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眾兄弟雖然興沖沖地想要在婚禮上好好鬧一鬧,趁機整整從小到大就鎮定自若的凌子寒,可真正實施的時候才發現難度頗大 

  凌子寒不能喝酒,在宴席灌醉新人的傳統節目就無法上演,結果是來賓們互灌,又硬拉了雷鴻飛過來,指派他為凌子寒的伴郎衛天宇眼疾手快,趕緊把獵手中酒量最好的游弋拉出來,算是自己的伴郎兩人沒辦法,只能挺身而出,硬扛著那些青年將軍、大校和情報界精英的狂轟濫炸 

  林靖擔心雷鴻飛的身體,這時又不能讓副官上去抵擋,只得自己上陣,幫著雷鴻飛擋一擋,好減輕他的負擔,又不斷叫服務員盛醒酒湯來,逮著空檔就遞到雷鴻飛面前,讓他灌下去 

  等到酒席終於結束,年輕一輩簇擁著一對新人上樓進了新房,就打算上演各種節目 

  不過,那些讓普通人難以完成、笑料百出的節目,在凌子寒和衛天宇來看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別說只是在房間里,就算是用一根線串上一粒糖果,放到房頂上,讓他們倆同時各咬一半,他們都能在不讓別人懷疑真實身份的前提下瀟洒自如地完成,根本不會有半點狼狽咬下來之後,一邊含著半塊奶糖一邊好整以暇地問:「下個節目是什麼?」這種毫無壓力的態度反而讓鬧房的兄弟們感到了很大壓力 

  眾人絞盡腦汁,挖空心思琢磨難度,已經醉得只留下一絲理智的雷鴻飛無比猥瑣地嚷道:「新人至少要親熱五分鐘,才能表明你們情比金堅」 

  大家立刻跟著起鬨,「對對對,起碼五分鐘,一秒都不能少」 

  凌子寒唇角微挑,落落大方地看向衛天宇,微笑著說:「我兩分半,你兩分半,咱們給這幫情商低下的小子掃掃盲,示範示範」 

  「好,就教他們兩招」衛天宇很配合,笑著伸手勾住他的腰 

  凌子寒抱住他,主動吻了過去,先是溫情脈脈,再是熱情洋溢,大家轟然叫好然後是衛天宇主動,一開始就激情四溢,漸漸變得溫柔纏綿兩人這一吻可謂一波三折,內容豐富,含意深刻,韻味悠長,就連屋裡的空氣都變得滾燙起來五分鐘彷彿轉眼即過,讓眾兄弟心癢不已,直欲回去馬上與自己的愛人伴侶嘗試一番 

  凌子寒與衛天宇相視一笑,唇上光澤瑩然,在燈下更添幾分平時在人前少見的風致看在朋友兄弟們眼中,心裡都在想,果然是新婚,就是與往日不同啊 

  正當人人感慨之際,凌子寒趁他們沒有回過神來,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趕人這些兄弟現在都在要緊的崗位上,副官、警衛一直都等在別墅旁邊的接待室,此時一聲令下,雷厲風行,馬上趕過來,拉著各自的主官並家屬孩子上車回家,一下就走掉大半,房間里頓時清靜了 

  雷鴻飛醉了,扒著林靖的肩膀就是不肯挪窩,死乞白咧地要賴在凌家,意思是要沾沾這裡的喜氣,努力地朝著目標更加接近 

  凌子寒很善解人意,讓陳建佑和蔡昕威自行回家,第二天早上再過來接他們上班兩位副官自然沒意見,立刻出門上車 

  方誠也走了他臉上略帶酒意,笑容依然溫和,讓人如沐春風看到雷鴻飛耍賴不肯走,胳膊還死命圈著林靖,便知道這人的狼子野心,不過他並不擔心,愉快地接過衛天宇遞來的兩包喜糖,笑眯眯地說:「要白頭偕老啊」 

  凌子寒和衛天宇笑著一起點頭,看著他上了車,由副官駕車離開,這才回到屋裡 

  凌子寒輕輕嘆氣,「老方這人不錯,看看能不能給他介紹個合適的對象」 

  「不容易」衛天宇微微搖頭,「你別看他總是溫文爾雅,似乎什麼都不挑,其實他眼光高得很,不是特別拔尖的,他才不會看在眼裡他以前那個伴侶就很優秀,因為有真本事,所以從來就不趨炎附勢,當年他也是費了很大功夫才追到手,可是,成家后他醉心於技術革新,一頭扎在課題組,整月整月的不回家,所以把人給氣跑了他嘴裡不說,其實心裡也覺得很歉疚,我估計他曾經想過去挽回,可人家已經有了新人,結婚成家,他自然不會再去破壞如今他調到總裝,倒是能按時上下班了,就是出差也不會長年不著家,也是時候好好成個家了」 

  「嗯,軍隊里的優秀人才不少,技術尖子也有一些,總可以挑到好的,就是人品方面,能合乎他的要求的實在不多」凌子寒笑著一邊上樓一邊說,「咱們留意著,有合適的就想辦法牽個線,搭個橋」 

