拐去哪裏玩了，梅娘一個人閑著無事四處走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運氣特別好，在這國寺裏她居然又遇到了一個皇家的人，君望天。隻是這君望天和她大哥在偷偷摸摸的商量啥呢？瞧他大哥那警惕的眼神，她不上去湊一腳真的是對不起自己。
說實話，梅娘對這個君望天的印象還是蠻好的，當然如果他不是那麽悶騷就好了。
徹底收斂起自己的氣息，梅娘晃晃悠悠的朝前走去。待快走進兩人的時候，鬼魅一般出聲：“大哥，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麽呢？也帶我一個唄！”
僵硬，絕對是僵硬！梅娘心裏在偷笑，瞧她家大哥那筆直的身子，戳一下都會往前倒，真好玩。她終於明白別人為什麽那麽喜歡惡作劇了。
“這就是你那個剛從修行界回來的妹妹？”君望天挑眉問莫陽。梅娘眼睛一斜，脾氣很好的也看著莫陽。
喲嗬，外人隻道她自小跟隨高人修煉，她去修行界的事除了自家的這幾個，旁人一概不知。眼前這個人開口就說修行界，看來自家哥哥跟他的關係不是一般的好啊！
莫陽略微尷尬的點點頭，梅娘可沒管他，隻是很神氣的用下巴對著君望天，“敢不敢跟我下盤棋？”
君望天也來了興趣，即便他戰功顯赫，外人看他的眼神仍是帶著鄙夷。一個宮女生下來的孩子就算是皇子那又如何！皇帝不喜歡你，你連狗都不如，小小的奴才都可以隨便欺到他頭上。而眼前這個還不到他胸口的小女娃眼裏除了故意的挑釁卻不再有其他。
想也不想的點頭，君望天看看了四周，“就在這裏嗎？”
梅娘很女王的哼了一聲，“在這裏那不是讓我掉價嗎？跟我走！”
轉身飛身走人，不用身體裏任何仙氣，完全靠著輕功的技巧，梅娘一轉眼就隻剩一個小點。
君望天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遠去的梅娘，也跟了上去。
可憐他們二人身後的某個人，累死累活，吃奶的勁兒都使上了居然連他們的影子都見不到。這下他算明白了，這倆人是特意要避開他呢。得，他也不上去伺候了，走人。可憐了二皇子，居然撇下他，他那個妹妹可不是一般人，希望到時候能見到二皇子的全屍。
距離國寺很遠的一座山峰陡峭的懸崖上，梅娘慢條斯理的擺好棋盤和棋子時，君望天施施然感到了。
不言不語，梅娘執手落子，剛落定，君望天便緊隨而至。起初梅娘隻是閑適很隨意的落子，君望天還能跟上她的節奏。但是慢慢的，他落子的速度就開始慢下來，到最後，甚至每下一步都要思考一會才能確定落子的地點。
反觀梅娘，她的速度還是跟剛開始一樣，隻是原本看似隨意落下的棋子，此刻早已殺氣騰騰的包圍了君望天，氣勢之淩厲，男人中鮮少有能比得上的。
終於，君望天望著棋盤上被重重包圍的白子，收了手，“莫姑娘的棋藝，在下甘拜下風。現在，棋也下完了，姑娘有話可以直說。”
聰明人！梅娘起身，站在離懸崖邊緣更近的地方，望著遠處莽莽蒼蒼的河山道：“都說日出江山無限好，不知二皇子對問鼎天下是否有興趣？”
君望涯眼色一深，“莫姑娘說笑了，這天下有誰不愛？隻要有那個能力，任何人都不會放過。”
梅娘聞言臉色肅穆的轉身，“相信聰明如二殿下，梅娘的話你自然明白。我莫家兩個哥哥都跟二殿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二殿下也不必跟梅娘在這裏虛與委蛇。梅娘隻問二殿下有沒有那個興趣。”
如此直白，如此犀利！他一向韜光養晦，自信自己隱藏的很好，莫陽和莫霖也決計不會是跟她說那些的人，然而這個女子卻把他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他要不要賭一把？
雖然沒有她的介入這天下也遲早是他的，隻是時間久一點而已，但是如果她能幫他更快的得到這一切，他也不會拒絕。但是同樣的，天下豈有白吃的午餐，莫陽莫霖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所以他們兩人才會無條件的幫助自己，而眼前這個人卻跟自己沒有半點關係，憑什麽這麽好心的幫他？
賭，還是不賭？
看得出君望天在猶豫，梅娘開口嘲笑道：“外人都言二殿下縱橫殺場十數年，渾身是膽，梅娘倒不知原來二殿下是個連賭都不敢的人。”
