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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他語氣中摻雜的不耐,巫靈兒這才開口講起巫啟。
“我的哥哥,他叫巫啟,他這個人嘛,很……”
“你說,你的哥哥叫巫啟?”
尚未等她說完,連沉便突然打斷。
被打斷的巫靈兒滿臉的不滿,咬牙切齒的對他說:“你難道不知道打斷別人是不禮貌的嗎,還有,你……你的語氣為什麽這麽驚訝,難不成,你、你跟我阿兄認識?”
“……”
連沉的鳳眸微眯,怪不得巫啟這麽抵觸他過問他的家人。
原來,他還有個妹妹啊。
連沉的心中驚訝無比,不由多看了幾眼巫靈兒。
巫啟,是巫晟的兒子。那巫靈兒,豈不就是巫晟的女兒?
隱藏的還挺深……連沉眯了眯眼睛。
巫靈兒蹙眉,見連沉又沒了聲音,急聲問道:“連沉?你問我阿兄幹嘛,方才聽你的語氣,莫非你認識他?”
連沉並沒有回應她,而是輕聲對她說:“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在聽到“可以睜開眼睛了”,巫靈兒沒有絲毫猶豫,立馬睜開了眼睛,刺眼的亮光傳來,還沒適應此時亮度的巫靈兒,眼皮酸痛,視線一片模糊。
“嘶……疼。”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這麽急作甚,又不是日後看不到了。”
巫靈兒眨巴了幾下眼睛,適應亮度後,這才聞聲看向前方,見連沉倚著桌案正在喝茶。
“嘖,嘴真毒。你別想轉移話題,你為什麽聽到我阿兄的名字這麽驚訝,你是不是認識他?”
“可能吧。”連沉抿了一口茶,抬頭笑著對她說,他的眼睛如同汪洋,閃著盈盈的柔光。
“什麽叫可能,你到底認不認識啊,你別轉移話題!”
巫靈兒半闔著眼睛,這樣她的眼睛會舒服一點。
連沉沒有回應她,而是突然看向客棧門口。
巫靈兒順著他的視線向門口望去,見蕭如故拿著劍緩緩步入了大門。
感受到那股灼熱的目光,蕭如故斜眼看向不遠處的巫靈兒。
看見他正在看著她,巫靈兒隻覺得一陣心虛,忍不住向他笑道:“嘿,冰塊臉,你……”
尚未等巫靈兒說完,蕭如故便斂住目光,踮腳躍起飛到了三樓。
“砰——”
緊接著,一道重重的關門聲便從樓上傳了下來。
隨著那道關門聲,巫靈兒的身子不由地一抖。
為什麽突然有一種死定了的感覺……
連沉看了看三樓那個房門緊閉的房間,隨即看向滿臉“要死了要死了”表情的巫靈兒。
“你很怕他?”他淡淡的問。
巫靈兒抬頭看向連沉,拍了拍桌子:“廢話!我又打不過他,能不怕嗎!”
連沉笑了笑,接著問道:“那你怕我嗎?”
“你?”巫靈兒愣了半刻,見他笑盈盈地望著她,那雙眼睛溫柔的似是要滴出水來。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頗有些認真的回答:“冰塊臉雖然冷冰冰的,但他的人還是很好的。雖然他有事沒事喜歡凶我,這一點確實挺欠揍的。說起你嘛……除了不表裏如一、懟我、喜歡撩人發春,其他……其他都還是挺好的。”
連沉額上的青筋跳了跳,前兩樣也就算了,但是後麵那個發春是什麽意思?
一旁正在碎碎念,不斷說著肺腑之言的巫靈兒,絲毫沒有發現連沉已經黑了臉。
她將心中的話全盤說出,整個人仿佛活了過來,生龍活虎、一身輕鬆!
若是讓她當即跑一下馬拉鬆,她絲毫不帶猶豫的!
“哎連沉,你的臉色好像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連沉抿唇不語。
“哎,你幹嘛皺著眉啊,微笑,微笑的人最美!”
“……”連沉繼續抿唇不語。
“你這麽看著我幹嘛,我、我又沒說錯什麽……”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啊喂,你什麽沒意思啊!?”
……
夜幕降臨,天地間安靜了下來。
隻有一個看門的店小二,在案上杵著下巴打著瞌睡。
巫靈兒已經回房休息了,樓下隻有連沉一人倚在窗前,望著夜空中的圓月。
“表裏如一嗎……”他輕聲喃喃:“在這世道,又有什麽表裏如一的人。”
下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她那明媚的笑容。
“不,差點把你忘了……
他突然勾起唇角,眼神溫柔。
思緒被她填的滿滿的,連沉轉回身,望向樓上巫靈兒所在的房間,一躍而起。
他穿過屋門,目光看向榻上睡得正香的巫靈兒,眼神溫柔。
他走近她,靜靜地凝視著她撅起的小嘴。
“花雞……花雞……”巫靈兒在吟夢。
連沉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輕笑著說:“嗬,夢裏都想著吃食,果真是隻小饞貓。”
“真是隻小饞貓,好好好,我答應你,每天都給你做,好不好?”
腦海中,突然浮出一道聲音。
伴隨著這道熟悉的聲音,一幅幅模糊看不真切的畫麵不斷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等到畫麵消失後,連沉伸出的手不由地微微一僵,指尖也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這句話……還有這道聲音,為什麽讓他感到這麽的熟悉?
他看向榻上的巫靈兒,見她突然翻了個身,雙臂抱住了他的手臂。
感受到手中傳來的溫暖觸感,連沉嘴角的笑意加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湊近看她。
“也不知道在房中設上結界,若是被其他人混進來了,第二天有你哭的。”
說是這麽說,連沉還是忍不住替她將被角掖好。
連他自己都沒發覺,他看她的眼神,是有多麽的溫柔。
夜風透過敞開的窗欞吹進屋內,吹拂起了帳幔上的流蘇,也吹起了他的長發。
他小心地將手從她的懷內抽出,起身將敞開的窗關緊。
“明知道自己喜歡踢被子,睡前也不知道將窗戶關緊。”
話音剛落,連沉帶上窗戶的手陡然一頓,他何時變得這麽嘮叨了?
意識到自己不正常的連沉,快速將窗戶帶上,透過投射進的月光,細細打量起榻上的巫靈兒來。
一定是她的睡相太差,他才會這麽反常。
這麽想著,連沉放下心來。
越時看她,他就越覺得離不開眼。
每天逗逗她,看她咆哮發怒的模樣,日子好像也蠻有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