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懷孕?
秦俊努力往豬鼻孔裏張望,不確定地問:“童可可?是你吧?”
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往他手裏塞了張代金券,然後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千萬不能讓花冥知道我在兼職。
好死不死,一個熊孩子跑上來大喊:“媽咪,我想要和這隻豬拍照,它好可愛!”
“寶貝,這和遊樂園的那種不一樣,不能拍的。”
緊接著,我就聽見秦俊的聲音。“可以拍的,而且免費。”
我拚命搖‘豬手’,還是被拉著合了張影。
這一配合不要緊,四周的孩子們都湧了過來,紛紛嚷著要合影要抱抱。我瞬間就被‘敵人’包圍。
我隻能把豬腦袋取下來,氣喘籲籲地喊了聲:“不拍照,不抱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這果然有效,孩子們被嚇得散了去。
我再往身後看,秦俊正抱著胳膊,得意地笑著衝我揮手。
抱著豬腦袋,我隻能故作失憶地笑。
“真的是你。”他一臉驚喜過來,“方才在樓上看見,我還隻是覺得像。”
意識到四周全是餐飲娛樂,我條件反射往上麵看。不知那雙冷眸正在哪個方位盯著自己,覺得一陣心慌。
“我和阿冥在樓上吃飯,要不要一起?”秦俊又熱情問。
我搖頭:“不用了,謝謝,我正在工作呢。”
“你發一天傳單多少錢?”
我愣三秒,這個公子哥閑得蛋疼吧,怎麽就盯上我了?還沒有回答,就被他揪過去。“走吧。多少錢我給你。”
“……”
五分鍾後,我被帶進一家高檔餐廳。
餐廳裏的客人都在看我,因為我還穿著豬偶服,說實話挺讓餐廳掉檔次的。如果不是某人身份壓得住,估計我早被趕出去了。
而某人一臉喜怒不明,一直盯著手機,不知在忙著什麽,還真挺讓周圍人顯得沒什麽存在感的。
“那個……”我隻能先圓場,“我也要生活的嘛,所以趁著休息,兼個職什麽的。”再看花冥,他還是無動於衷。
秦俊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你不是阿冥的秘書了麽?他不發工資給你的麽?”
我剜他一大眼,努力笑起來:“都用來還債啊。”
“原來如此。”秦俊點頭,然後看向花冥,“阿冥,這就是你的不應該了。好歹也得給人家點生活費啊,不然喝西北風啊?”
花冥抬起水來啜上一口,也沒看我,漫不經心地終於開了口。“不然,你幫她還?”
我怔住。
秦俊看看我,又看看他那張異常平靜的臉,幹咳兩聲,岔開話題對我說:“你怎麽還穿著這個?去換了,趕快來坐吧。”
我才點頭,花冥就突然抬起眸子,害我沒心理準備地抖三抖。他從上至下打量,然後歪起一邊嘴角:“挺好看的。”
隻感覺幾滴汗順著耳邊滾落進脖子裏,我伸手擦了擦,根本不敢動。
直到花冥發話,我才拖著笨拙的玩偶服,嚐試了幾次,勉強坐下。
這餐廳的冷氣很足,我還是熱得把麵前的水一口飲完。心想以他的人品,還是會像上次一樣,所以也沒幻想過真能吃上這頓飯。
“童可可。”秦俊笑得親切,把餐牌遞過來,“看看你想吃什麽。”
“不用了,謝謝。我沒錢付賬。”我也不怕丟臉。
秦俊被我逗樂了:“說什麽傻話呢?誰讓你付賬了?”
我小心翼翼看向花冥,暗咒自己什麽時候變這麽膿包了,這都要看臉色?
花冥沒說話,繼續擺弄他的手機。
秦俊應該是明白了,扭頭看眼花冥,然後衝我使了個無事的眼色。
菜端到麵前,我真覺得餓了,拿起刀叉就趕緊切了一塊塞進口中,像餓死鬼投胎一樣囫圇下肚。
這一下肚不要緊,我的胃突然就像翻江倒海一樣。
我往胸口輕捶兩下,下意識捂嘴就幹嘔了兩下。
“你沒事吧?”秦俊盯著我,花冥也是。
我搖了搖頭,一種更不妙的感覺浮上胸口,見鬼一樣拖著玩偶服就往衛生間跑。
不過一塊牛排下肚,我卻差點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有個好心的女士恰巧也在衛生間,給我遞了紙巾,莫名來了句:“多久了?”
我道謝,又一頭霧水地愣住。
“剛開始都是這樣,你試試吃點酸的,說不定好受些。”女士說完就出去了。
我頭暈腦脹,沒有細想,把玩偶服脫下來,這才拖著出去。
重新坐下,我看見跟前的牛排就皺眉。
秦俊有眼力勁兒地幫我把牛排拿開,然後遞來一杯檸檬水:“沒事吧?”