君望天皺眉，“莫姑娘不必拿這激將法來刺激君某，君某若是不想，你就算使出千般計謀也休想君某改變一分主意。”
心性沉穩，有皇者風範，梅娘此刻心裏那一點點擔憂也散去了，“既然如此，那是梅娘唐突了。二殿下放心，梅娘雖然在修行界長大，說到底也是人，也有自私的一麵。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梅娘知道，所以梅娘幫助二殿下問鼎天下隻求二殿下一個承諾。”
隻為一個承諾？君望天此刻疑惑了，“什麽承諾？”
梅娘一字一句的開口道：“梅娘隻求二殿下待這天下大統以後，永生永世善待我莫家之人。善待我的姐姐，莫輕瑤。”
聽到莫輕瑤這三個字，君望天心頭一震，她居然知道了？
誰都沒有開口，梅娘隻是凝望著君望天，沒有散發自身的任何威壓，她要的，是一個發自內心的承諾。
良久，君望天臉色複雜的點頭，隻是內心依舊有著疑惑，“既然姑娘能幫助君某問鼎天下，又害怕君某在一統天下後會傷害你們莫家人，為何不直接讓你們莫家人去做這天下的霸主？”
梅娘反問：“二殿下會讓這種事發生嗎？”
君望天想了想，搖搖頭。雖然她是從修行界回來的人，但是天下能人異士眾多，不是隻有她一個。
“那就是了，”梅娘複而歎息，“我也曾想過讓爹爹還有兄長去做這些，但是他們三個人，一個沒有這個心思，另外兩個又明顯向著你，所以，最後我隻有把主意打到你身上。隻希望二殿下不要讓我兩位哥哥失望才是。”
沒有無力的威脅，有的隻是一個妹妹為了兄長而發出的祈求。
莫陽和莫霖，有一個好妹妹。不，是兩個好妹妹。君望天想到這些，眼神不禁多了些幽暗。莫家的親情他自幼就知道，那也是他所渴望的。但是天意弄人，給了他一個看似高貴的身份，卻實則讓他一無所有。
不過還好，還好他認識莫陽和莫霖，沒有親情，他們的兄弟情義依舊讓他在任何快要迷失自己的時候順利的走出來。
“對了，我聽下人說每年我姐姐生辰那天清晨她的房間門口都會有一株水瑤花，那個人是二殿下吧？”梅娘調笑的突然發問，很意外的看到君望天紅了耳根。看來沒錯了，真的是他。
“哈哈，真是想不到二殿下原來也是個懂得風情的人物。隻是啊，二殿下，有時候這些事是要表現出來的，不然對方不知道，說不定什麽時候你們就錯過了。”
丟下這句話，梅娘就飛身離去。
錯過？君望天站在原地反複思考著梅娘的話，這個鬼丫頭說話總是話裏有話，從來不肯明說，老是讓別人去猜。忽的他眼睛一亮，他能不能認為，莫輕瑤其實也是有那麽一點喜歡他的？
搞定了君望天，梅娘心情很好的往回走。君望天的實力她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大多就猜個大概。不過既然已經說了要幫他，那總要付出行動的不是？這兩天反正就她最閑，今天就先讓君望天好好的消化一下她之前跟他說的，明日再去找他好了。
哼著小曲，邁著輕快的步子梅娘向著寰伊的屋子走去。她都出去大半日了，也不知道娘親她們回來沒有。如果回去了看不到她，估計娘親又要著急了。
這樣想著梅娘加快了腳步，隻是沒走多遠一個小小的影子朝她跌跌撞撞的飛來。是小可愛。
習慣性的在小可愛離她還不到三步距離的時候梅娘伸開手臂，小可愛一個跳起，很熟練的跳到梅娘懷裏，“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梅娘梅娘，有個張的很好看的雄性找你，他說他叫豈昉。
梅娘瞬間扭曲了，噗！雄性！不對，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豈昉？她認識的人裏有人叫這個名字嗎？
好像沒有吧？巫山的師兄師姐們都是巫字開頭，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啊。除了巫山的人，她認識的也沒有別人了。隻是，豈昉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呢？
梅娘撓撓臉，忽然看到自己手上的白玉手環，啊！想到了，原來是三歲那年趁她睡著給她帶上這個環的小不點。她都還沒去找他呢，他自己倒找上門了。
哼，看她怎麽跟他算賬。
小可愛在梅娘懷裏縮了縮身子，嗚嗚嗚，梅娘現在的樣子好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