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4章 撥開雲霧見天日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你們抓了大哥這麼多年，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王福平滿臉的笑意。
顯然他在嘲笑警方的無能，也是在炫耀王福貴的能力。
「你敢說剛才那個光頭不是王福貴？」
聽到這話，王福平的臉色明顯有那麼一絲不安，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你們永遠也找不到我大哥。」說完這話，王福平也就沒有再啰嗦，沖著曹寶生便攻擊了過來。
可能是因為剛才跑得太快，體力透支的有些嚴重，此時的王福平的攻勢，已經沒有了之前那麼凌厲。
而此時的曹寶生卻顯得沒那麼疲憊，無論對方的攻擊有多麼的兇悍，他都能很順利的避開。
就這樣鬥了差不多有幾分鐘，王福平終於堅持不住，一個沒注意，便被曹寶生擊中了面部。
乘勝追擊，曹寶生不費吹灰之力便控制住了對方。
穩定住這邊的局勢，將王家兩兄弟交給了當地警方，他們則是趕往了郊區。
在徐城市局的全力配合下，本想駕車前往市中心的夜市，如今卻不得不往郊區方向駛去。
按照既定的路線，光頭男已經被逼到了徐城北郊的一處爛尾樓。
張強他們趕到的時候，大批的警察已經將這棟爛尾樓給包圍。
「怎麼樣，有沒有發現？」
「人跑進去了，我們的人也已經將這裡包圍。」
「咱們進去看看。」張強冷靜的說道。
徐城警方試圖勸阻，但還是沒有能夠攔住張強他們。
此時已經到了深夜，爛尾樓內並無燈光。
別說張強他們，就連徐城當地的警察對這裡也不熟悉。
幾個人進去之後，只能用手電筒照著腳下的路。
相較於張強他們幾個，光頭男的處境更加的凄涼，本想著用手機作為手電筒，可是卻擔心光線會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只能藉助夜色往樓上爬。
負責外圍搜索的警察，此時已經架起了探照燈，瞬間這棟爛尾樓也完全的呈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張隊，我們發現了可疑人員在東南角的樓梯，正在往上爬。」
隨著探照燈不斷的搜尋，光頭男的蹤跡很快便暴露在了大家的視線中。
得知消息的張強，在探照燈的指引下，很快便找到了剛才所說的位置，只不過這會光頭男又往上爬了兩層。
或許是知道自己已經暴露，又或者是承受不住心裡的壓力，光頭男突然坐在了樓梯踏步上，不再繼續往上。
張強他們幾個人到的時候，光頭男很是自覺的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另外幾個行動小組在深夜的時候，也帶著他們抓捕的嫌疑人回到了徐城市局。
除了跟蹤那幾輛貨車的行動小組還沒有收網，因為他們要順著這批貨找到下游的買主，做到一網打盡。
次日一早，在徐城警方的配合下，張強他們帶著王氏兄弟返回了肥城，而賀勇也跟著眾人回到了肥城。
「朱廳.長，我回來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王福貴他們已經被市局刑偵支隊帶回來了。」賀勇將昨晚的行動描述了一遍。
聽到對方的話，朱立誠卻皺起了眉頭，道：「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簡單，王福貴這個人向來謹慎，抓捕工作雖然有一些波折，但我覺得還是有些過於順利。」
「朱廳.長的意思是我們帶回來的那個光頭不是王福貴？」
「我也只是猜測，具體的情況還是交給市局刑偵總隊去調查吧。」
聽到這話，賀勇並未多說什麼，但多留了一個心眼。
「你這兩天也辛苦了，給你兩天假期，好好休息休息。」抓捕薛麗以及這次徐城的抓捕，都是由賀勇作為衛生廳的代表。
作為領導，下屬的付出自然都看在眼裡，適當的給予假期，才能更好的調動他們的積極性。
賀勇道了聲謝便退出了對方的辦公室。
目送著對方離開，朱立誠則是陷入了沉思。
到了中午，朱立誠給張強打了電話，詢問從徐城帶回來那幾個人的審訊情況。
