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寫首詩證明下
“公子恕罪,還請出示邀請函。”
兩人小舟才靠岸,便有小廝迎了上來,態度倒是還算恭敬。
隻……邀請函?
穆菱有點蒙“這島是你家主人的?”
這種地方,應該是屬於官府的吧?怎麽會叫個文人占了,竟然還不準別人來。
看到這裏小廝便也知曉這兩人八成是沒邀請函了,小廝神情雖然倨傲,卻還是彬彬有禮的解釋“想必二位是外鄉人,不清楚這裏的規矩。”
外鄉人……
穆菱看了梁初一眼,隻見他一手覆在身後,一手衝小廝示意“嗯。”
這般高冷倨傲的氣質,壓住眼前這小廝完全沒問題。
不過這等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穆菱也算是今日才見識了。
想必裏頭那位是個有些身份的,小廝雖然高傲了一些,卻也很有眼力。
眼前這位公子,光是看這渾身的氣度便知不是尋常人,小廝彎腰解釋道“我家主子乃當朝宰相門生、翰林院大學士白敬白大人的公子白林,那可是入了翰林院學堂的,此次召集了學子文人,在此曲水流觴,探討學問。”
很好,撞到槍口上了。
蘇晉的門生,又和翰林院有牽扯,豈不是這次的科舉,蘇晉明擺著就要插一腳了?
穆菱轉頭去看梁初的表情,見他眸光深邃,唇角卻帶了笑意“確是我唐突了,隻我平日裏也好做些詩詞,這般文學盛會,卻是極想去見識一番,不知小哥可有法子告知?”
這樣怎麽可能進得去。
穆菱看他一眼,從懷裏摸了一個碎銀子出來塞給小廝。
小廝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吟詩作對的風雅韻事,如何能與銅臭染上關係!”
喲嗬!還挺正直!
穆菱簡直要被氣笑了。
依她看,這就是蘇晉黨找了個借口,不知在這裏密謀些什麽呢!
進是一定要進去的,隻是如今可要想個別的法子了。
穆菱四處打量,這島四麵環水,總是能找到空隙進去的。
梁初隻思索了一瞬,便道“我叫我這丫鬟作詩一首,還請小哥為我引薦引薦。左右是風雅之事,想必小哥不會拒絕。”
“如此甚好,隻你這丫鬟我瞧著一身銅臭,也不知能否拿得出手。”小廝鄙視的看了穆菱一眼。
穆菱感覺她的笑容都要僵硬了,竟然叫她作詩!
叫她把這小廝幾招撂倒她一定沒問題,可她哪裏會做什麽詩詞!
小廝雖然也鄙視得很,但還是很快把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想來以詩詞作為引薦,這般的事情也沒少遇到。
而穆菱見著那文房四寶,卻覺得更加的崩潰。
她本就不會寫毛筆字,雖然來了這許久學了一些,卻實在是拿不出手。
人說字如其人,若是見到她的字人家就不願意看詩了怎麽辦?
穆菱尷尬的走到案桌前,才拿起毛筆,實在不忍心落下去。
“你別隻寫一首應景一些的。”梁初出聲提醒。
“為何定要我寫?皇……公子文采卓絕,更是寫得一手好字,該由公子來做這一首才是。”穆菱不服氣了。
她就是個半吊子,跟古人比吟詩作對,那不是分分鍾被秒殺的事嗎?
一旁的小廝聽著也有理,隻梁初挑了挑眉,神情不屑“阿菱覺著,他們配用我的墨寶?”
這不是自大,而是與生俱來的高傲。
穆菱一滯,要說蘇晉倒是配,但輪到白林卻怎麽也不配這樣的殊榮。
無法,隻得認命的點點頭,想了想後抄了首詩下來。
寫完之後,穆菱額頭上都出了好些冷汗。她可是費盡平生之力,盡量把字寫得工整了,至於字的風骨什麽的,那便不要奢望了。
“可以了,拿給你家主子看一看吧。”穆菱將宣紙吹幹,遞給小廝。
小廝隻看了一眼,便越發的嫌棄了“恕我直言,這位公子還是親自動筆吧!您這丫鬟的字也……”
太不堪入目了!
字雖然寫得工整,卻像是才學了寫字的歲小孩兒,沒什麽風骨。這般的字,卻是如何入得他家主子的眼來?
梁初瞟了一眼“阿菱素有才名,當初一曲水調歌頭驚動朝野,怎麽今日卻故意藏拙?”
“嗬嗬……”穆菱幹笑了兩聲。
她並沒有想要藏什麽,她絕對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
“那要不然還是公子您親自執筆吧?公子的文采當是天下之最。”
“不了,阿菱這詩不錯。”梁初依舊擺手,衝小廝吩咐,“你便將這詩送與你家主子,他若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便能識得出來,若是連這般也不知曉,我隻當是浪費了這大好的竹林了。”
小廝卻也不是個沒學問的,仔細看一遍那詩便知不是凡品,忙拿了宣紙跑了進去。
兩人在外頭等著,穆菱倒是鬆了口氣。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阿菱這是要叫我大梁國的人才都全隱匿了,貪戀這山水之色?”梁初忽然開口。
穆菱驚異他竟然隻是瞟了一眼,便能將這詩中的神韻解讀出來。
說實在的,她也隻是隨便想了一首,而王維的這首《山居秋暝》正好寫了秋天山水色,她便拿來用了,哪裏會想到這許多。
隻想了一想,穆菱便道“如今招攬這些人才的可是齊相,自然不能叫他們出山。”
“那如何為朝廷效力?”
“你且看著吧,今日到場的那些人,到時都不會有多高的功名,而卻能得一個好的空缺。反而是那些中了狀元、探花、榜眼的,卻萬萬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厲害。”
穆菱輕嗤一聲,這些套路即使是在現代的官場都不少,她可看得真真切切的。
且不說這個時代,定然也隻這般。
況且齊晉雖然囂張,卻也不會敢明目張膽的去拉攏天子親封的狀元。
梁初的眸色黯了黯,定定的看著穆菱的背影。
她說這些的時候眉飛色舞,又帶著一絲絲的不屑和唾棄,似乎親自經曆了許多一般。
隻一個尚書府的小姐,哪裏去接觸這些政事?
況且她文采斐然,卻寫得一手小兒般的書法,又越發的叫人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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