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7章 病入膏肓
自家這位老爺子究竟有沒有病，作為孫女兒的虞青其實比誰都清楚。
老小孩，老小孩，說白了虞老爺子其實就是在耍脾氣。
一不高興，就來個不回家，直接跑這裏來裝病，讓人著急。
這個手段其實也不輕易使用。
最近比較頻繁，主要也是拿來對付自己這個寶貝孫女兒。
為的就是逼自己就犯，放棄羅源。
實際上，老爺子身體好的很，根本就沒病。
幹了一輩子的中醫，老爺子能夠得到這麽多高級領導的尊重，本身必然身負精湛的醫術。
中醫最講究養生。
虞老爺子既然是個中翹楚，隨著年紀越高，自然對自己的保養十分注重。
每天早晨，無論刮風下雨，一個小時的古法太極拳必不可少。
至於一日三餐，更是嚴格執行膳食搭配。
當然，也進行定期體檢。
從化驗的結果上看，他的各項指標甚至比現在很多三十多歲，壓力重大的年輕白領都要健康的多。
哪兒有什麽病？！
虞老爺子自家知道自家事，更是看著羅源一陣冷笑。
在他看來，這勝負根本就不用比了。
其實，全院的醫生可都是知道這老院長的身體狀況的。
以治療老院長的病為勝負，這根本就是個偽命題。
這羅源難道真的是個白癡嗎？
已經站出來的五個年輕醫師，歲數大的四十歲左右，其他都在三十歲上下。
這些人都是醫院重點賠養的核心人員，每一個的醫學基礎知識都是優秀。
而且，都長年在帝都排名前三的幾家醫院進行臨床工作。
這五個人本來對羅源最近那些炙手可熱的名頭有點忌憚，但他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立即改變了看法。
果然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沒想到一不小心又碰到一個被流言誇大、自以為是的家夥。
或許今天正好能戳穿所謂神醫的真正麵目……
於是，大家都有些躍躍欲試起來。
羅源卻一臉平靜地對待眾人質疑的眼光。
他淡定地對虞老說道：
“怎麽，爺爺您真不相信自己有病？”
虞老爺子眉頭一挑，不悅地說道：
“臭小子，別爺爺長，爺爺短的，我可不是你爺爺。哼！我有病沒病清楚得很。”
他本來對羅源的成就還是頗為賞識的。
像他這樣，年輕，有學識，在醫學專業裏有突出貢獻，這絕對是個難得的人才。
隻要一步步穩紮穩打，相信數十年後，肯定能夠在華夏乃至世界醫學界獲得一席之地。
甚至，拋開他眼下的身份不論，隻需要兩三年的沉澱，也絕對是虞家最合適的孫女婿。
可惜，當知道羅源的私生活十分混亂的時候，思想傳統的老爺子才對他有些看法。
尤其是虞青竟然將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帶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人不風流枉少年。
他其實也知道，羅源這樣優秀的年輕人，便是本身潔身自好，身邊也肯定會圍著一大幫子優秀的女人。
若是掩飾的好點，看在他醫術的份兒上，自己大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可惜，虞家終究是要臉麵的。
自己孫女兒為自己的心上人動用家族的關係照顧他的女人算什麽回事？
再加上虞青又是這樣強硬的態度，更是讓他難以接受。
失望之餘，讓他聽著羅源叫他爺爺就難免刺耳了。
羅源微微一笑，也不解釋，轉身對身後的幾個醫生道：
“各位覺得呢，虞老的身體到底有沒有問題呢？”
這五個醫生之中年紀最大的是內科主任饒東，他作為虞老爺子的主治醫生，當然最了解老爺子的身體。
三個月前的體檢報告就是他簽字審批的，完全沒有問題。
麵對羅源的問題，他冷冷一笑，立即上前道：
“老院長的身體非常健康，作為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各項數據都極為正常。”
“是嗎？”羅源輕輕地笑笑，“那老爺子為啥住在醫院裏，不能出院？你們都是醫院的專家，誰給我解釋一下！”
這一句話沒把這幾個醫生鼻子氣歪了。
這虞老爺子自己故意不走，這會兒大家都心知肚明。
說白了，還不是因為你羅大神醫。
現在倒好，你這個始作俑者居然還倒打一耙？
“說不出來是嗎？”羅源冷嘲熱諷地說道，“你看看，還腆著臉說是醫生，給人看病，病人有什麽病症都查不清楚，就給人留在醫院裏了！還說什麽數據增長，身體健康，你們一個個的還好意思？！”
“你……”饒東一陣氣急，偏又被羅源說得啞口無言。
他總不能將這裏麵的緣故挑明。