「張隊，賀秘書已經將徐城的情況告訴我了，你們那邊審訊進展的怎麼樣？」
「王福平和王福軍基本上都已經交代了，我們在東乾化工發現的那間廢棄廠家，的確是他們的生產假疫苗的窩點。」
「那個光頭的身份確認了嗎？」
「基本上已經確認，就是我們一直找的王福貴，不過這個人嘴硬的很，到現在還沒有鬆口。」
「如果證據確鑿的話，就算他不開口也無所謂。」
「王氏犯罪團伙的其他成員也都已經指出，那個光頭就是他們的老闆王福貴，所以我們也打算改變審訊的策略，暫時先晾他一段時間。」
就目前他們手裡掌握的證據，以及王氏團伙其他幾個人的交代，光頭男交不交代已經不是很重要。
沉默了片刻，朱立誠開口說道：「三晶生物的老闆謝漢生和王福貴見過面，你可以找他再確認一下。」
「朱廳.長的意思是」
「王氏兄弟的證詞只是一方面，如果再有謝漢生的指認，那也就徹底坐實了光頭就是王福貴，下面你們也就可以直接走訴訟程序。」
「朱廳.長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安排人帶謝漢生過來指認。」
對於王福貴的落網，朱立誠應該感到高興，但此時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之前因為得知王福貴的行蹤，他曾經和王氏兄弟打過交道。
給他的印象是這幫人不但謹慎，而且心思還非常的細膩。
儘管這一次有卧底給刑偵三支隊提供了消息，但朱立誠還是覺得抓捕過程有些太順利。
甚至可以說其中有著太多的巧合。
當然，朱立誠有這樣的懷疑，並不是否定刑偵隊之前的工作，而是他將問題想得更加長遠一些。
假疫苗在安皖流入市場，王氏兄弟的手段是其一，但衛生系統到底又有多少人參與其中，給王氏兄弟提供便利，現在還不得而知。
從剛才和張強的溝通來看，王福平和王福貴兩人並未交代出任何與衛生系統有關係的人。
這本身就不正常，單單依靠王氏兄弟或者是其他的途徑，假疫苗的銷售可能會成功，但想要投入使用，還是有很大的困難。
能夠將假疫苗的生意做大，還能保證自己平安無事，這個王富貴的頭腦絕不簡單。
之前在淮江和王氏兄弟的接觸，讓王福貴這個人顯得更加神秘。
如此長的時間，如此大利潤的誘惑之下，王福貴不僅將自己的這門生意經營得井井有條，還確保自己的身份不暴露，確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況且目前只有王氏兄弟的片面之詞，肥城很多人都沒有見過王福貴的廬山真面目，為了穩妥起見，朱立誠才會提出如此建議。
在他看來，這件事既然已經走到了這個份上，那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必須要確保萬無一失，才能算最終解決。
更為重要的是，只有抓住的真正的王福貴，才能從其口中得知衛生系統到底有哪些人參與其中。
王氏集團其他幾人或許也知道一些，但他們知道的可能僅僅只是一些蝦兵蟹將，甚至都有可能什麼也不知道。
翌日，朱立誠剛到辦公室，便發現了自己的秘書賀勇正在整理著桌上的文件。
「不是讓你休息兩天嗎，怎麼又來上班了？」
「朱廳.長，沒事，這兩天廳里事情也多，我想著休息的事情，還是過段時間再說。」
聽著對方的話，朱立誠眼裡露出了讚賞的目光。
衛生廳這段時間確實很忙，紀委書記競選上崗迫在眉睫，儘管朱立誠心中有合適的人選，但既然已經提出公平競爭，那自然就不能搞一言堂。
況且紀委書記這個位置，不單單隻是有工作能力，更為重要的還是人品。
伸手在對方的肩膀上拍了拍，朱立誠並未多說什麼，但心裡已經決定要好好栽培自己這個秘書。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朱廳.長，是陳國培書記的電話。」
伸手接過電話，朱立誠笑著說道：「陳書記，這麼早打電話，想必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我。」
此時的賀勇，很識趣的退出了對方的辦公室。
「朱廳.長，關於疾控中心主任余健的事情，已經基本落實。」
假疫苗的事情，除了王氏集團這個罪魁禍首之外，衛生系統一定也有人參與其中，這是朱立誠最為關心的。
畢竟沒有內部人的支持，假疫苗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流入市場，而作為疾控中心主任的余健，則是他最大的懷疑對象。
