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殺人誅心
殺人誅心!
這兩人無疑最是明白這個道理,說出的話一個比一個狠。
顧念說了很長很長的一串話,最後落在江亦琛的耳朵裏麵就隻剩下錢這個字了。
即便從一開始他就明白她不過是為了要錢,但是當親耳聽到她嘴裏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還像是被倒進了一盆混著鋒利冰渣的冰水,漫出無邊的深重的冷和痛。
這個女人撒嬌討好,裝傻充愣,甚至於不惜自己的生命為他擋上那一刀,都隻不過是為了更好從他這裏得到好處,感情都是虛的,唯有錢才能讓她安定。
江亦琛放開她,伸手摁了摁眉心:“你要錢,好,你要多少,嗯?”
他從床上起身,走到臥室角落的保險櫃裏麵打開,從裏麵取出一疊一疊的現金,扔到她的麵前,冷聲嘲諷:“夠了麽?”
顧念全身赤裸,跪坐在地上,麵前被撒了一堆錢,她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個妓女一般,毫無尊嚴,不過說起來,她和這種性工作者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拿錢辦事。
花花綠綠的一對鈔票,大部分都是歐元和美元,江亦琛不怎麽在家裏麵放現金,保險櫃也基本上都是些貴重的物品,他倒是沒什麽太多的收藏,生活簡單。
顧念神經崩到了極點,那鈔票批頭蓋臉落下來的時候,她的自尊和羞恥也全部被消耗的一幹二淨了,江亦琛羞辱她的方式真的是十分直接,他又將一疊卡扔到了她的麵前:“還要嗎?”
男人半蹲下的身子,拽著她的頭發,逼迫她抬起臉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眉眼:“既然這麽喜歡錢,你以後就和錢過一輩子。”
就像是大多數的豪門貴太太一樣,守著一個空蕩蕩的豪宅和一堆的金銀珠寶,慢慢地讓年華老去。
顧念伸出手拽著他的衣袖,那一刻,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她搖頭:“你讓我走,我什麽都不要,我把錢還給你,我們離婚。”
江亦琛瞳孔明顯震了一下,薄唇抿緊,然後他慢慢笑了:“不可能的,顧念,你給我死了這條心。”
說完他甩開她的手,起身就要走。
“為什麽不可能?”顧念望著他的背影,笑得淒迷:“我們離婚,你可以心無旁騖的追求你的名利金錢和地位,可以肆無忌憚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再也沒有人管你,你也不用對著我這張臉生氣,我什麽都不要,淨身出戶……”
江亦琛心裏麵恨到了極點。
這就是她,表麵溫婉柔和,軟萌乖巧,內心卻是精於算計,比誰都要精明,把他當做跳板和短期的飯票,一旦有底氣不高興了便想轉身就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他為什麽要成全她?
最後,落入顧念耳朵裏麵是震耳欲聾的摔門聲。
顧念不明白為什麽江亦琛忽然就生了氣,她原本懷著一顆和好的心,可是一不小心就一句話惹毛了他,她頹廢的坐在地上,良久,都沒有動。
…………
江亦琛的身家有多少呢?
前陣子私人理財師還幫他算了算,因為他準備購入棲梧苑的私人別墅,用作以後生活打算。
棲梧苑那裏環境極好,獨棟的私人別墅,帶著遊泳池和花園。
不到三十歲的男人此刻已經有了養老的打算,再過幾年,他肯定會有孩子,一個肯定不行,最好一兒一女兩個,家裏現在的房子雖然大,但是有點太單調,沒有玩的地方。
到時候男孩會給他一個遊泳池還要有小型的草坪給他摸爬滾打。
女孩要有專門的鋼琴房和舞蹈房,如果不喜歡這些,她也可以去草坪踢足球。
他把未來十年的計劃都想好了,那幾天宴西看他臉上有點笑容,然後看了看江城控股最近一路狂跌的股價,內心有點害怕,江總是不是看到彪綠的股市,受刺激,瘋了。
十年前他在滇市的時候吃麵條的錢都沒有,那時候他才體會到錢的重要性,如今江城集團上市之後,他身家百億,然而過得還不如十年前開心。
有錢的確可以為所欲為,如果他沒錢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的話,顧念一定不會跟著他,他甚至連幫助她拯救她於水火之中的能力都沒有,可是正因為如此,這段感情才如此薄弱。
江亦琛不明白,那女人不是喜歡錢嗎,自己這麽有錢,她為什麽還要想著離婚。
想到昨晚她說的那些話,就像是刺入他心尖的刀一樣能夠不見血的讓他痛,到底是他自作多情呢,期盼從這一段利益交換的婚姻裏麵衍生出一段感情。
…………
顧念第二天照舊起床上班,雖然眼睛又紅又腫,Cpb的眼部遮瑕膏塗了三層還是依舊蓋不住眼底的淤青色,所幸她也就不管了。
本來她想著去秦可遇那裏住幾天,冷靜冷靜。
但是後來轉念一想,秦可遇都已經訂婚了,現在是有未婚夫的人,老是去打擾她也不好意思,她在這個城市住了這麽多年,其實連個親人都沒有。
媽媽車禍之後,她更像是孤單單的飄蕩在這世上的幽魂一般。
下午的時候,有人打她手機是媽媽學校的後勤處主任,說最近學校裏麵來了一批新老師,她媽媽那個房子能不能收拾出來?
言辭委婉懇切,顧念也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將原本學校租給她媽媽的房子讓出來給別人。
顧念沉默了一會兒。
對方以為她不同意,一陣哀求,說什麽現在學校擴張,新來了很多老師,都沒地方住。
顧念倒是也懶得和他抬杠,說了句:“我現在在工作,周六去收拾。”
掛了電話,她想,我連最後一個家都沒有了。
房子是顧心菀調去明蘭私立高中的時候學校安排的住處,這一住就是十多年,後來顧心菀出事,房子就空了出來,學校當時還跟她保證說什麽這房子會一直給她留著,現在就要收回去了。
房屋很小,兩室一廳,她初高中的記憶都存留在裏麵。
周六的時候,她坐公交回家打開門就問到一股灰塵味兒,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