我道謝,搖頭:“不好意思,可能是有點著涼了。”
而花冥視線一直盯著我,盯得我更難受。
“我的意思不是說睡地上著涼了。”我趕緊圓,“著涼的原因有很多。”捂著難受的胃,我站起身來,又胡亂說了兩句就走了。本來就難受得要死,真沒精力奉陪。
兼職工資也不要了,我就回了家,一直睡到天黑。
晚上隨便吃了兩口,蔣夢婷打電話來問我昨晚怎樣。
我把腿抬高放在牆上,跟她通電話,沒能滿足她一顆八卦的心。我和花冥什麽都沒發生,也不可能發生。
聽說我惡心想吐,蔣夢婷隻是隨口一句“你不會是懷孕了吧?”,嚇得我直接從床上翻到了地上。
“喂?可可,你沒事吧?喂?”
我捧著手機發怔,算算大姨媽的日子,心裏咯噔了好幾下。
“我沒事。”我聲音都在發抖。
“那個……之後,你沒采取什麽措施嗎?”
我覺得胸口突然悶得慌:“我忙著查這查那……不過,應該沒那麽倒黴吧?怎麽可能一次就……”沒錯,我不相信地笑出來。
手機那頭,蔣夢婷隔了好久才說:“親愛的,上醫院吧。”
……
我爬起來,就衝出門直奔藥店。
這玩意兒怎麽用?我低頭走出藥店,就迫不及待拿在手上研究。
感覺險些撞到人,抬頭卻嚇了一大跳。
花冥?!他怎麽會?!不會是我受到驚嚇,產生幻覺了吧?
站定再看,就衝這張冷若冰霜無法複製的臉,百分之百!
我條件反射把試紙往口袋裏一塞:“怎麽是你?”
花冥一臉清冷地盯著我:“不舒服?”
“沒事沒事。”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眼神卻躲閃得連自己都覺得實在心虛,“就是……有點感冒了。你怎麽會在這兒?來找我?有什麽吩咐?”意識到自己語速過快,我深呼吸,衝他微笑,“有事的話,打電話不就好了?”
花冥明顯沒有聽我說話,目光反而投向我的上衣口袋方向:“買了什麽藥?”
“哈?”
“什麽藥?”
“喔。沒什麽,就是普通的感冒藥……”我說著板起臉來,“等等,不好意思,這關你什麽事?”
花冥眼神裏帶著懷疑,而且是不打算輕易放過的懷疑。
“小姐。”這時,店員從藥店裏跑出來,“對不起,藥拿錯了。早早孕的試紙是這個才對,效果也比較好。”
空氣瞬間凝住,花冥看著我,我看著花冥,誰都不說話,尷尬得恨不得立馬找個地縫鑽下去。
“你好,小姐?”店員不明狀況。
我隻能僵硬微笑死扛到底:“你記錯了吧?我買的是感冒藥。”還拚命衝她使眼色。
“沒記錯沒記錯。小姐,你把剛才那個還給我,拿這個吧,不然我得被我們店長罵了。拜托拜托。”
這一秒,天知道,我有多希望時光可以倒流!我保證,絕不會多管閑事,絕不跟麵前這個男人扯上半點關係!
我掌心裏擺著新的試紙,隻能像傻子一樣笑,厚臉皮看向花冥:“算了,我是不想她被店長罵。不過她真的記錯了,我買的是感冒藥。”說著,我把試紙往垃圾桶裏一扔。
返回來,花冥臉上還是什麽表情都沒有。不管他是裝糊塗還是相信了,我都不在乎,隻要保持這種不相問的默契就好。
“你如果沒什麽要說的……”我隻想離開,“我就……回去了?”
花冥攔了我一下,示意他有話說。
我恭敬地準備聆聽。
“你不可以從事任何兼職。”他說。
我愣了愣,嚴肅地表明:“花先生,我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必須賺錢吃飯的!”
“花冥的未婚妻打零工賺錢,是不符合邏輯的。”他明顯是有備而來。
“我會小心的。我保證不會被人查到,不會影響到你的。”我不能妥協,有點急了。
“這不是商量,是命令。”他語氣強硬,不留半點餘地。
我環起胳膊,實在不知還能說什麽!
見我不說話,他扭頭走人,上了一輛跑車,自己開著車呼嘯而去。
站在原地,我隻能搖頭歎氣暗咒,人可以自私刻薄到這種地步,也是服!懷這種人的孩子?不不,老天爺不會這麽殘忍的!
緩和了一天,我又生龍活虎。
周一,才進香雅,蔣夢婷就等著我,拉我上了天台。
“去過醫院了?”
我看著她,莫名覺得她表現出來的不是憂慮,而是迫不及待。
“還沒去。我想了想,沒有這個必要,所以昨天在家陪了下外婆。”
“你為什麽不去啊?你都……”
我笑笑:“不就是吐了兩下嘛,著涼吃了不幹淨的東西也會啊。冷靜一想,哪有人這麽早就孕吐的?純屬烏龍。”
蔣夢婷白我一眼,雙手插腰:“如果不是烏龍,而是真的呢?你能保證真的不是?”
這話問得,我頓時又心虛了。
“童可可,這種事逃避不了的!千萬不能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