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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1章 腦袋別驢踢了

  何啟亮和呂仲秋所站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結論也不盡相同。


  省中醫院本就和何啟亮無關,他又怎麼會為之去求高昌漢呢?

  何啟亮抬眼看向呂仲秋,將他剛才想的言簡意賅說了出來。


  呂仲秋聽后,滿臉失望,沉聲問:


  「何廳,沒你說的這麼誇張吧?」


  「季懷禮等人不過是小角色而已,高老闆出面打招呼不過是小菜一碟而已!」


  呂仲秋言語中的不滿之意非常明顯,就連臉也撂了下來。


  何啟亮心裡很清楚,如果沒有呂仲秋的支持,他要想壓制住朱立誠幾乎是不可能的。


  從這個角度來說,呂仲秋的重要性顯而易見。


  何啟亮絕不能失去他的支持,否則後果無法設想。


  看著呂仲秋一臉不爽之色,何啟亮眼珠一轉,心中暗道:


  「我不妨先答應下來,再推說高省長不願出手,如此一來,便不會得罪姓呂的了!」


  想到這,何啟亮沉聲道:


  「呂廳,剛才說的只是我的一孔之見。」


  「既然你有如此要求,那我抽空去和高省長說一下這事。」


  「你也知道,我雖和高省長說得上話,但領導的意圖絕不是我們能猜中的,因此,這事成與不成,我可不敢保證!」


  呂仲秋聽到這話,滿臉的陰霾一掃而空,急聲道:

  「何廳,只要您願意出手,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感激不盡!」


  病急亂投醫!


  當著朱立誠的面,呂仲秋已將話說的非常直白了,奈何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如此一來,何啟亮成了他的唯一希望。


  如果還不行的話,只能作罷!


  「呂廳客氣了!」


  何啟亮面帶微笑道,「你我是兄弟,遇到困難,理應一起扛!」


  這話說的感人肺腑,實則心裡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何廳,給您添麻煩了!」


  呂仲秋面帶微笑道,「今晚我請客,我們來個不醉不歸!」


  何啟亮假意推辭一番,便答應下來。


  回到辦公室后,呂仲秋的臉色稍稍緩和下來。


  誰知剛一坐定,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呂仲秋見是省中醫院副院長薛麗的電話,連忙摁下接聽鍵。


  「喂,呂廳,你一定要幫幫我,否則,我可就全完了!」


  薛麗在電話里急聲說。


  呂仲秋的眉頭當即便蹙起來,沉聲道:


  「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晚上再聊!」


  薛麗親眼看著季懷禮、周揚、錢萬才等人被省紀委的人帶走,嚇壞了,心慌意亂到了極點。


  「呂廳,這事非常急,等不到晚上。」


  薛麗急聲說,「要不您來醫院一趟吧?」


  呂仲秋聽到這話,怒火中燒,沉聲道:


  「中醫院現在就是個火藥桶,我這時候怎麼能過去呢?」


  「晚上再說!」


  說完,不等薛麗出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呂仲秋現在最後悔的事,就是一大早在不明就裡的情況下去了中醫院。


  如果單單自己去的倒還罷了,偏偏還是和薛麗一起過去的。


  呂仲秋想到這一茬,腸子都悔青了。


  現在,薛麗還讓他去中醫院,打死他也絕不會過去。


  呂仲秋掛斷電話,泡上一杯香茗,仰躺在老闆椅上思索起對策來。


  這事對於他而言,是個不小的考驗。


  如果應對不當的話,他的仕途將會迎來沒頂之災。


  呂仲秋仰躺在老闆椅上思索許久,覺得眼下只有通過何啟亮請高昌漢出手這一條路可走。


  如果操作不當的話,那可就徹底玩完了。


  就在呂仲秋埋頭沉思之際,突然一陣輕柔的敲門聲響起。


  呂仲秋滿臉鬱悶,但只得坐直身體,沉聲道:

  「請進!」


  薛麗推門而入,柔聲道:


  「呂廳,你在忙什麼呢?」


  呂仲秋見到薛麗如同見了鬼一般,嗖的一下從老闆椅上站起身來。


  「你……你怎麼來了?」


  呂仲秋在問話的同時,滿臉驚慌,抬眼看向門外。


  「怎麼,我不能來嗎?」


  薛麗滿臉陰沉的反問。


  呂仲秋見薛麗臉色不對,急聲道:

