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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5 浪漫情懷

  房間裏熱氣氤氳,暖氣片散發出的熱度與揮發的汗水、呼吸的暖流混合在一起上升,附著在冰冷的玻璃上由水霧凝成水珠,緩慢地滑下來,拉出長長的道子,窗外路燈照進來的弱光折射成五彩斑斕的光線,像萬花筒,看到了另一個不同的世界。


  範春芳閉上眼睛安靜地側臥,鼻翼微微翕動,額頭滲出密密匝匝的汗珠,混合著眼角的淚水順著臉頰落了下來。陸一偉喘著粗氣四腳朝天躺在那裏,眼睛不眨地盯著天花板。他無法想象,躺在身邊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可為什麽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


  範春芳探手摟住陸一偉的脖子,咬耳呢喃道:“一偉,你已經多久沒和我親熱了?”


  陸一偉抿了抿嘴唇,坐起來拿起書桌上的煙點燃,靠在床上默默地抽著。忽明忽暗的煙頭在漆黑的房間裏一閃一閃,照亮了他略顯滄桑的臉,卻看不透他的心。一旦有了隔閡,不可能再回到從前。


  陸一偉也在檢討自己,是自己太多情還是本身有性格缺陷。可即便愛過多少女人,始終沒有背叛婚姻,小心翼翼地維護著。他深知這段婚姻的來之不易,前一段婚姻的失敗至今刻骨銘心,本以為曆史不會重演,沒想到今天的場景與從前是多麽的驚人相似。


  上一段婚姻是李淑曼的父親逼迫自己離婚,而這一段雖然沒有逼迫,但已然箭在弦上,隨時等待發射。歸根結底,是自己不夠強大,各種嫌棄和埋怨。誠然,自己做得也不夠好,為了蘇蒙變得頹廢,一蹶不振。好在範春芳給他無限的寬容和理解,從失落的邊緣拉了回來。


  他和範春芳沒有感情基礎,卻從來沒想過背叛。特別是郎朗的出生,讓他對其百般的依賴和疼愛。而且對方做得足夠好,家裏的事從來不用他操心,全都由她一個人包攬,對自己也是事無巨細地照顧,有這樣賢惠淑良的妻子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除去家庭以外力量的幹涉,同樣存在內在問題。這些年,他發現和範春芳幾乎沒有共同語言,每天聊著最多的就是家長裏短,很少有情感的碰撞,讓本來不牢固的婚姻蒙上了一層霜。


  陸一偉在心裏說服自己,主動將範春芳摟入懷中,良久道:“春芳,我工作忙,家裏的裏裏外外全靠你了。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親,但很多事是我無法掌控的……你能明白嗎?”


  範春芳頻頻點頭道:“你別說了,我能理解。男人有事業心是正常的,而你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我們娘倆過上好日子。但每每看到你那麽累,我心裏就難受……其實我並不希望你官做得有多大,隻希望你平平安安,每天能回家吃點熱飯,多陪陪郎朗,就知足了。”


  陸一偉歎了口氣道:“這何嚐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呢,可身不由已。”


  “嗯,我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父母親各忙各的,經常一個人入睡,醒來的時候還不見他們回來。那時候我就發誓不會讓我孩子重蹈覆轍,可沒料到……你已經答應郎朗很多次了,這周末能帶他去海洋館嗎?”


  “盡量吧。”


  範春芳有些失望,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這時候,門外傳來郎朗的哭聲,趕緊起身穿好衣服匆匆跑了出去。


  經過一番折騰,陸一偉反而睡不著了,幹脆坐起來穿好衣服,打開台燈坐在書桌前不知該幹什麽。亂翻了一通,從一摞書下麵掉出一本雜誌,拿起來一看是《西江文學》。


  陸一偉是文科出身,骨子裏一直透著人文浪漫情懷,對文字特別敏感。尤其是看到優美的文章時常感動得熱淚盈眶,忍不住衝動拿起筆,可每每此時,不知道該寫些什麽。以前的時候他還經常寫一些散文詩歌,可後來壓根沒時間寫,現在就更沒時間了,成天與八股文材料打交道。哪怕是看會兒書都靜不下心來。


  陸一偉吹了吹上麵的灰塵,日期是2002年的,都過去四五年了,他也不知道如何保存下來。翻看大致瀏覽了遍,沒什麽高質量的文章,大多是無病呻吟,靡靡之音。正準備丟開的時候,他好像發現了什麽。又重新拿起來打開,一篇《消失在亞細亞的天空》的散文詩吸引了他的主意。


  亞細亞的天空,


  把所有的仰慕都埋入,

  唯美的沙漏,

  在時間洪流領悟,

  我虔誠的為你祈福,


  為你的幸福我不哭。


  是人生唯美的旅途,

  停留在亞細亞的天河,

  在月亮湖邊的旋舞,


  是送你去走你的征途。


  如果在途中迷路,


  仰望蒼穹的天河,

  亞細亞河畔的那隻舞,

  每顆星辰都在訴說,


  勇敢的走出迷霧,

  能賜予你的溫度,

  是我最虔誠的祝福,

  為的隻是你的記住。


  詩並不辭藻華麗,但字裏行間透著真情實感,如果用心去感悟,似乎能讀懂作者所要表達的情感,甚至能想象到這是在什麽境況下寫出來的。


  陸一偉感興趣的不是詩歌本身,而是這首詩的作者。映雪,多麽迷人婉約而富有詩意的名字,正好與今天的雪景相映襯。如果沒記錯的話,她的真名叫邱映雪。


  若不是看到這篇文章,陸一偉已經忘記她了。他們第一見麵是南州市的咖啡廳,她穿著潔白的長裙,安靜地坐在那裏讀書品咖啡。本以為隻是路人擦肩而過,誰能料到他們很快在省委黨校相遇,居然成了同學。


  那時候,陸一偉正處於情感真空期,還有想法追求過她。因為她還一起逃課,去京城為她死去的男友舉辦畫展。黨校結業後,就再也沒有相見過。


  她說,她厭惡了官場,想辭去職務追逐自己的夢想,接過她男朋友的畫筆完成未完成的心願。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現在在幹什麽,難道真的放棄仕途做自由畫家了?這一刻,陸一偉似乎狠迫切知道她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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