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3 綿裏藏針
佟歡溫婉一笑,道:“我從來不偷男人的心,而都是男人主動送上來。而我為了你,願意破例偷一次,不僅要偷,我還要把你搶過來,成為我的男人。”佟歡得意地湊到陸一偉耳邊道:“你永遠是我的男人。”說完,整理好衣服歡跳著離去。臨走時,還不忘回頭道:“我在你客房等你!”
一切都剛剛好,陸一偉來到休息廳時,張誌遠剛好穿著白色的睡袍走了出來。氣色不錯,滿麵風光,看到陸一偉衣冠楚楚地站在那裏,驚奇地問道:“你沒去?”
陸一偉道:“我怕領導們有事……”
“能有什麽事,你現在去吧,我在外麵等著。”張誌遠心疼陸一偉。
陸一偉原本憤憤不平,不過有了佟歡,已經很是滿足了,推辭道:“真不用了,沒事的。”
“哦。”張誌遠沒再堅持,道:“一會拿三個信封各裝2萬元帶上來,一會就挪步到隔壁打麻將。”
陸一偉變魔術似的從衣兜裏掏出信封道:“老板,已經都準備好了。”
看到陸一偉想得如此周到,張誌遠很是欣慰,拍著肩膀道:“你辦事,我放心!”
十分鍾後,兩位領導陸續走了出來,坐在沙發上抽了根煙,喝了杯飲料侃了會,等到李春妮出來後,一同進了棋牌室。
陸一偉趕緊進去端茶倒水,伺候各位入座。倒水的時候無意中看到李春妮上衣真空……
剛才的驚鴻一瞥,至今讓陸一偉心跳不止。盡管女人那個地方都一樣,可每一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魅力,李春妮屬於成熟女人的魅力,讓人欲罷不能,亢奮不已。他一直搞不明白,李春妮到底是誰得情人,以前聽說是楊同耀的,怎麽又和徐才茂、白宗峰滾到了一起?
就在他傻傻分不清的時候,一個細節讓他目瞪口呆。隻見,白宗峰的右腳抬起來,直接放到李春妮的大腿上,努力了幾下,伸進了睡袍裏……這一舉動直接解開了陸一偉心中的疑慮。他萬萬沒想到,大學時候還是乖乖女的李春妮,竟然如此放浪奔放,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到李春妮一前一後迎合著白宗峰,陸一偉突然產生幻覺,坐在對麵的人是夏瑾和,而白宗峰是林海鋒,上演著一幕動作大片。要不是徐才茂大叫“糊了”,估計陸一偉衝上前去將白宗峰暴打一頓。
“誌遠,你對省裏麵調整田春秋有什麽看法?”徐才茂主動為張誌遠解開心扉,直接問道。
張誌遠一邊碼牌一邊小心翼翼地道:“早些時候就聽說田書記要調走,沒想到走得這麽急,去省扶貧辦當個主任,也挺好的。”
“是嗎?”徐才茂摸起一張牌隨手打了出去,抬頭斜著眼道:“那你對李虎剛的調整又有什麽看法?”
張誌遠坦誠一笑,搖了搖頭。
徐才茂停止打牌,抬頭望著陸一偉,陸一偉受寵若驚,連忙擺手。而白宗峰和李春妮正在打情罵俏,顧不上插話。李春妮幹脆起身道:“抱歉,我去一趟衛生間。”
白宗峰也跟著起身道:“我也去,你們先聊!”說完,急不可耐地追隨李春妮出去了。
房間裏就剩下三人,都不是外人,徐才茂將牌摁倒,神秘地道:“那我再問你,為什麽把郭金柱調到西州市呢?”
張誌遠依然搖頭,表示不知。
徐才茂指著張誌遠無奈地笑了笑道:“誌遠啊,這官場就和打麻將,你雖不知道對方胡什麽牌,但至少要記住他打過什麽牌,通過他打的牌來推出他手中有那些牌,如果這麽一分析,你心中的那張牌就是對方要胡的。你看看白廳長是不是胡五八筒?”
張誌遠側著身子一看,發展白宗峰果然胡五八筒,而自己手裏的五八筒正好是廢牌準備要打,對徐才茂佩服得五體投地,忙道:“徐主任,恕學生愚鈍,今後還希望多加指點和提攜。”
徐才茂的麵部表情控製得十分到位。比如說笑,他可以控製臉皮發生輕微變化,從而帶動其他器官發生變化,拿捏得十分到位,這沒幾十年的功力絕對做不到。有些領導在下屬麵前喜歡擺出一副威嚴,自然得到想要的東西,卻失去了找不回的東西,至少沒人敢在他麵前說真話。而徐才茂的表情,既威嚴可懼,又平易近人,實在搞不懂他是在笑,還是在生氣。
徐才茂微微點頭,將藏在手心裏的五筒扔到麻將桌上,道:“領導嘛,自然要玩高雅,玩藝術,要是普通人能看懂,那就不叫領導水平了。在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就拿這次北州市領導班子調整而言,是一次高智慧的逐力。”
張誌遠和陸一偉對望了一眼,屏住呼吸接著往下聽。徐才茂點燃一支煙,翹著二郎腿道:“先說說金柱同誌吧,到西州市當個市長,這個結果對他來說很不錯了,可他卻看不到背後的危險,反而對省委的決定有些不滿,好在譚老一直在保他,要不然他這個市長都沒得了!”
張誌遠後背一涼,渾身發汗。不管怎麽說,郭金柱都算自己的領路人,他的升遷也關係到自己的命運,他能留到北州市,對自己的仕途自然大大有利。
徐才茂繼續道:“金柱性子直,得罪了不少人,我可以直言不諱地說,在推薦的時候,沒有幾個常委願意投讚成票,這就是現實。北州市再不齊也是西江省的第三大城市,這個位子不是他想坐就能坐的,這是其一。還有一點,金柱同誌因為侯永誌同誌的去世,一直耿耿於懷,如果他就地提拔後,會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不得而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度衡之下,采取穩妥之策,實為上策。讓金柱同誌去西州鍛煉下也好,要是真能做出成績,也不枉省委黃書記的重托了。”
說完郭金柱,徐才茂又把問題回到田春秋身上,道:“田春秋這個人呢,就好比我手中這把牌,十三幺看似好打,實則很難。如果你選對了,可以胡十三張,如果運氣不好,隻能胡一張。假如你胡的這張牌剛好對方抓成了一對,基本上你就無望了,除非出現奇跡。胡十三張,在哲學上就是十隻手指彈鋼琴,懂得顧前顧後,思左盼右。你要是單吊一張,那就是劍走偏鋒咯。”
“很顯然,田春秋是麻將高手,他看懂了其中的奧妙,哪怕錯胡五把牌,也要胡一把十三幺。正因為他是抓大放小,懂得規則的人,才聰明反比聰明誤,曲解了上層領導的意思,導致越滑越遠,最後作繭自縛。你們知道導火索在哪?”
“不知!”張誌遠和陸一偉連連搖頭道。
“還記得侯永誌同誌的追悼會嗎?”徐才茂問道。
“記得啊,省委黃書記還親自到場了。”張誌遠道。
“嗯,問題就出現追悼會上。”徐才茂道:“我聽說侯永誌的妻子在追悼會現場為丈夫喊冤,有這回事嗎?”
張誌遠不假思慮,點頭道:“確實有,我就站在不遠處,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