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75章 章：螳螂在前

  白鶯歌卻是夜不能寐，明天張大人肯定會挑選出前十名秀才的試卷面聖，其中一定有墨冰的，她要如何做才能讓墨冰的試卷消失在皇上眼前？ 

  輾轉難眠到天明，還是沒想到辦法解決燃眉之急。 

  一早她就領著丫鬟去了御花園，因為御花園是去御書房的必經之路，她希望中途攔下張凈月，看能不能在最後關頭取走墨冰的試卷。 

  「主子，你都在這兒等了好久了，等誰呢？」碧凡見主子心神不寧的樣子，有些擔心的問， 

  白鶯歌若有所思的回答「等張大人，對了，你知道這個張大人是如何得寵的嗎？」 

  雖然白鶯歌之前也在宮中，但確實沒注意到此人，下人們總愛四處打聽議論，或許丫鬟們知道一點呢，她隨口一問。 

  碧凡眼中泛起光芒，揚了揚頭得意的說「娘娘，你可問對人了，」 

  「你還真知道呀？」白鶯歌有些迫不及待的問， 

  「當然了，之前奴婢們還私下議論呢，這位張大人是年少有成，關鍵是長得還英俊瀟洒，不知有多少少女對她芳心暗許呢，」 

  白鶯歌才不在意這些八卦呢，有幾分著急的道「好了，言歸正傳，他到底是怎麼得皇上寵愛的，」 

  碧凡收斂了一下情緒，一本正經的說「據說是林大人引薦的，再者他本身就滿腹經綸，皇上對他是器重得很，」 

  林大人？難道是林沖林大統領？白鶯歌感覺遇到了救星，抓著丫鬟的手興奮的問「你是說林沖？」 

  「是啊，怎麼了？」碧凡見主子很激動，反而弄得她一頭霧水。 

  「對……對，你趕緊去把林大人找來，本宮正好有事找他幫忙！」 

  「好，娘娘，你別急，奴婢馬上就去！」 

  林沖本來就在御花園附近巡視，所以沒過多少功夫碧凡就把林沖給找來了， 

  「白婕妤，這麼著急召見末將所謂何事？」 

  白鶯歌眼瞅著時間來不及了，在啰嗦下去的話張凈月就該進宮了。 

  「林大人，我有事相求，還請你無論如何要幫幫我！」 

  見娘娘著急的模樣，還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林衝心里尋思著一定不是小事，思量了一下回答「娘娘請講，末將若能辦到，一定在所不辭！」 

  白鶯歌於是開門見山的說「本宮知道你跟張凈月大人是知己好友，今年科舉考試中有一個叫墨冰的秀才，我不想他入朝為官，希望大人施以援手！」 

  林沖頓時明白了白鶯歌的意思，他面露難色，神色十分凝重， 

  張凈月的秉性他在了解不過了，曾經他因為才華被埋沒一度消沉，後來經他引薦才得以伸志。 

  所以他愛才如命，最見不得的就是埋沒人才，或許正因為如此，他才深得皇上賞識吧， 

  「怎麼了林大人？莫非你有難處？」白鶯歌見林沖一個練武爽快之人都沉默了，猜想此事一定不那麼好辦，故意問道。 

  林衝心中有些糾結，如果不是白婕妤出手相救，他也不可能和小欣長相廝守，這個人情他銘記於心，可又不想為難張凈月，一時間他還真的難以抉擇。 

  思考了良久，他嘆了一口氣，終於下了決定。 

  「娘娘，你放心，我一會就去找張大人商議此事！」 

  得到這個答案，白鶯歌終於鬆了一口氣，同時她心裡也明白，此事為難林沖了，心裡還是有幾分過意不去，不過為了江家和將士們的血海深仇，必要的犧牲是不可避免的。 

  果然，早朝過後，張凈月和就領著一個小太監走向御花園，他遠遠的也看到了白婕妤和林沖，這兩個人站在一起還真讓他有些納悶，出於禮節，他還是上前主動行了禮數。 

  不過他發現林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一副悶悶不樂糾結的樣子，顯然是有困惑之事。 

  「張大人，你這麼急進宮所謂何事呀？」白鶯歌明知故問，還看了一眼小太監手上抱著的試卷，應該就是秀才們的答卷吧， 

  張凈月恭敬的道「回白婕妤的話，科舉考試已經結束，微臣和翰林院的大學士們挑選了優秀的試卷請皇上裁決，」 

  「哦？是嗎？」白鶯歌款款上前，走到小太監的跟前停下，輕輕撫摸了一下試卷接著問「今年一定選拔了不少才子吧，」 

  張凈月猜想，娘娘一定是關心墨冰的成敗，索性直接回答「是的，特別是墨冰，文采出眾，心繫百姓，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啊！」 

  聽到此話，白鶯歌臉色都變了，也正在這個時候，林沖走上來道「張大人，咱們借一步說話！」 

  林沖和張凈月一個文人，一個武將，可是難得的知己，兩人好久未見，此刻遇上應該是暢談的，見林沖如此沉悶，他關心的問「林大人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和白婕妤走在一起？」 

  聽著問話，林沖依舊十分沉悶滿腹心酸，醞釀了一下，好似下了什麼決心一樣說「張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林大人，你見外了，沒有你的推薦，那有今日的張凈月，什麼事你儘管說，」 

  「白婕妤不想讓墨冰入朝為官，你看……」 

  林沖欲言又止，顯得十分為難，其實打心眼裡，他是不想為難張凈月的，可娘娘那邊又不好推辭， 

  張凈月一下明白了白婕妤去翰林院拜訪的用意了，只是林大哥向來為人光明磊落，怎麼會答應她幫這個忙，難不成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人家手裡？ 

  「林大哥，你這好生為難我，墨冰是百里挑一難得的人才，我第一年掌管科舉，怎麼能讓皇上失望呢？」 

  張凈月也是左右為難，一邊是他發誓誓死效忠的皇上，一邊是自己的知己好友，還有他自己的良心，一時間，他陷入了糾結的大網中。 

  「張大人，求你了，我欠白婕妤一個人情，實在不好推辭……」 

  林沖好歹也是七尺堂堂男兒，征戰過殺場的鐵錚漢子，此刻都快濕了眼眶， 

  張凈月見好友都這樣說了，實在是再難以開口拒絕，他點了點頭道「也罷，我答應你便是，我知道你這樣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多謝了，張大人，改日我一定登門拜訪，」 

  林沖的心情五味陳雜，走到白鶯歌跟前行了一個禮數后就退了下去，武將就是如此，稍有一點不痛快都寫在臉上了。 

  張凈月平復了一下心情對白鶯歌道「娘娘，微臣可以抽出墨冰的試卷，但臨時上哪兒去找份試卷頂替呢？」 

  白鶯歌冷凝一笑淡淡的說「放心吧，本宮已經為你準備好了，」說完向丫頭擺了擺手，碧凡便拿出一份試卷遞給張凈月。 

  張凈月打開一看，不僅悲從心生，原來官場是如此黑暗，因為他手上的試卷是吳大人兒子的。 

  「娘娘真是有心了，也罷，我張凈月此生只做這一件違心的，」 

  他嘆氣仰天長嘆，忍痛從小太監的手中抽出了墨冰的試卷，然後把吳大人兒子的試卷放了進去。 

  「張大人，本宮謝過了，碧凡咱們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