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破綻
穆菱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梁初心中焦慮得很。
此番聽蘇晉這般言論，不由一聲冷笑“朕若是放你走了，豈不是越發叫你囂張了？”
放虎歸山，穆菱隻會成為蘇晉的一個把柄，並不會被放回來。與其放蘇晉回去，還不如就這般耗著，至少如今蘇晉在他手中，那幫人總不會貿然傷了穆菱的性命。
深吸一口氣，梁初才抬頭緩緩的看向蘇晉。
這一眼著實淩厲，讓蘇晉覺著藏無可藏，眼神躲閃了一瞬，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想來也不是如傳聞那般，獨寵著貴妃了。若是皇上執意如此，那隻怕連貴妃的屍首都看不到了。”
“若是這般，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梁初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深邃的眼眸裏透著威脅。
造反的人最是惜命，因為他們謀劃的這一切便是給自己享受的。若是造反不成功反倒是身死了，那一切可就便宜了別人了。
是以用性命作為威脅，才是最好的。索性如今蘇晉在天牢內，壓根沒法接觸到外邊。
蘇晉麵色一滯，氣得滿麵怒了通紅，和著那猙獰的血痕，顯得極為恐怖。
“你這個昏君！為了一個妖妃竟是要這般殘害忠良！”
“忠良？”梁初一聲嗤笑，“古往今來有哪個忠良綁架了皇帝的妃嬪，以此來要挾皇帝的？”
且不說這件事，便是蘇晉帶兵闖入宮中的造反行徑也是有目共睹的，又哪裏能瞞過天下人的耳目？
見蘇晉不再說話，梁初便站起來“朕也沒有心情跟你在這兒磨嘰，若是今日再見不到貴妃平安歸來，朕便先將你小兒子的手腳切了送給你玩兒。”
“你！”
蘇晉瞪大了眼睛，他隻以為還能拖些時日，等北厲王那邊緩和過來，他便能想一想脫身之計，卻哪裏想到此番第一個被拿來開刀的竟就是他小兒子！
“丞相無須驚訝，便是貴妃有個三長兩短，其他人也是一個都逃不掉的，包括丞相你。”
梁初的心情並沒有好一些，反而是越發的煩悶了。
他自然有權利將蘇晉的黨羽一網打盡，甚至叫這些人全數陪葬。然而若是穆菱有個好歹，便是叫這些人去陪葬了又如何？
他還是……永遠的失去了她。
心裏一陣疼痛襲來，梁初的眸色微微黯淡，卻是並不去理會這般的疼痛。大概隻有在他感受這般疼痛的時候，才能覺著他還活著，好歹還有一絲的希望。
“好好看著，朕要他吐出些什麽來。”
丟下一句，梁初便徑直走出了天牢。
皇帝的命令獄卒自然是不敢怠慢了去的，且這天牢是虎賁衛看著的，蘇晉更是無隙可乘，每日裏除了被拷打便再無其他了。
從天牢出來，小瑞子便快步走了出來“皇上，承乾宮的翠煙姑姑已然醒了，另幾位侍女也並無大礙。”
“叫太醫調理著。”梁初有些煩躁的揮揮手。
這些都是她的侍女，若是回來見不著了她定然是會傷心的……
“皇上……可要去問問翠煙姑姑？”小瑞子小心的建議，“奴才看著翠煙姑姑的神色有些異常，這才剛醒來，聽聞娘娘被擄走的消息竟像是鬆了口氣一般，這其中莫不是有何隱情？”
“鬆口氣？”
梁初立時攢起眉頭，眸光銳利。
小瑞子心頭一顫，縮起腦袋來“隻是奴才這般覺著，怕也是看茬了罷？”
翠煙與惘煙是貴妃娘娘身邊最親近的婢子，惘煙沒了後翠煙更是取代了這大宮女的位置，這會兒主子遭遇不測了竟是還能鬆口氣，若不是這宮女有問題，那便是這件事本身有問題。
梁初立時便想到了些什麽，心中越發氣惱“你且派人好好審問一番蘇晉。”
心中有些猜測，卻到底是不敢確定了。
承乾宮一如往日那般寧靜，隻是此番裏邊再也沒有那個女人。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竟還是找不到她的身影。
走到內殿，梁初在臥室門口站了一會兒，便轉身往西廂下人的住處走去。
“皇上，前邊便是翠煙住的屋子。”引路的宮女指著前邊，恭敬的介紹道。
梁初點點頭，揮手趕了宮女下去，徑直走上前去。
此番屋子裏麵並沒有動靜，想來翠煙正在歇息。隻是主子出了這般大的事兒，作為貼身的宮女竟是還能這般安心，看起來並無異常，便是最大的異常了。
馮壽觀察了一番梁初的神色，便上前將門推開了。
“啊——”
裏頭的翠煙正從床上起來，見著門口的人不由嚇得麵色一百，差點從床上摔了下來。
馮壽上前幾步喝道“大膽婢子，見著皇上還不下跪！”
“婢子翠煙給皇上請安！皇上恕罪！”翠煙心中一震，顧不得其他忙跪了下來。
如今承乾宮內再無貴妃娘娘，皇上這兩日都在審問丞相，怕是一時半會兒不會想到其他地方去，隻她別叫人看出破綻來了才好。
這般想著，翠煙便將頭低得更低了些。
梁初眸光銳利，掃了翠煙一眼便道“將頭抬起來。”
“皇……皇上……婢子……”
“朕叫你抬起來。”
梁初的聲音如同浸入了冰水一般，威嚴而刺骨。
翠煙渾身一震，忐忑著緩緩抬起頭來看了梁初一眼，見梁初麵色不悅，忙伏跪在地上磕起頭來。
“你且實話實說，朕便饒你一條性命。”
“婢子不敢妄言。”翠煙心中忐忑得很，今日的皇上看著並不對勁。
且不說其他，便是會來特地問她這個小宮女，就是不合常理的，難不成是皇上察覺了些什麽？
不，不……此番作為該是禍水東引了才是。
這般胡思亂想間，便又聽到梁初的聲音“那一日歹人劫持，你可是看清楚了歹人的裝束容貌？”
“回皇上，那是一夥黑衣人，全數蒙了麵，婢子並未瞧見容貌。”翠煙老實回答。
好在這些都是其他宮女都見著的，也不至於叫人覺著她說了謊話，此時便能這般輕易的搪塞了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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