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合作
既然話頭已經進入可正題,那麼這個時候再裝b就是不懂事了於是吳放歌也收斂起平時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來,正色道:「因為我不必須把自己承擔的風險降到最低,同時也要把對別人的傷害降到最低」
何海珍垂簾道:「降到最低?你可把我傷的不輕啊」
吳放歌用歉意地口吻說:「對此我只能說抱歉了,如果我把這些東西直接給王雙,那麼就等於直接和他攤牌了他可是個堂堂正縣級幹部,我呢,只是個小蝦米,並不是說我完全沒有勝算,可那樣一來,就變成直接對抗了,就算以後我如願進了五局,不是還得面對這位頂頭上司嗎?這對以後的發展可沒什麼好處,還得時刻提放著被算計,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走這一步」
何海珍聽了以後說:「也就是說和王雙直接對抗,是對你風險最大的一種選擇」
吳放歌說:「何止是風險最大,簡直是後患無窮」
何海珍說:「那麼給湯霞呢,會怎麼樣?」
吳放歌說:「那樣更糟,那是典型的損人不利己,如果那樣,湯霞要是鬧騰起來,她本人、王雙還有你,個個都走不脫幹路,而我呢,還是什麼都得不到」
何海珍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說:「那你就選擇我……」
吳放歌說:「你是聰明人,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何海珍嘆了一口氣說:「你呀,你早就算計好了,逼我和你合作……現在好了,我不但要幫我弟弟,還得捎帶著幫你,你這簡直就是要挾」
吳放歌說:「既然今天大家是開誠布公地談話,我也就先把醜話說前頭,我的手段是卑鄙了點兒,可是確確實實是你先出手的」
何海珍嗔怪說:「哪裡曉得會遇到你這個冤家嘛,這下好了,被你套住了,喊我往東我不敢往西……」說著說著心酸起來,眼圈一紅,眼淚就直往下掉
吳放歌見不得女人哭,但是此時也只得忍住,不然他要是同情心一泛濫,最後倒霉的肯定是自己何海珍可不是省油的燈,自己既然已經得罪了她,她又如何肯善罷甘休呢,還不如一根杆子插到底,讓大家有了共同的利益,這樣興許還能建立起一絲『友誼』來所以儘管何海珍抽抽泣泣的看上去楚楚可憐,但是吳放歌卻無時不刻地沒有不在提醒自己:這個女人可憐不得,一個腦子聰明,又什麼都豁得出去的女人,是可怕的敵手
所以吳放歌就任由著她哭,哭的差不多了才對她說:「行了,你的問題我回答了,我的你還沒有回答」
何海珍說:「有什麼好說的,我爸做事不夠周全,往往是討好了一批人的同時又得罪了另一批人,這次要是明打明的把我地弄進文化局,他副局長搬正的事兒多半就弄不成,恐怕連副局長的檔次都得降一下,常務副局長都別想了」
何海珍這麼一說,吳放歌不免一驚,這次女人果然太精明了,因為在重生前的記憶里,何副局長確實最後實在副局長的位置上退休的,而且退休前幾乎沒怎麼管事了,現在想想,也許真的和把自己兒子硬弄進文化局有關
何海珍又說:「我媽媽死的早,我爸為了我們姐弟,一直也沒續弦,偏偏這個弟弟又不爭氣,我也是沒辦法……」
何海珍雖然這麼說,但是吳放歌卻不完全相信,他不相信像何海珍這種女人會僅僅為了弟弟的工作,就舍確自己的肉體……這恐怕是個長效投資呢但是吳放歌沒立刻把這話說破,因為還沒有到時候
這一晚,兩人真正的坦誠相見,開誠布公說出了彼此的『部分秘密』,從而奠定了合作的基礎兩人在這個基礎上,在幾點意見上達成了共識:何海珍為了弟弟的工作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肯定是志在必得的,而且這個時候如果突然退出,何海珍自己也會掉身價,以後再有事求助王雙就『不值錢』了,所以何海豹是必須進五局的而吳放歌也是非進五局不可的,不然花這麼多的力氣又是為了什麼呢?所以不管何海豹還是吳放歌都必須去五局工作,這樣一來,問題就出來了,五局今年只退休了兩個人,也就是說只有兩個各空名額,現在卻有三個人要進來,一個是吳放歌,另一個是何海豹,還有一個就是蘇偉波,這個市府辦公室的秘書想跟著王雙到五局來發展,而且這件事差不多也成了,不然上次王雙也不會派他作為說客來遊說吳放歌了