  「不……不是,我沒這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薛麗不依不撓追問。


  「我……」


  呂仲秋臉上露出幾分焦急之色,出聲道,「中醫院的事懸而未決,你這時候過來,對你我而言,都不是好事。」


  薛麗白了呂仲秋一眼,沉聲說:

  「呂廳,只怕對你來說,不是好事吧!」


  呂仲秋見狀,臉色當即陰沉下來,沉聲問:

  「行了,少說沒用的,你過來到底想要幹什麼?」


  話語中充滿了無奈與憤怒。


  薛麗的突然到來,呂仲秋心中很不爽,自也不會與之客氣。


  「這事關係重大,你一定要幫我!」


  薛麗一臉嚴肅的說,「否則,我可就徹底完了!」


  經黃牛的手轉了一圈后,專家挂號費漲了十多倍,誰不眼饞?


  作為省中醫院的副院長,薛麗又怎麼會放過這塊唐僧肉呢?


  薛麗和呂仲秋的身份特殊,季懷禮、周揚巴不得將她拉下水。


  萬一出問題,便有了靠山。


  薛、季、周三人一拍即合,聯手瓜分天價挂號費。


  一個多小時前,薛麗親眼見到季懷禮和周揚被省紀委的人帶走。


  直到這會,她的心依然在砰砰亂跳個不停。


  薛麗心裡很清楚,要想躲過眼前這一劫,呂仲秋是她唯一的依仗。


  在電話里,呂仲秋說晚上再談這事,可她根本等不及。


  季懷禮和周揚是什麼人,薛麗心裡再清楚不過了。


  他們倆既已被省紀委的人帶走了,絕不會讓她在外面逍遙自在。


  說不定等不到晚上,省紀委就會來人將她帶走了。


  在此前提下,薛麗迫不及待的跑到衛生廳來找呂仲秋。


  這事如果處理不好,她將會寢食難安。


  「你也和這事有關係?」


  呂仲秋一臉陰沉的問。


  雖說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還是表現的很是憤怒,臉色陰沉似水。


  薛麗見狀,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之色,低聲道:

  「我本來不想摻和這事,但季懷禮和周揚硬是要拉我入伙。」


  「大家都是同事,我沒法拒絕,只得……」


  呂仲秋聽到這話,再也按捺不住了,怒聲罵道:


  「你腦子進水了?」


  「這錢怎麼能拿呢?真是不知死活!」


  薛麗低垂著頭,任由呂仲秋喝罵。


  盛怒之下,呂仲秋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他猛的想起這是在辦公室,隔牆有耳。


  如果被別人聽見,那可就麻煩了。


  呂仲秋往門口掃了一眼,隨即壓低聲音問:

  「你拿了多少?」


  「我那什麼,沒……沒多少!」


  薛麗一臉心虛的作答。


  呂仲秋見她這時候還不說,心中很是惱火。


  「你要是再不說實話,我就不管這事了。」


  呂仲秋一臉陰沉道。


  薛麗見呂仲秋滿臉陰沉,意識到他不是開玩笑,因此連忙說出實情。


  「幾……幾十萬吧!」


  薛麗的聲音如同蚊子叫。


  「幾十萬是多少?」


  呂仲秋冷聲問。


  幾十是個概數,從二十到九十都在此範圍內。


  薛麗到此時還想矇混過關,這讓其很不爽。


  「八……八十多萬!」


  薛麗低著頭,滿臉羞愧。


  呂仲秋聽說她竟然收了這麼多,心裡的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怒喝道:

  「你竟敢收這麼多,我看你是想將牢底坐穿。」


  「這事別說我,就算請何廳出面,也幫不了你。」


  雖說事先就和何啟亮打好招呼了,但呂仲秋並未將這事說出來,藉機試探一下薛麗。


  薛麗從天價挂號費中,分了八十多萬,呂仲秋事先一點也不知情。


  這麼大的事女人都敢瞞著他,指不定還有其他什麼事呢!

