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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九章 老丈人故弄玄虛審姑爺

  王爺的一聲號令,哪個豈有不遵之理?剎那間就上來五六位如狼似虎的朝堂御林兵,不由分說便將北朝大帥潘又安捆了個四馬倒攢蹄,五花大綁起來,推推搡搡,直接押至午朝門外按王爺說的就等時辰開刀問斬了 

  那位執事的後宮總管太監於公公,在第一時間就將這一信息飛速地報告給了住居深宮的王妃娘娘娘娘聽說王爺要殺婿,頓時如萬箭穿心,好似晴空里響了一聲雷姑爺雖說不是親生,而且面也沒有見過一次的,問題是他是自家女兒的婿呀!親不親,打斷骨頭連著筋,丈母娘疼女婿,歷來如此,沒有什麼道理和理由好講的由於事情來得緊急,老王妃顧不得換件衣服整備鳳輦等項,隨從宮女也不帶一個,獨自顛起小腳兒一溜小跑,一陣風也似地急忙直奔午朝門 

  王妃娘娘大老遠就看到綁在柱子上的小太監,觸景生情,由此及彼,她聯想起自己出走數月尋夫的女兒,不禁潸然淚下,兩步跨近行刑柱,雙手撫著愛婿的臉頰和頭顱,泣不成聲道: 

  「仔呀,我的仔呀!你大老遠地好不容易來一趟,為娘沒有給你端一口水喝,一碗飯吃,就讓人把你綁到這根受刑的柱子上,是娘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大罪了呀!」 

  小太監從小便失了父母,對於母子、父子親情之類的體會不是太深刻,今見到王妃對他的憐愛,完全出於至誠,不禁受到感動,心中暗嘆:岳父是父、岳母也是母啊!心裡是這樣想的,嘴裡不說,仍舊是那副油腔滑調的樣子,咧嘴一笑,道: 

  「娘啊,小婿被人綁到這根柱子上,初次見面想給您磕個頭都磕不成算了,等會我的頭顱讓人砍下來掉到地上就等於是給您老人家磕了頭了」 

  「傻仔呀,人頭落地了還有什麼禮數?」王妃娘娘破涕為笑說,「驢仔(女婿)你放心,只要這裡有娘在,看他們哪個敢傷你半根毫毛,誰活膩歪了不是?」 

  此時,於公公帶著兩位大內高手,來不及搭鳳輦,臨時備了一乘小轎幾個人空抬著,宮女黎惠琴帶路,小隊人馬浩浩蕩蕩直奔午朝門而來 

  兩位大內高手,一姓洪叫洪河灣,一個姓藍叫藍水清,都是忠勇俠義之士也曾多次受過王妃娘娘的厚待與信任,平日對張相等的所為就甚是不屑,因而每到緊急關頭都決心以死相報,管他是天王老子哩,拚就拚他個魚死網破 

  監斬官、行刑劊子、維持秩序的兵士人等,哪個不識是王妃娘娘駕到,剎時間唿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口內俱喊: 

  「敬遵娘娘懿旨,未得娘娘說話,小的們決不敢擅動,願娘娘千歲千千歲!」 

  南橋楓葉、張保保、王橫橫幾個執劍的執劍,提刀的提刀,但聽一到午時三刻一到,監斬官宣布問斬的一剎那間便沖入場子,救活救不活不管,大不了大家死一起也就是了,現在見王妃娘娘入場並和潘又安攀親相認,心知情況有變,潘帥眼下不至於有太大的危險了,因而心下稍安 

  王妃對洪河灣和藍水清兩人囑咐道:「你二位看守住駙馬爺,倘若哪個敢對駙馬爺不尊不敬,說長道短,還有什麼動手動腳的,你們先宰了他狗日的再說,後果全由哀家一人承擔!」 

  二將道:「娘娘放心,我們將按您的旨意誓死捍衛駙馬爺的絕對尊嚴和安全,哪個別說動刀動斧的,就是斜眼瞅一眼駙馬爺,也讓他狗頭落地,屍首兩分!」 

  王妃欣然道:「這就對了!」 

  說罷,王妃又朝跪在地下的監斬官喝斥道:「你且起來,聽哀家一句話,快令你的人把駙馬爺的繩子鬆了,搬一把椅子讓他坐在那兒歇著等候消息他又不跑,你怕什麼?就是他跑了,還有哀家頂著嗎,你怕什麼,難道哀家也會跑了不成?」 

  監斬官喏喏連聲道:「下官不敢,敬遵娘娘之旨就是!」 

  這裡安排妥當萬無一失了,王妃這才說道: 

  「於公公,走,陪哀家去朝堂上找那個壞了良心的王爺去」 

  大越王瞅瞅時間差不多了,命執事太監傳旨監斬官用刑執事太監正要接旨,忽見王妃氣勢凶凶地闖了進來,煞像是進來個母老虎一般,也不下跪也不呼千歲萬歲,直接沖朝堂上正襟危坐的老王爺大喝道: 

