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陳惠人事件
“穆貴人?”
憑著良好的記憶,梁初清楚的喚出她的封號,轉眼又將視線定格在她麵前地上的玉佩上麵,冷聲道,“皇後的鴛鴦佩怎麽會在這兒?”
隨駕進來的陳惠人在看見玉佩時麵色大變,又看看穆棱一臉的茫然,神思一轉,竟然‘嚶嚶’的哭了起來,“皇上,穆貴人好歹毒的心呐!竟然拿皇後的鴛鴦佩妄圖栽贓臣妾,懇請陛下為臣妾做主。”
說話間,她已經跪倒在地上了,眼裏的淚珠顆顆下落,時不時又拿手帕拭淚,樣子不好委屈。
哭哭啼啼的樣子惹得穆棱心生厭惡,這東西分明是在她的寢殿裏發現的,如今事件敗露,竟然推在她一人身上。
“皇上,”穆棱亦跪了下來,一字一句的說清楚每一句話,“這枚玉佩是我在陳惠人梳妝台上的盒子裏翻出來的,壓根就是惠人見東窗事發,才把責任推給我的。”
梁初望著穆棱堅毅的眼神,竟無端跳出些許熟悉之感,一時之間也沉默了下來。
“你說謊,”陳惠人好看的寇紅指甲指著穆棱,“我若是要私藏這鴛鴦佩,又怎麽可能把它放在這麽明顯的地方。”
穆棱語噎,想起剛看到玉佩時的模樣,如果真要私藏的話,又怎麽可能連盒子都不關好,還放在這麽明顯的位置,這顯然是……栽贓!
是另外有人要栽贓給陳惠人,隻是她好巧不巧被人發現了,惠人為求自保,自然是要把責任推給她的。
“你們還不快把她抓起來。”
陳惠人喚過侍衛上前,穆棱無法,又不可能任人宰割,一時之間和侍衛們動起手來,她雖然有搏鬥術,可對方全是精力十足的漢子,漸漸的體力不支,被人一腳踹倒在床角邊上。
扶著床沿起身,穆棱赫然發現被褥裏露出一角的字據,大力將床單掀開,裏麵重重疊疊大概有好幾十張字據。
細看之下,這些全部是由陳惠人署名並按過手印的債據。
局麵順勢扭轉,梁初從太監手裏接過債據,氣得麵色鐵青,“陳惠人,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麽。”
一手把字據甩在陳惠人的臉上,梁初竟然不知道他的後宮裏還有去外麵欠債的皇妃。平日裏的金銀賞賜,他可是沒有半分虧待過她們!
“啟稟皇兄,”梁言匆匆忙忙踏進屋子,身後還有幾個被侍衛壓著的小丫鬟,“臣弟在惠人宮門口抓到幾個鬼鬼祟祟的丫環。”
收到輞煙的消息後,梁言急忙趕來救穆棱,不想竟在門口抓到幾個丫環,審問之下才知道陳惠人不僅偷了皇後的鴛鴦佩,竟還欠下巨債。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那幾個丫環一進門就朝著梁初所在猛磕頭,清脆的聲音隔著地板在殿內回蕩,陳惠人臉上已是一片冷色。
穆棱探究看向梁言,卻得他溫和一笑。
“奴婢是陳惠人宮中侍女,無意間看到過娘娘的債據,卻被威脅若是泄漏了半句,就不得好死,”那幾個侍女又是一陣磕頭,“皇上饒命啊!”
梁初探究的目光在丫環身上遊移,隨後坐在屋內的木椅上,神情不怒自威,“那這鴛鴦佩又是怎麽回事兒?”
聞言陳惠人麵呈灰色,竭力解釋道,“皇上字據的事是臣妾做錯了,可是玉佩的事,臣妾是真的不知道,一定是有人陷害臣妾,一定是的。”她目光又轉向一旁看戲的穆棱,語言激動,“肯定是你這個賤人陷害我的,肯定是這樣。”
說著她從地上站起來,修長的指甲朝著穆棱抓來,卻被一旁的侍衛攔住了,猙獰的麵色布滿了可怖的光。
“回皇上,自從前幾日從皇後宮中回來,娘娘行為就極其不正常,奴婢們每次問了,都會被娘娘嗬斥。”丫環看著陳貴人道,又開始磕頭,“奴婢真的不知道是娘娘偷了皇後娘娘的玉佩,請皇上恕罪。”
“皇後?”陳惠人神色一怔,又激動起來,“皇後那個賤女人,我要殺了那個賤女人……”
陳惠人瘋狂的模樣,惹得梁初一陣頭疼,麵色不耐的掃過玉佩和一地的字據,吩咐道,“陳惠人行為不檢,即刻起打入冷宮。”
穆棱泠然,這一場鬧劇總算是結束了。
侍衛將還在鬧騰的陳惠人帶走,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不少,梁初的視線淡淡的落在梁言身上,“這次多虧你了。”
“臣弟不敢居功,”梁言道,“這都是穆貴人的功勞,是她先懷疑陳惠人才會夜探惠人殿。還請皇兄不要怪罪於她。”
梁初這才轉眸看她,因為剛才爭鬥的關係,她的頭發已經微微淩亂了,但絲毫不掩她眸中厲色,反而增添了些堅毅。更何況曆經那麽驚險的事,她臉上也沒有半分懼色,不由得暗道,這女子好膽色,同時也疑慮,怎麽以前竟然沒有發現?
被人打量著,穆棱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稍一抬眸,就和梁初的視線撞個滿懷。
之前每次見麵都是匆匆一瞥,穆棱並未仔細看過他的模樣,而今大大方方的看了,穆棱發現此人長得好像還不錯,他有一雙若如星辰般深邃的眼,俊逸的臉龐猶如刀刻,精致的五官恰到好處的各司其職,此時緩緩的看著穆棱,仿若經曆隔世滄桑的年華歲月。
從未有過的漏掉一環心跳,梁初將目光微微移開,記憶中這人好像是已經被打入冷宮了,他道,“穆貴人就搬回原先住所吧。”
啥?
太出乎她的意料了,穆棱原以為要出冷宮,需要做的事還很多呢,而現在,簡直就像天上平白掉下餡餅,白白便宜了她啊!
“謝,謝主隆恩。”
穆棱愣然跪在地上,此時才感覺到一些真實,皇帝吃錯藥了?
還是說她最近運勢太好,在這麽危險的情況下也能轉危為安?失神的搖搖頭,叩拜之後又緩緩起身,剛一站起來,穆棱隻覺腦袋一沉,眼前的人一個接一個不停搖晃,然後她就什麽也看不見了。
梁初離她最近,見眼前身子恍然倒下,未做他想直接上前來接住她倒地的身子,心神也不受控製的慌亂了,對著身旁的人急促道,“快傳太醫。”
攬著昏迷的穆棱,梁初看看梁言,“阿言,今日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說完就橫抱起穆棱出了殿門,宮人們也都慌亂的跟上,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了梁言微微抬起的手,以及臉上的一抹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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