  方誠的喜好其實很容易摸清楚,無論是衛天宇還是林靖,都是才貌出眾、心境明澈之人,而才貌出眾相對好找,心境明澈卻很難得,細想起來,確實不容易找到合適的 

  他們走進新房,雷鴻飛已經不在他和林靖都被工作人員送進客房,見他一直扒著林靖不放,那些工作人員都以為他們是兩口子,於是問也沒問,理所當然地將兩人送進了一間房 

  林靖對他的酒醉有些擔心,想著留在這裡,萬一有個什麼事,童閱就在旁邊,可以及時給予治療,所以根本就沒想著自己要獨自離開進了客房后,雷鴻飛仍然不肯鬆手,讓他有些頭疼,只得像哄孩子一般,溫和地說:「你先放手,去好好洗個澡,我們就休息」 

  雷鴻飛僅剩的那一絲理智已經蕩然無存,惟一的想法就是要抓緊眼前這個人,無論如何也不放手敵人太兇殘,方誠給予的壓力實在太大了,讓他一分鐘也不敢放鬆,想要擊退強敵,似乎只有一個辦法他喃喃地說:「老林,我們也去結婚」 

  林靖看了他一眼,「你醉了」 

  雷鴻飛卻鍥而不捨,「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民政局登記」 

  林靖啼笑皆非,「這是犯紀律的事」 

  雷鴻飛瞪大了眼,「犯什麼紀律,我們倆自願」 

  「誰跟你自願?」林靖有些尷尬,無奈地說,「就算自願,也得先申請,得到批准了才行」 

  雷鴻飛那變得異常遲鈍的大腦對這話還是有一些反應,大致知道是不錯的,於是呆在那裡思考,那隻鐵臂卻把林靖箍得更緊 

  林靖有些喘不過氣來,便命令他,「放開我」 

  雷鴻飛抹了一把臉,覺得頭暈得厲害,這種狀態下容易出錯,於是放開他,轉身衝進浴室,打開冷水,沒頭沒腦地對著自己衝下來 

  林靖奔進來一看,氣得差點破口大罵,「你這不是找病嘛」上去就轉到熱水,然後扒他衣服 

  雷鴻飛猛地抱住他,說出的話很連貫,「老林,你聽我說,我現在很清醒,態度很認真」 

  林靖掙扎著抓過干浴巾給他擦頭髮,一邊還哄著他,「你先洗好澡,然後我們再好好說話」 

  雷鴻飛害怕有什麼事打個岔,自己就失去了現在破釜沉舟的勇氣,於是抱著他不撒手,非常認真地說:「老林,我說不來什麼甜言蜜語,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想跟你好好過一輩子你就給個痛快話,你願意不願意?」 

  林靖定定地看了他片刻,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這是幾?」 

  「五」雷鴻飛很嚴肅地回答,「我現在很清醒」 

  林靖抬頭沉吟了一會兒,平靜地說:「這不是小事,現在的環境不適合討論這件事」 

  雷鴻飛點了點頭,這才放開他,「我馬上就洗澡,然後出來跟你談需要我叫人送九十九朵玫瑰過來嗎?」 

  林靖不屑地一擺手,「不用這麼老土」然後就轉身出了浴室 

  雷鴻飛回頭看著花灑里噴出來的熱水,眼睛漸漸亮了起來,猛地扯下衣服,站到浴缸里 

  林靖回到房間,脫下被水滴淋過的衣服,換上衣櫃里準備好的新睡衣,然後坐到桌子旁,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靜靜地沉思起來 

  要說感情,他並不打算否定這麼久的共同生活,讓他已經很了解雷鴻飛這人一旦對一個人好,那就是掏心掏肺,從對戰友的照顧漸漸演變成對伴侶的關愛,讓他不知不覺地就接受了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他一直沒有察覺,因而也就沒有抵觸的機會事到如今,他覺得惟一的障礙大概就是實質性的夫夫生活了 

  他從沒想過被人壓,而雷鴻飛更是個不會被人壓的人,退一萬步說,即使雷鴻飛願意被他壓,他也想象不出壓這麼個老虎一般的人是什麼感覺他以前聽到過一些中了小白言情書毒或肥皂劇毒的年輕人說什麼「愛他就沒有什麼不可以付出」的話,卻覺得那都是瞎扯淡,沒有原則的愛情根本不可能長久,如果要一方懷著委屈、犧牲、付出的心態來遷就另一個人,這種感情根本就是建立在沙漠上的城堡,經不起風吹雨打 

  所以,他要仔細想清楚 

  可是,這種床第間的事……光靠想似乎是沒辦法搞清楚的? 

  難道要來場真的試試? 

  他正在琢磨,浴室門打開了雷鴻飛穿著浴袍出來,神清氣爽地坐在他面前,拿起他的茶杯就把剩下的水喝光,然後微笑著問:「怎麼樣?想好了嗎?」 

  林靖看了看他的笑臉,移開目光,看向潔白如雪的杯子,心裡依然有些困惑 

  雷鴻飛沒有催他,也沒盯著他看,而是抬眼看向窗戶別墅上上下下到處都貼著紅色的囍字,客房的窗戶玻璃上也不例外他看著那當中嵌著紅心的雙喜,忍不住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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