兩個名額,三個人爭,也就是說必須要有一個人退出現在吳放歌和何海珍結盟,那麼退出的就只能是蘇偉波了
「看來我只能對不起芮蓉了」兩人商量到最後,何海珍嘆道
吳放歌沉思了一陣說:「或許還有辦法讓大家都滿意」
「怎麼滿意?你能讓編委再給五局增加一個編製?」何海珍沒好氣地說
何海珍當然不知道吳放歌是重生為人的,對於五局的情況他其實是門兒清的,至少這二十年來發生的人員變動情況,那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就在今年的下半年,五局會有一個小夥子調到工商局去工作,如果能利用這個機會,不就有三個名額了?況且蘇偉波不是招干,是調動,因此早幾個月和晚幾個月對他個人都無所謂但是對於吳放歌等人來說,這個人不能早來,早來就要佔一個名額,也不能和王雙一起來,一起來會對王雙的官聲有影響,因此蘇偉波晚幾個月來對大家都有好處
吳放歌把這件事在腦子裡轉了幾轉,挑著該說的部分對何海珍說了,何海珍聽完后瞪大眼睛說:「虧你想的出來,不過你怎麼知道五局有人正在活動的往外調?」
吳放歌笑道:「那就是我的信息渠道了,我們兩個還沒到所有秘密都能相互分享的時候」
何海珍突然一個桃花眼飛過來,說:「那什麼時候才可以?」
吳放歌說:「等再過個一二十年,大家合作的多了,你當上了衛生局局長的時候……」
何海珍聽了笑著說:「你可真會說話,我可不敢想那麼遠」
吳放歌也跟著笑,但是此時兩人腦子裡想的都是一樣的:只怕到了那個時候兩個人不能分享的秘密會更多
沒錯,一入官場,或者準備進入官場的時候,最免不了的一件事就是勾心鬥角,哪怕是在盟友之間因為自古就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這兩個年輕的陰謀家商量好了事,何海珍的心情立刻就好了很多,她拍了拍手站起來說:「好啦,我回去啦」
吳放歌也放鬆地調侃說:「怎麼?今晚不陪睡了?」
「切!」何海珍說「算了你,你……」何海珍說的,把臉幾乎貼在吳放歌的臉上說「你的主要目的才不是我的身體呢」
吳放歌腆著臉說:「順便吃一口也未嘗不可……」
何海珍咯咯笑著一扭頭,發梢掃過他的臉,又癢又酥的,很是受用,又聽得她說:「沒那麼便宜,你要是用強呢,倒是可以得到一條死魚,不過你不是那種人」說完就笑呵呵的走了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這樣的女人還真碰不得」吳放歌自言自語說著,再去看稿子,卻發現身上軟軟的,腦子累累的,那篇新聞稿是再也寫不下去了
要說何海珍的這個女人吶,真是個尤物
春節前的幾天,《明日先鋒》刊物派了一個小夥子來金烏,和當地有關部門聯繫,商量著成立記者站的事兒,這引起了金烏市的高度重視,作為一個發展中城市來說,正面的宣傳是非常重要的吳放歌作為《明日先鋒》點名的特約通訊員,也跟著參與了幾次活動和會議,又認識了幾個市文聯和市委宣傳部的官員,無形中人脈又寬廣了不少大年二十八這天,湯霞說什麼也要出院回家,院方只得放了她幾天假,讓她回家過個安生年但是她畢竟行動不便,還需要隨時有人照顧著,於是湯霞就直接聘請了朱雨露做保姆,當天就和她一起搬回王雙家去住了,還給她買了一套新衣服過年
其實論做事,阿梅比朱雨露能幹細心的多,但是朱雨露的模樣卻讓湯霞放心,再此之前,大家都以為湯霞是個『傻大姐』似的人物,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她也是頗有心計的
阿梅暫時得了幾天假期,卻也沒了收入,她又是個閑不住的人,尋思著趁著過年人手缺乏,再找個什麼事情做吳放歌聽說了就笑道:「你呀,真是個有福不會享的」
阿梅白了他一眼說:「我可不像有些人那麼有本事,能呼風喚雨的,我是做一天吃一天,而且我還得賺點嫁妝呢」
吳放歌知道她最近準備結婚,雖說是窮人嫁女,可畢竟是人生的一件大事,也不能太馬虎了就說:「我倒是有一注財,就是辛苦些,而且賺的不多」
阿梅眼睛一亮說:「對了,現在沒人欺負咱們了,咱們的燒烤攤子也該重新支起來了,其實我早就想了,但是醫院的事抽不開身,雨露現在又和我不太一條心了」
吳放歌說:「燒烤攤子還是過年後再支,先把眼前這注小財賺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