  「你這個老混混,你是真老糊塗了,還是吃錯藥犯迷糊了?」 

  老王爺不知何故,和顏問道:「娘娘不在後宮好好休息,跑這來做何事?咱朝向來可是有規定的,後宮不準干涉朝中政事,違者斬無赦念你是初犯,加之又是公主和王兒的生母,免你無罪,快快退下去罷!」 

  王妃厲聲道:「朝中政事我盡可不管,難道我的女婿被人殺了我也睜一眼閉一眼嗎?王爺你說這是公事呢還是家事?」 

  「女婿,什麼女婿?駙馬啥時候來了,寡人怎麼不知此事呢?」老王顧左右而言他 

  「老東西你裝什麼裝呀?午朝門分明綁的就是咱朝駙馬姑爺,不是我來得快,這陣怕是頭已落地了呢!」 

  老王爺本也不想殺姑爺,奈何張老丞相的勢力太大,滿朝文武多一半是他的親信,王爺怕不殺駙馬萬一要是激起官憤,他這個王位就坐不穩了因而,一個駙馬嘛殺也就殺了,過了眼前這一坎再說氏梅公主日後問起時就說是誤殺了,她還能怎地?大不了給她在天朝再務色個更出色的漢人青年就是了想罷,老王爺說: 

  「娘娘,你且回後宮歇息去!這事你就不要管了,本王心中有數哩」 

  「老阮頭,我問你,你殺了駙馬有些人可是高興了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氏梅公主回來,她和你要丈夫,你如何講?公主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你這個老東西可別昏了頭啊!」朝堂是朝堂,兩口子吵架有時候就不分場合地點了,挑什麼字眼不字眼啊,才不管他王爺不王爺呢! 

  「這……」老王爺被老婆數落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發作不是,不發作也不是 

  王妃火上澆油道:「滿朝文武哪個是公主的對手?她如果一怒之下一繩子把你從王座上拉下來,你的老臉往哪兒擱?再說了,你若要執意殺了駙馬,我也和你不過了,我就帶上我的王兒尋見公主,我們娘仨回老家打漁去,留你一人在這兒做王做威,你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王妃說得也是實情,大越國誰不知道氏梅公主是匹脫韁的野馬駒」老王爺獨自低頭暗想,「往常間還有三位擅長武功的尚書抵擋著,雖說是沒有正式比過武,但起碼是互相有個制約張家三弟兄死了,這丫頭大越國一人獨大,哪個惹得起?她要是有朝一日歸來,一旦翻了臉,後果也真不堪設想啊!至於王妃說是回老家打漁一說倒不一定是真心話,她一老娘們帶倆孩子哪裡去打漁?」老王爺猶豫再三,半天拿不準主意,忽然靈機一動,說: 

  「王妃,你認定那小子是駙馬,他手裡又沒有什麼證據,這叫寡人如何信他呢?」 

  「你就問他……,」王妃邊說邊想 

  「問他什麼?」老王催促道 

  「就問他知不知道你腳心裡長了什麼?這樣事除了你我,就是氏梅公主清楚了,王兒都不一定說得上來呢!」 

  王爺大悅,這是一件光采事,而且也是一件不便示人的偉大隱私,藉此機會一宣揚,必定會大張王室雄風,一些心懷叵測的小人也該收斂收斂了,天意難違呀!原來是王爺左腳心長了一條龍形青色花紋,右腳心長了一條虎形黑色花紋不過說實在的,這東西是他幼年時著人偷偷紋上去的,並不是天生長就的今日借審駙馬的機會,把這件事公開了,豈不是以假亂真、一舉兩得的大好事?哪個敢來細查深究?王爺想罷便說: 

  「賢妃請近前看座,待孤親自審了那北方小子再定」 

  小太監此時已有監斬官等遵照王妃娘娘的旨意鬆了綁,果真也搬了把椅子讓他靠柱子坐下,還有人端了托盤,上面放有茶水、糕點、酒菜等物招待他刑場沒有放置托盤的物什,小兵就跪在當地,托盤高舉過頂,讓駙馬爺方便享用午間的日頭太毒,有人專門為駙馬爺打起了遮陽傘這中間表現最出色最殷勤的就數監斬官了,他坐倒在地上,兩手抱著小太監的雙腿,為他細細的搓腳,此一時彼一時嘛!萬一要是娘娘進諫獲准,人家一家人認了親,這眼前的死刑犯可就成了王親貴戚了,別說高攀了,無罪就好別讓這位駙馬爺到時一怒之下,再把他們綁到這根柱子上 

  說歸說,不是小太監此生沒享受過這樣的奢華,一個即將受刑的朝庭要犯哪能得此殊榮?古今越外怕還是僅此一回哩!小太監也是,被人折騰了一宿,又累又渴又餓,他本身也是心裡不擱事的,屬於「臉上有嘴儘管吃、人頭落地再啃泥」的那種,自然是來者不拒,屠門大吃大嚼起來小太監剛吃了幾口,尚未盡意,就聽黃門官緊急宣旨說,著北朝來的潘又安進殿問話 

  (正在醞釀下一篇《黃冠果一步登天坐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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