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在比賽，贏什麽贏
他覺得這個女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蘇顏七見到牧晉哲在看著自己，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
就像隻是看見了一個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陌生人。
在蘇顏七要擦過他的肩膀時，牧晉哲開口了：“那個，小姐請停一下。”
蘇顏七在這個聲音落下的時候，頓住了腳步，轉過頭看著牧靳這，臉上挽著一抹淡淡的弧度，“先生，有什麽事嗎？”
有什麽事嗎？
牧晉哲聽到這一句話。
腦子裏，居然有點恍惚。
當一股熟悉卻又很陌生的香味飄進他的鼻子裏的時候。
牧晉哲很快地回過神。
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們，認識嗎？”
蘇顏七微微一怔。
而後莞爾一笑：“不認識呢。”
是了，不認識。
牧晉哲帶著歉意，說道：“抱歉，弄錯了。”
把這話說完，牧晉哲繼續朝前走。
高大峻拔的身影，居然讓人看著有一種寥落的感覺。
蘇顏七嘴角的弧度，在牧晉哲轉過身的時候，消失了。
他剛剛是認出她了嗎？
嗬，怎麽可能。
已經換了一個身體，她已經不再是許夢沉。
是覺得她的香水味熟悉？
還是因為很久之前，見過這個身體的主人，而覺得熟悉？
說來還真是好笑又諷刺。
她現在可是他名副其實的堂嫂。
蘇顏七轉過身，朝著餐廳的出口走去。
“阿哲，接個電話都這麽久。”
看見牧晉哲回來了，羅藝馨忍不住抱怨。
牧晉哲坐在椅子上，微笑道：“抱歉，剛還去上了洗手間。”
“這樣啊，”羅藝馨笑著看著牧晉哲，道，“阿哲，我已經點好了菜品，都是你喜歡吃的。”
牧晉哲淡淡地看了一眼餐桌上的菜色。
眸光有些迷離。
陷入了某個回憶裏。
“阿哲。”
“……”
“阿哲？”
“……”
“阿哲？！”
牧晉哲抬眸看著羅藝馨，“怎麽了？”
羅藝馨一臉複雜地看著牧晉哲，“我剛剛叫你好多聲了，你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你在想什麽？”
“沒有，我沒有在想什麽，”牧晉哲嘴角勾起，“謝謝你，都是我喜歡吃的。”
“阿哲，你跟我客氣什麽，”羅藝馨微笑，“就像以前那樣，不要客氣的。”
就像以前那樣？
牧晉哲不語。
怎麽還能像以前一樣。
什麽都變了，怎麽還能再像以前一樣。
什麽都變得麵目全非，就連自己也是變得麵目全非。
“阿哲，我怎麽覺得你現在怪怪的，”羅藝馨看著牧晉哲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夢沉的生日，你還記得嗎？”
羅藝馨微微一僵，很快複舊如初，笑道：“記得，當然記得了，我怎麽會忘記？算一算，那是一個星期後吧。”
“是啊。”牧晉哲微笑。
從那微笑裏，羅藝馨並沒有看見，一絲開心。
有的，隻是懷念。
懷念？
想到這裏，羅藝馨心裏湧出一股瘋狂的嫉妒。
阿哲為什麽要懷念她。
一個已經死了的人，為什麽要懷念？
為什麽就不能把她給忘記了。
要跟他走下去的人，是她羅藝馨不是嗎？
許夢沉算什麽？
隻是一個死人罷了。
一個死人，能跟她爭什麽？
牧晉哲是她的。
這輩子都是她的。
隻是，她好不甘心。
因為牧晉哲在懷念許夢沉。
既然已經死了，為什麽還要陰魂不散。
羅藝馨攥緊拳頭。
……
蘇顏七打車回去的時候，程峻祁給他打來了電話。
“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合同我已經打印了。”蘇顏七說道。
“哦，明天我叫人去你那拿合同。”
蘇顏七道：“在格拉斯這裏，有你們公司的人？”
“有啊，當然有了，明天就叫人去你那裏拿合同。”
蘇顏七笑了笑，“對了，你不是找我有事嗎？有什麽事？”
“有事，想叫你朋友飛來一趟巴黎，我有事找她。”
蘇顏七問道：“設計香水瓶的事情嗎？”
“聰明，”程峻祁道，“她方便過來嗎？”
蘇顏七道：“我也不知道，要不然給你她的電話號碼，你去問她？”
“可以，那你一會兒就給我她的號碼。”頓了一下，程峻祁又說道，“對了，你小姑好像已經登機了。”
蘇顏七覺得好笑：“你連這個也知道，看來你對舒薇挺關注的。”
“才不是，我是因為你才會關注她……”話還沒有說完，程峻祁立刻頓住話語。
我是因為你才會關注她。
他怎麽會不經大腦把這話給說出來。
不說尷尬，是假的。
程峻祁幹咳一聲，驅散了心底的尷尬，說道：“我怕你小姑找你的麻煩，怎麽說咱們兩個也是夥伴，照顧一下你也是應該的。”
蘇顏七笑了一笑：“沒關係，見到了就見到了，她不會找我的麻煩，不用像防賊一樣防著她。”
程峻祁卻不以為然。
他就覺得靳舒薇挺麻煩的。
一有她在，就讓程峻祁覺得麻煩。
“會不會找麻煩我不知道，但你心也別放這麽大，”他心裏就是這麽想的，也就把這句話給說出來，他又道，“我沒什麽事了，把電話給掛了，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再聯係你。”
“嗯，再見。”
掛斷了電話，蘇顏七把手機放好。
回到蘭南柯的別墅裏，手機又響起來了。
還沒有拿出手機的時候，蘇顏七以為是蘭南柯給她打來的電話。
結果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但蘇顏七知道那是尼森號碼的。
並且，蘇顏七還知道，尼森為什麽會給她打電話來。
接聽電話後，蘇顏七說：“你好。”
聽筒裏很快傳來尼森的聲音：“Tina，我剛剛有事先走了，我回去後，發現你不在了。”
她傻了才會等他吧？
蘇顏七矜淡地說道：“嗯，因為我吃飽了，所以走了。”
“你怎麽不等等我呢……”
這人臉皮還真厚。
還想讓她等他？
“我等了，等到我吃飽了，才走的。”
這回答……
還真是有她自己的風格。
咽死人不償命的。
“不是說你買我的單，我買你的單嗎？怎麽你全都付了？”
蘇顏七：“不付沒辦法，服務員不讓我走。”
尼森大笑了出來。
“行行行，你贏了。”
蘇顏七卻是不以為然。
又不是在比賽，贏什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