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渾身是傷
這巨大的聲響就在旁邊,穆菱豎起耳朵聽著,隨即臉色大變。
外頭是有一群人在打架啊!
進來刺客了?
“皇兄此番到臣弟的王府來,便是要拆房子的麽!”
梁言怒極的聲音乍然如耳,穆菱心中更驚。
他剛剛說什麽?皇兄!梁初!是梁初過來了!
穆菱早知梁初會找過來,隻真的來了,心中又越發的擔憂。
看眼前這般的局勢,隻怕是已經打了許久了,可惡她怎麽現在才醒來!
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穆菱便也顧不得此時身上穿的什麽,忙下床了奔出去。
“別打!你們別打!”穆菱隻打開房門,強烈的陽光曬得睜不開眼,隻隱約見到了兩抹人影,便趕忙奔了過去。
她身上重傷,多處都是纏了繃帶碰不得的皮肉。特別是肩膀上那幾處,剛剛從慎行司出來時簡直是觸目驚心,是以如今還是綁著繃帶,衣服便往下退去的。
然雖然有繃帶擋著,卻還是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肩膀來。
梁初和梁言兩人一見,忙轉頭對樓下的人異口同聲道“閉上眼睛!”
“怎麽成了此番摸樣?”
梁初快了一步,身影掠過去便將人抱在了懷裏,用寬大的衣袖將人遮了個嚴實。
然而穆菱身上到處都是傷,他這一下雖然是小心了,卻還是正好摁到了傷口處,惹得穆菱一陣到抽氣。
“你放開她!”
梁言一聽便急了,阿菱身上那般多的傷口,怎麽能經得起皇兄的力道!
身上一陣暖意襲來,穆菱此時才反應了過來,剛剛下床跑出來時扯動的傷口正在陣陣發疼,叫她的唇色都變得慘白。
“皇弟真是記性不好,朕可有說過朕的東西不要碰?”
果真在這裏找到穆菱,還是這副形狀,也不知道往日裏叫梁言看去多少。
梁初隻想想便覺得怒氣沸騰,身上其實淩然,那陰森的語氣隻恨不得下一刻便把眼前的人砍了!
聽到他這樣的語氣,穆菱隻心中一震,哪裏還顧得上自己身上的疼痛“皇上,臣妾無礙。”
她的聲音著實虛弱,像是一盆冷水一樣將梁初的心頭火澆熄了。
剛剛出來時她身上纏繞的那滿身繃帶,還有滲透出來的鮮紅的血液,他自然是看見了。
暗怪自己大意,梁初趕緊彎腰將人打橫抱起來。
隻這姿勢正好擱在穆菱腰間,又是惹得她一陣咬牙悶哼。
這人真是,哪裏痛就點哪裏是吧?
“唉喲我的皇上哎,您快將娘娘放下來,定是傷口又咧開啦!”馮壽剛剛爬上來,便眼尖的見到穆菱腰間的傷口,不由得哀嚎。
那將紗布幾乎要浸透了的血液,也不知道傷口到底有多深。
“快放她下來,腰間那一下傷到了裏頭的腸子,仔細著再複發!”梁言也是麵色大變,額上竟然淌了汗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的懊惱之色。
早知如此,該先讓她養好傷了再叫皇上發現。如今這般雖是效果更好,卻隻怕一不小心便要傷及了她的性命……
看到穆菱蒼白的臉色,梁言索性轉身將房門推開。
梁初心中大驚,然此時也隻能先幫她處理傷口。
那些人到底用了什麽酷刑,竟是將她傷的這般的重!
平日裏她那盈盈一握的細腰他連用力都舍不得,生怕給她弄斷了,這會兒卻是叫人給傷成這般。
竟然是連裏頭的內髒都傷到了,若是下手的人再重一點,恐怕便是斷了。
梁初越想越發的心驚,連手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出去!”察覺到後麵跟進來的人,梁初頭也不會的喝道,順勢將床帳打了下來。
這裏沒有太醫,再去宮裏叫也來不及的,索性也隻能他先幫她處理一番。
“你不要……”穆菱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實在是腰上痛得厲害,若不然也不至於如此虛弱。
都這般摸樣了,卻還隻念著別人。
雖然心裏看得懊惱得很,梁初還是皺著眉頭給她小心翼翼的換了藥。
穆菱在床上躺了會兒,便覺著有了些力氣,隻要不動這腰上的傷便痛得有些麻木,倒是沒什麽要緊了。
“當日慎行司的侍衛被人調換,我被鞭打幾欲命喪黃泉,是七王情急之下便將我救到這裏,你不要怪他。”穆菱喘著氣,到底還是把事情因果粗略了說了出來。
慎行司的事情梁初早已知曉,自然也能猜出幾分。
隻為何將人救出來了卻不還回去?又為何還要用一個假的來糊弄他?
梁初還是氣的,撇過頭道“他不懷好意。”
“他於我是救命之恩,若因此而連累了他性命,那臣妾便將這一條命還與他罷了!”穆菱說著便要起身。
如今她這般的情況,隻消稍微扭扭腰,恐怕也能差不多去了。
穆菱的聲音雖然虛弱,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倔強,說到做到。
梁初心中氣極,卻也知曉這當口不能與她置氣,趕忙伸手把人的肩膀壓住,叫她不要亂動。
然肩膀上也是重災區,這一壓更是叫穆菱臉色慘白。
“這你渾身還有哪處是好的!”
梁初趕忙收回手,又氣又心疼,隻紅著眼吼了出來。
他隻想到慎行司的人被換了,她肯定是要吃些苦頭的,卻沒想到是這樣的活受罪。
因為宮中離這裏有些距離,便請了王府中的大夫。
梁初在一旁看著都覺得觸目驚心“大夫,這傷勢如何?”
“皇上且無需擔憂,娘娘那一日那般的凶險都熬了過來,今日隻是傷口咧開,卻不會有多凶險。”大夫淡定得很。
這樣的傷卻還算不得什麽,梁初更難想象那一日是怎樣的形狀了。
宮裏的禦醫總是好的,梁初是一刻也不願意在這裏停留。
“皇上若是著急接娘娘回宮,務必要小心著娘娘的傷口。馬車軟轎都太過於顛簸,可要仔細著傷口了。”大夫殷切交代。
隻這口氣穆菱怎麽聽著都覺得像是梁言了,往四周望去,果然未見他。
從剛剛開始,便不見了阿言的身影,難怪此時要靠這大夫來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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