  呂仲秋有意藉此機會試探一下薛麗,弄清她身上還有那些事。


  這事非同小可,非常難辦。


  薛麗身上如果還有其他事的話,呂仲秋可就真放任不管了。


  雖說兩人之間是老關係了,但若是讓呂仲秋冒太大風險幫薛麗,他絕不會答應。


  薛麗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愁容滿面,急聲說:

  「呂廳,您可不能不幫我,否則,我可就……」


  不等薛麗的話說完,呂仲秋搶先道:

  「我不是不幫你,而是這事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薛麗見呂仲秋的話說的非常生硬,幾乎沒有迴旋的餘地,也豁出去了。


  「呂廳,這事你不僅是在幫我,也是在幫你自己。」


  薛麗抬眼看過去,一眼陰沉的說。


  呂仲秋聽到這話,怒火中燒,冷聲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薛麗一臉淡定的說,「你還記得三個月前的那天晚上,季院長請你吃飯,飯後,送給你一個黑色塑料袋。」


  「什麼黑色塑料袋,我怎麼……」


  呂仲秋說到這,想起來了,沉聲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薛麗一臉淡定,「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那塑料袋裡是什麼東西?」


  呂仲秋沉聲問,「我記得當時姓季的說,是一把原裝進口的剃鬚刀。」


  那天晚上,呂仲秋喝多了,臨走時,季懷禮給了一個黑色塑料袋。


  呂仲秋推辭不要,但季懷禮卻執意要送。


  無奈之下,他只能問其塑料袋裡是什麼。


  季懷禮推說是一個剃鬚刀,他託人從島國帶回來的原裝進口的,非常好用。


  呂仲秋聽說是剃鬚刀后,便不再推辭,收了下來。


  當晚,呂仲秋並未回家,而是去了薛麗那兒。


  一番雲雨之後,他將這事忘到了九霄雲外。


  從這以後,他再也沒想起這一茬來。


  若非今日薛麗提醒,呂仲秋只怕這輩子也不會再想起來了。


  作為衛生廳的老資格副廳.長,呂仲秋收到的這類小禮物不計其數,又怎會記得這事呢?

  薛麗白了呂仲秋一眼,沉聲道: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如果是剃鬚刀,季院長為什麼要用黑色塑料袋裝著?」


  呂仲秋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急聲問:

  「他送的到底是什麼?快點說!」


  這事對於呂仲秋而言,至關重要,不知不覺間,提高了音量。


  「你想知道是什麼?」


  薛麗一臉陰沉的說,「你自己看吧!」


  說完,她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一個黑色塑料袋來,放在辦公桌上。


  呂仲秋見黑色塑料袋四四方方的,比剃鬚刀的包裝盒大了許多。


  意識到不對勁后,呂仲秋伸手一把抓住塑料袋,三下五去二將其打開。


  當看清裡面的東西后,呂仲秋徹底傻眼了。


  「姓季的坑老子,他怎麼能這麼做呢?」


  呂仲秋說到這,像猛的想起什麼似的,急聲道,「不,這事和我無關,我毫不知情,你收起來。」


  薛麗嘴角露出幾分不屑的笑意,冷聲道:

  「這是季院長送的,你收的,和我無關!」


  薛麗說的毫無問題,這個黑色塑料袋出自季懷禮之手,呂仲秋親自收的,和她確實無關。


  「這……這……」


  呂仲秋滿臉怒色,恨恨的說,「你們這是要將我往死里坑!」


  薛麗抬眼看過去,沉聲說:

  「仲秋,現在你收不收這塑料袋都毫無意義。」


  「季懷禮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將這事說出來,但事件長了,可就說不好了。」


  呂仲秋是季懷禮的靠山,他絕不會輕易將其交代出來。


  如果不能及時將他撈出來,季懷禮對呂仲秋失去信心,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將其交代出來。


  呂仲秋抬眼狠瞪著薛麗,臉色陰沉似水。


  薛麗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出聲道:

  「我剛才就說了,你既是在幫我,更是在幫你自己。」


  薛麗只是省中醫院的副院長,而呂仲秋卻是大權在握的省衛生副廳.長。


  兩者之間不可同日而語!


  呂仲秋心中鬱悶不已,但卻毫無辦法。


  「你過來之前,我剛從何廳.長那回來!」


  呂仲秋一臉陰沉的說。


  「哦,何廳.長怎麼說?」


  薛麗迫不及待的問。


  何啟亮是常務副廳.長,在省內人脈很廣。


  薛麗聽說呂仲秋請其出手,一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季懷禮的腦袋別驢踢了。」


  呂仲秋怒聲罵道,「這事怎麼能讓姓黃的抓個正著呢,這不是將把柄往她手裡送嗎?真是氣死老子了!」


  這事人臟俱在,操作的難度可想而知。


  呂仲秋大罵季懷禮,除天價挂號費以外,也恨他將自己拉下水。


  薛麗並未出聲,任由呂仲秋叱罵季懷禮。


  「呂廳,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出了。」


  薛麗不動聲色道,「你再怎麼罵季院長,也沒用,當務之急還是要想方設法的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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