估計都不用等回頭，虞老爺子當場就會翻臉，而且板子會重重地打下來。
他正是年富力強，可謂前途一一片光明，可不想自己的未來因為這點小事情就蒙上一層陰影。
羅源似乎也沒有對饒東窮追猛打的意思，他的目光隨即又落到了他身後另外四個醫生身上。
“要不你說？”羅源走到第二個醫生跟前，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俯視著對方，“老爺子怎麽沒病還不出院，是你查不出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這個醫生約莫三十歲上下，登時臉憋的通紅。
他當然知道虞老爺子有病是裝的，但是這會兒打死他也不敢說出口啊！
羅源卻不理他，反倒就這麽一個個問下去。
他臉上始終掛著那種淡淡的笑容，似乎很享受這種過程一般。
反觀這五個跳出來要和他比試的醫生，此刻正如小醜般尷尬地矗立在那裏。
誰也接不下話，一個個被問得臉紅脖子粗，以至於不敢再看羅源的眼睛。
“你看，這大概就是你們學藝不精，根本查不出病症所在，可不怨我沒提醒諸位。”
羅源這一句補刀，算是直接紮在了他們心上。
甚至都有稍微年輕腦袋一熱，準備不顧一切地把話挑明。
隻是，在場的都不是傻瓜，話到嘴邊終於還是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一旁剛才還眼眶通紅，淚水湧動的虞青這會兒都捂著嘴快忍俊不禁了。
不過，她終究還是沒有笑出聲來。
甚至，伸出手偷偷拉了羅源兩下，要他悠著點。
再怎麽說，眼前這些醫生跟他都很熟悉，而且也是爺爺的部下，多多少少總要給人家留點麵子才是。
倒是後麵那些個護士，對於羅源其實並沒有什麽偏見。
相反地，羅源要長相有長相，要才華有才華，簡直就是夢中情人一般，能夠跟虞青這種級別的大美人兒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們其實是樂見其成。
甚至，因為這裏不少年輕有為的男醫生都將虞大小姐當作夢中情人，讓她們這些鶯鶯燕燕不免有些吃味兒。
她們其實早就巴不得有人趕緊摘了這朵如同單身公害一般的玫瑰。
於是，隨著有人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頓時一群小護士都忍俊不禁了。
饒東的臉色已經由漲紅變得鐵青。
不過，他總不能嗬斥身後那群小護士，隻得咬牙切齒地對羅源說道：
“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羅源一臉無辜的樣子，撇撇嘴，“是你們自己太差，活該被嘲笑，這怨得了誰？！嘿嘿！饒主任，你也別一副要把我羅源生吞活剝的樣子，等我治好了老爺子的病你就知道我過不過分了。絕對是立竿見影，手到病除喲！”
羅源撂下這話，直接避過那幾道能殺人的眼神，轉身回到病床前，自顧自地說道：
“爺爺，這幫庸醫水平太差，看不出您的症狀，沒關係我給您看看。”
虞老頓時愣住了。
終日大雁，今日居然被啄了眼！
他猛然發現，自己是著了這小兔崽子的道兒。
剛剛還嚷嚷著自己沒病，但羅源剛才一通奚落，若是自己承認沒病，自己賴在醫院裏，這老臉就沒地擱了。
“我……我沒啥事，就是最近睡眠不太好，晚上老睡不著覺，這不到醫院來調養一下。”
麵對羅源咄咄逼人的眼神，虞老氣勢一弱，隻得模棱兩可的應付道。
“噢，爺爺您睡眠質量不行，那是脾虛肝火旺，腎氣不足的表現。”羅源一本正經的說道。
一屋子人有一半都發出噓聲。
雖然未必都是學中醫的，不過因為虞老爺子本身就是主攻中醫的，在他手下工作，尤其是為他服務的，多多少少都有點中醫方麵的素養。
羅源口中的套詞基本上大多數人說出來都是大同小異。
若是別的時候，也就算是能糊弄過去。
可是偏偏在一群行家裏手麵前，也太囂張了。
明顯就是抓住了大家夥兒軟肋，不留餘地啊！
虞老爺子臉色鐵青，氣鼓鼓地問道：“那羅大神醫打算給老頭子我開個什麽方子？”
“不敢！”
“哼！”虞老爺子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羅源笑笑：“因為，這根本就用不著開方子！老爺子看起來身體健康，各項數據也很正常，但這隻是一種表象。事實上，我說您是病入膏肓了並非聳人之言。”
說前一句的時候，羅源還帶著一絲調侃，但是後麵一句，他卻異常認真。
虞老爺子看著他的眼神幾秒，發現他不像是在開玩笑，頓時臉色變了變：
“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