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漢軍攻城
到了九月初三早上,部隊剛準備動身,就下雨了。卞喜等人立刻建議部隊停下來找地方避雨。
張略卻完全不讚成,“若是雨不停,連著下幾天怎麽辦?”
這個問題頓時就問住了眾人,張略接著說道“再說下雨對咱們也未必是什麽壞事。若是不下雨,漢軍定然在城外布陣。這一下雨,漢軍就不出營了。大夥覺得咱們背了這麽多東西,還能再打得好仗麽?”
此話一出,眾人都無法反駁。張略也不想討論,誰都不想冒雨趕路,然而隻是和老天爺作鬥爭,可是遠比打仗死傷更少。
一聲命令“跟我走!”
張略帶上鬥笠率先走進了小雨中。
雨天山路更加難行,要時刻小心腳下。帶上鬥笠之後也沒有好多少,背負的東西吸了水愈沉重起來。荒山野嶺可通行的地方自然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體溫被不斷的吸走,張略與部下們每走一陣就每人灌上幾口酒,強撐著行軍。
衣服很快就濕了大半,大夥也知道再不用想找地方避避,既然這麽走起來就隻能一氣走到廣宗城為止。不時有人滑倒,那就站起來繼續走。偶爾有人摔傷,那就由兄弟架著走。真的走不動,那就由身強體壯的兄弟放下自己背負的物資,背上無法繼續行走的傷員繼續走。
雨中,遠處的一切都顯得朦朧起來。甚至遠遠看去,漢軍的大營也顯得柔和起來。眾人卻完全沒有這觀景的情趣,沒人都隻專心行軍。
原本隻用走半天的路,這次走了幾乎一整天。這支隊伍一開始還有些怨聲載道的意思,到了中午就鴉雀無聲了。不是因為沒了怨氣,而是因為疲憊帶來的麻木讓大家都沒有氣力抱怨。直到傍晚,兄弟們才到了界橋一帶。
剛靠近界橋,突然間就殺出一隊太平道的兄弟,直奔張略左右而來。張略一把摘掉頭上的鬥笠,露出黃裹頭。
“俺是張略!”
“是自家兄弟!是自家兄弟!”出來迎擊的兄弟們立刻喊道。
然後把張略他們迎入界橋的陣地,守軍實在是不敢相信“兄弟們就是背著這麽多東西,冒雨一路走回來的麽?”
“正是!”張略自豪的答道。
就在他話音剛落,老天爺仿佛要給張略開個玩笑,進了界橋沒多久,雨竟然停了。張略也不管兄弟們看向自己的目光裏麵有多少不滿,畢竟是張略質問大家若是連著下幾天雨怎麽辦。
“趁著雨停,趕緊起身回城。”張略喊道。
這下,連守界橋的黃巾軍司馬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張軍候,讓手下的兄弟們多烤一會兒火。既然雨停了,就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
張略對那位司馬拱拱手,“多謝這位兄弟的好意,隻是界橋也沒多少柴火,要烤火那就一氣烤好,我們這幾百人,隻怕把界橋的柴火都用光也不夠。與其如此,還不如趁著雨停趕緊回去。”
守界橋的司馬聽張略說的有道理,又見其態度很堅定,他也不在阻攔。
好在張略的部下對張略非常佩服,另外三個屯的兄弟又從張略這裏分到不少功勞,大家也就跟著張略一起出了。
急急忙忙趕回廣宗,張略也不交接物資,而是直奔自己的駐地而去。在營房中立刻升起火來,大家把濕衣服脫了,擠在一起,很快也就暖和起來。張略不僅讓大家趕緊生火,還命令廖純等人趕緊燒水做飯。熱水、熱飯、熱酒、米飯、肉幹,這麽一通猛吃,兄弟們很快就暖和起來。
三名屯長吃喝完畢,衣服也幹了不少,他們起身告辭。
張略也不留大家,大夥真的累壞了,送走了其他部隊的兄弟,眾人是躺倒就睡。
第二天天竟然晴了,張略親自向張梁複命。張梁隻是誇獎張略幾句,就命他趕緊把繳獲的物資運去公庫。還沒等與公庫負責人交接完畢,就聽的城外投石機“吱吱”的啟動聲,旋即就是石彈砸城牆的破碎聲。負責公庫的司馬對此是毫無反應,倒是張略的部下們頗為驚異。
現在大家算是相信了張略的話了,若不是趁著雨天趕路,而是在外麵幹等,就漢軍在外麵的勢頭,想尋機進入廣宗城可是真不容易。
張略也不想誇耀自己的先見之明,要忙的事情太多,與這些急事相比,吹牛根本排不上日程。交接完物資,張略再次去見張梁。
張梁告訴張略,此時兵力吃緊,雖然升了小渠帥,但是隻能給張略補充一個屯的部下。並且敦促張略早做準備,盡快出去繼續襲擾漢軍的糧道。
不過張略得知了,張角病逝的消息“看來時候準備跑路了,不然等皇甫嵩來了,那都是幾萬幾萬的殺。”
張略領命而去,接收了新部下,又開始調整部隊。此次出擊不僅繳獲了大量的物資,更繳獲了大批的軍械,他準備現在城內稍微整訓一下部隊。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九月初三到初五,城外的漢軍對廣宗城動了猛烈的進攻。戰略他們隻能進行各種整備工作。
九月初五下午,行軍隊率卞喜在每天的例會上發言了“每年到了這時候都要連著下好久的雨,我看今天外頭的雲,今年的雨水還不小呢。”
卞喜這個本地人的預言很準確——到了九月初六,漢軍大兵調動,重兵雲集於廣宗城城北方向,眼看著激烈的攻城戰就要開始——然而下雨了。
都說秋雨連綿,可是張略看到的是傾盆暴雨。他很難理解這個時代的北方在秋天居然可以下大暴雨!
