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位白衣少年翩翩而立,手裡牽著棕色的高大駿馬,望著憨笑的水月發獃
水月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枝桃花,剛好轉過身來,看到了馬旁的白衣少年,四目相對,少年目露痴迷之色水月報以羞赧一笑,隨即低下頭來,另一手拎著裙角婉約離去
為了這傾城一笑,少年的心思情不自禁地牽動起來最是輕狂少年人,少年立即翻身躍上馬背,手握韁繩,「駕」地一聲騎上棕色駿馬,朝著水月離開的方向疾馳
道路兩旁的桃花越來越稀少,青草蔓延的小徑旁,流著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水少年騎在馬上向前飛馳,手裡的韁繩越來越快,終於看到了前面一頂繁華盛大的四人抬轎,少年吁了一聲,揚鞭立馬,攔住了抬轎的去路
為首的一名家丁見有人竟敢攔轎,不由勃然大怒:「大膽狂徒,竟敢阻攔太守府小姐的乘轎,可是活得不耐煩了?」
「在下慕容清風,打擾了小姐實在抱歉,敢問小姐芳名?」少年坐在馬上,神情不卑不亢,看也不看那家丁,拱手向乘轎內高聲問道他的聲音溫婉好聽,如一道清泉注入石間,令人不禁心曠神怡
聽見這聲音,水月撩開乘轎的小帘子,透過窗口見到少年,兩片桃花立即飛上臉頰,顧不得禮義廉恥,小聲道:「奴家唐水月,不知公子策馬前來可有要事?」
慕容清風眼前一亮,朗聲道:「大好春光豈可辜負?清風大膽懇請姑娘共同賞玩,不知姑娘可否賞個面子?」
唐水月剛要答應,身旁的丫鬟卻緊張地拉了拉她的衣角,悄聲道:「小姐,被老爺知道了……」後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唐水月卻明了於心太守府的千金小姐,未出閣的姑娘,光天化日之下應了陌生男子的邀約,傳出去自己豈不成了笑柄,還有誰敢來提親?父親則對她寄以厚望,想將她配個高官富商之流,這一莽撞行動怎能不惹怒父親?唐水月為難地低下頭,看著手裡的桃花,遲疑不決
慕容清風騎在馬上,靜靜地等待著
「該死的狂徒,還不快滾?!」為首的一名家丁見狀抽出腰間的長鞭,趁其不備一手揚鞭,狠狠地抽在發獃的慕容清風身上
「噝……」慕容清風吃痛,卻不肯走,只是輕輕地吸了口氣,那馬兒見主人受驚,揚蹄欲踢,慕容清風怕傷著轎中的唐水月,趕忙勒住了韁繩,呼喚馬兒安靜下來
「住手!唐猛,不得無禮!」唐水月心疼地扔下手中的桃花,來不及多想便下了轎,喝止了家丁的路盲
「小姐……」丫鬟情急地喊唐水月
唐水月回頭看了丫鬟一眼,又看看馬上的慕容清風,一咬牙,回頭對丫鬟笑道:「在這兒等我,我們很快就回來」說罷便伸出纖纖素手,慕容清風溫和一笑,用力一拉,便將她拉到了自己的馬背上
肌膚相觸的剎那,唐水月羞紅了臉第一次與陌生男子如此近距離接觸,不由得心如鹿撞什麼名門之後,什麼父親大人的威嚴,什麼閨閣小姐的禮義廉恥,全都一股腦拋到了九霄雲外
「坐穩了」慕容清風自信一笑,揮動馬鞭,那馬兒便載著兩人一陣風似的消失了
「小姐,不要啊……」風中傳來丫鬟的聲音,急得快要哭了而馬背上的唐水月卻笑的更甜坐在馬背上,望著前面的男子,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甜蜜雖然不慣作馬,卻絲毫不以為苦
一直到離開眾人的視線很遠,慕容清風才將馬停在了小河邊,跨身下馬,溫柔地將唐水月抱下馬來唐水月想說些什麼,終究也只是羞赧一笑
兩人並肩走在河邊的草地上,慕容清風捨不得放開唐水月的手,便一直緊緊攢著唐水月試圖抽出,卻在他的堅決下罷休,兩隻汗津津的手十指交纏,緊扣一起
「第一次騎馬嗎?」慕容清風問
「嗯」唐水月輕輕點頭
「累不累?」
在他清澈灼熱的目光逼視下,唐水月忽然慌了神,低下頭搖頭道:「不,不累跟你在一起就不累」
「歇一會兒,天色還早」慕容清風拉著唐水月坐在草地上,唐水月沒有拒絕
河邊的清風徐徐吹來,帶著三月天里特有的芬芳一對青年男女相互依偎著坐在河邊,清澈的河水倒影著他們呢喃的身影這一對初次見面的男女互訴衷腸,依依不捨
直到黃昏時分,慕容清風才與唐水月分離
「小姐,你可回來了,急死我了……」丫鬟責備地說
坐在小轎上,唐水月一路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忍不住心花怒放,對丫鬟的責備與擔憂恍若未聞
直到進了太守府,唐水月才忽然回過神來,緊張地拉著丫鬟的手,小聲說:「汐姐姐,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可不能讓父親大人知道這件事!」
被稱為汐姐姐的丫鬟無奈地點頭答應,誰叫她和小姐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好得跟親姐妹似的呢,她怎麼忍心老爺大發雷霆……那樣一來,小姐又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了
說起來,唐水月雖然身為太守府的千金小姐,卻是庶出母親本是一名官妓,在一次宴會上被太守看中,帶回府中,從此恩寵有加,也算是享盡了榮華富貴可自從她懷孕之後,太守便移情別戀,又娶了一房小妾,對她則不聞不問,任由自己的正妻欺負折磨但畢竟她還懷著太守的孩子,可憐的是生下孩子之後,因為生了個女兒,地位便一落千丈不多久便被正妻欺負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