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九 洞窟真相,龜甲十三編
石窟仍在搖晃,亂石崩落,處處皆有流水,處處是囚者哭喊求救的聲音
雖然有息沙之類的神物,hold不住天要塌地要陷呀!
雖然在此間住的慣熟了,hold不住末日降臨的歇斯底里哇!
又救出幾個在砸傷憋久的傷者,道城和尚終於抽得出空來,給眾人講述自己的心得
「這裡並非普通石窟,而類似天生的陣法」和尚第一句,就被劉思遠嗤笑了
和尚的出現本來高深莫測,不過聽了玉子喬介紹,他在劉思遠心中,早已悄無聲息的降了一個身位
首先,和尚和自己是一輩的,得尊稱玉子喬為師伯,誰也不比誰強多少
第二,和尚現如今看來,雖然像是天道了,至少二十年前,帝氣山上時,還不是天道,和自己的修為,也就隔了二十年,大家都是修真者,二十年差距,實在不算的什麼
把和尚降了身位,對一些看不過去的觀點,劉思遠便不怕發表自己的看法,何況他自認為,陣法的修為,迷天聖教里就算排不上第一,也在前三,這地方應該有發言權
「陣法?」他毫不介意顯示自己的輕蔑,兩道眉毛挑的能飛進鬢角,「若這裡是陣法,怎的不見天地元氣絲毫異動?若這裡是陣法,以咱們大家的修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和尚不慍不火,溫吞如白開水:「那自然是因為,這裡是一座血肉之陣」
「血肉之陣?」劉思遠倒抽一口冷氣
血肉之陣,顧名思義,完全由血肉真身構建的陣法,其用玄妙,其生玄奧,基本上,研究陣法的人對這種陣,都只是聽聞,不曾親見
完全由血肉構建,不走靈息元氣,的確可能令人不查,但是……「有何憑證?」
「石窟里洞窟時時更易,每天醒來,樣貌都與昨日不同,不光被填的漏處是如此,整個洞窟似乎都會緩緩生變且無論用息沙怎麼堵塞、疏導,洞窟的基本走向、分叉大致不變……」
能夠自我修復,這的確是血肉之陣的最顯著特徵,但是,還並不足夠:「既是血肉之陣,則必是天生地長,有本體,有來處,和尚既然在此困居經年,可是已經有了答案?」
和尚一臉赧然:「說來慚愧,貧僧當初是混入商隊,被那股夾在狂沙風暴中的莫名力量一併攜來的,可惜竟硬是沒看清楚,此間到底是個什麼所在」
「似乎有一股幻陣的力量,蒙蔽了所有人的感知,令人不知真相……」
「幻陣,那就對了!」奧城喜猛然拍手,「據我們所知,這裡的地窟中,其實盤踞著一隻上古陰蜃」
「上古陰蜃?果然如此!」道城和尚拍腿恍然
「哦,看來大師似乎也已得出結論了?」
「是呀,是呀」和尚點頭,「不過貧僧用的是笨辦法被捲入月余,方才意識到,此間是血肉之陣,既是血肉之陣,那必山石為血肉,洞窟為經絡,於是貧僧細心留意,開始繪製洞窟地圖」
「繪製地圖?唔,倒是個法子,無論是天生地長,還是人為建造,既是血肉之陣,便必須遵循天生萬物的經絡血脈運行之理,只是……這天上地下間的生靈千千萬萬,經絡血脈皆有差異,這處洞窟,又不一定用了其中哪段,想要得出答案,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玉子喬緩緩搖頭
道城和尚頷首:「阿彌陀佛,貧僧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當時,也沒什麼別的主意不過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那樣做的兩月之後,貧僧竟無意中發現,此間的地窟,原來並不是唯一的一座,在其他地方,還有構建完全相同,走向略有差異的其他地窟,而且地窟中也有活人」
「哦?還有地窟?」這一下,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只是重要情報,不可不察,「還有幾個?」
「且聽貧僧細說,既然意識到還有其他地窟,貧僧自然想盡辦法,所有窟中都走了一圈,終於知道,原來近些年,絕大多數大宛城到洛陽城的路上商旅,皆被擄來此間了……」
「只不過同一隊人往往被分拆開插到各個地窟各個地窟不通聲息,人只知道自己所在的地窟,而不知其它,多以為同伴親人已在沙暴中喪生了……」
「前後花了整整一年時間,貧僧繪出了這些地窟地圖……」和尚望空一指,靈光凝結的一篇篇地圖呈現在眾人眼前,一共十三篇,「也終於確認了自己的推斷」
看著空中的地圖,眾人皆笑:「龜甲十三編,怪不得和尚可以定論了」
烏龜背上有甲殼,甲殼紋理各自不同,古時修真用以占卜,別說古時,就算到了現在,依舊還有人這麼用,因為出現在人間的最早的推演之道,河圖洛書是龍馬負水而出,當時的龍馬,便是龜形
龜形紋路,合乎大道自然,此乃修真公論
龜背十三片,片片紋路不同,而且為天下修真所熟知,別說畫出十三篇了,就算畫個七篇、八篇,也就可以確認,此間的迷宮,其實是以龜甲為基建造幻化的了
哦,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聯繫必須要解釋——蜃龍,又可稱龜龍,其身如龜,首尾如龍
「似乎那妖蜃,用這龜甲的血肉大陣,阻住了此間的地下水脈,以提煉水之精華,增長修為本來就算上古妖物的軀體,也根本不可能抵住地下水脈的長時間沖刷,可妖蜃在水脈中安置了人手,時時修復疏通,竟硬是化不可能為可能」
的確是化不可能為可能,俗話說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在水脈的龐大壓力下,就算上古荒物的身軀,也難以長時間抵擋
哪怕上古荒物精神修為了得,可以施出一氣化三清,分神數百道的神通,也必然阻止不了整個身體,從裡到外,時時刻刻處處的崩潰
竟然能夠想到,穴竅里養人,以囚者的數量優勢,抵擋地下水脈無孔不入的滲透,這妖蜃真的甚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