「我們調查了余健本人以及他妻子所有在用的銀行信息，並未發現有任何的異常。」
「你的意思是余健沒有問題？」
「我不是這個意思朱廳.長，從正面沒有查出結果，我們調轉方向，查了所有和余健有關係的人銀行信息，發現他一個遠房親戚的銀行卡里，最近幾年的流水量很大。」
「繼續說。」見對方突然停頓了下來，朱立誠面色平靜的說道
「在假疫苗事情暴露之前，那張銀行卡里突然多出了一大筆錢，我們從側面了解了卡主的信息，發現對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工人。」
「你懷疑這張卡的實際主人是余健？」
「之前確實懷疑，但昨天我們剛剛得到了證實，確定了那張銀行卡的確為余健所有，從銀行那邊調取的資料顯示，這筆錢正是王氏兄弟打來的。」
「你們的調查有沒有驚動余健？」
「不好說，不過他這幾天和往常一樣上下班，要儘快將他拿下，我擔心遲則生變。」
朱立誠曾經說過，凡是參與到假疫苗事件裡面的人，無論職位大小，必須要嚴懲。
「余健這個人很敏感，而且假疫苗的背後，也絕不單單隻是他一個疾控中心主任就能擺平的。」
「那朱廳.長的意思，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如果大張旗鼓的將余健帶走，可能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也會打草驚蛇。」
「這倒也是。」
「這樣，我一會讓秘書打電話給余健，讓他來我這，就說有事情要談，等他過來了之後，你們這邊再對其採取措施。」
「好，那就這麼辦朱廳.長，我這就去安排。」
見對方將電話掛斷，賀勇連忙說道：「朱廳，我現在就給余健打電話嗎？」
「還是我來打吧。」朱立誠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親自打這個電話比較合適。
待賀勇退出自己的辦公室，朱立誠這才撥通了疾控中心的電話。
「余主任，我是朱立誠。」
聽到電話里的聲音，余健明顯有些不自在，道：「朱廳.長，你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余主任，是這樣的，廳里最近要對整個衛生系統做一次評比，疾控中心也在其中，所以有些情況我想和你核實一下。」
自從朱立誠上任以來，確實制定了一些政策，各單位的工作考評便是其中之一。
聽到這話，余健卻變得更加緊張，道：「朱廳.長，我稍晚點過去可以嗎？疾控中心這邊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
「我今天還有幾個會，就這會能抽點時間，你也知道，我想著疾控中心那邊相對簡單一點，了解起來時間應該不會太長。」
余健很清楚自己身上的問題，也知道最近廳里的紀委部門正在通過側面調查自己，如今廳.長親自給自己打電話。
說是談事情，但余健還是有些掂量不到底，畢竟他和朱立誠並未有過太過正面的接觸。
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拒絕，余健只能答應道：「那我將事情安排一下就過去。」
「行，那我就在辦公室等你。」說完，朱立誠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疾控中心有事情只是余健找的借口，而他在放下電話之後，便立即趕往了衛生廳。
現在的他心裡根本沒底，他這會心裡想到去之前了解清楚狀況，於是便先去了何啟亮的辦公室。
在余健看來，如果廳里真要對他採取措施，作為副廳.長的何啟亮一定會提前知道一些消息。
而且他也算是何系的人，如果自己真要出事，對方也不會眼睜睜的見死不救。
天真的余健認為大樹底下好乘涼，殊不知假疫苗的事情發生之後，何啟亮這棵他所認為的大樹，已經容不下他。
匆忙的來到何啟亮辦公室，余健還來得及開口，便聽到對方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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