這場雨對於交戰雙方都不是什麽好事,漢軍的營地設在野外,大雨一下,自然是無比難受。太平道的部隊在城內,反倒好些。可在黃巾軍原先的計劃中,是準備通過野戰給與漢軍沉重打擊。這雨一下,計劃也泡湯了。
張略卻覺得這大雨簡直是老天爺恩賜的機會,借助這個機會,他終於有時間來完成部隊的訓練。既然隻能憋在屋裏麵不出去,那就好好學習吧!
這期間,他去看了看被俘虜的徐榮。
“徐君啊!我沒有把你交給上麵,是因為我知道徐君有一身的本事。”張略看著徐榮。
徐榮一言不發。
“徐君啊!你是幽州人;董仲穎是涼州人,他的部下大都是涼州籍軍官,你覺得你在他手下受重用嗎?你現在回去?你就更受排擠了。”張略複問。
徐榮的眉頭皺了皺。
“我會用我的勝利來證明,讓你心悅誠服。”
張略說完頭也不回就離開了徐榮房間,並囑咐廖純將其先編入後勤處。
從九月初六到初九,都是大雨滂沱。從城外先是水深齊腰,兩三日後才慢慢退下。戰場上遍地泥滑,猶如在荷塘中一樣。無論是試圖出擊的黃巾軍,還是試圖攻城的漢軍,都隻能在雨幕中無可奈何的看著對方的營地。
九月十六開始,漢軍南大營董卓下令對著城南的黃巾軍陣地發起猛烈地靖轟擊,城北的宗員把幾台投石機運到了城北高地上,對著廣宗城猛烈轟擊。當天就有十幾枚石彈打進了城裏。
張略所在的營地並沒有遭到石彈侵襲,然而城外隆隆殺喊聲令張略的部下們倒是頗為緊張。
“漢軍投石機轟擊也不能耽誤的大家讀書!”張略仿佛是老學究一般喝道。這半個多月的封閉訓練,讓張略覺得非常開心。各個軍隊中都很難杜絕賭博,原因之一就是軍人是有很多閑暇時間的,這麽幹坐著,難免就會出現幺蛾子事情。
下雨天,漢軍與黃巾軍都在休兵。在這麽一天賜良機中,張略一麵整編,一麵對部下進行著文化以及軍事的訓練。
一二三四,前後左右上下,天地人,手腳頭胸臂腿腰臀,傷亡,護理,等等這些與日常生活,軍事訓練非常有關係的字優先教授。如果沒辦法對這些軍人進行全麵的細致教育,那麽就先從與大家關係密切的文字開始教起。
個十百千萬等數學基本知識也得加入其中,不求大家立刻就能學到理解,先強行往戰士們腦子裏麵灌輸知識。
然而九九乘法表反倒是比張略想象的更容易,隊列以及報數訓練,很容易就讓大家理解了加法與乘法。從一一得一,到九九八十一,半個多月功夫,硬是至少有一半的兄弟能夠郎朗上口。
訓練也不僅僅是文化知識,軍事基礎訓練是一切的基礎。每日的訓練內容包括,深蹲,俯臥撐,引體向上,仰臥起坐,跑步,打草鞋,打綁腿,刺殺術。
不僅僅是軍士們要訓練,張略帶著軍官們和軍士一起訓練。半個多月枯燥可怕的文化以及軍事訓練之後,一聽到外麵廝殺聲,張略的部下們立刻就興奮起來。
又強壓著部下完成了上午的訓練,卻有中軍軍士前來通知張略,要他去原縣衙參加軍事會議。
到了縣衙,總共有三十多人在大廳中坐著,張略在這些人中地位最低,但是好歹算擠進了太平道中的中層幹部行列。
漢軍這麽猛烈的炮火的確讓太平道領導層頗為驚訝,召集這麽多人的目的自然是要商量一下。這些天張略倒是經常去張梁那裏開會,參加這等大會議倒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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