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生是季青墨的人
寒鴉沉默著不說話,因為他也無法預測,畢竟季青墨的情況他並不清楚,隻能盡量改善而已。
而且,季青墨一再破戒,這一次更是火力全開,簡直是作死行為。
蘇涼笙心口悶悶的,連寒鴉都不說話了,看來事情很嚴重啊。她擺擺手,讓寒鴉先出去,一個人承受一下悲傷。
寒鴉一出去,蘇涼笙跌坐在床上,全身上下的骨骼似乎都被人抽走了。
如果六王府失去季青墨,不知道會怎麽樣。如今,他昏迷不醒,可能隨時都會離開。
六王府那麽大的一份家業,幾乎是牽扯了一個國家。
沒有了他,生命都空了。
蘇涼笙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她才決定要開始,正慶幸著心心相印,他卻先行一步。
總是有些殘忍!
蘇涼笙咬牙許久,終於忍不住悶在被窩裏,不知所措地抽泣起來。畢竟,她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還沒有開始,難道就要這麽結束了嗎?
花兮花在暗處看著,最終也沒有來打擾。她在這個時候,忍不住開始考慮季青墨的決定。
他那麽殘忍地對蘇涼笙說,我們沒有未來。
這應該是他的慈悲,他對蘇涼笙的愛。
所以,不舍得蘇涼笙陷得太深。
如今,季青墨不在,這個世界似乎沒有人可以安慰得了蘇涼笙一般。
花兮花眯著眼睛,六王府已經亂七八糟了,雖然勉強運作,但是真的沒有精力去安慰一個悲傷的人。
因為六王府的每一個人都被賦予使命,不管季青墨在不在,他們都要撐起這個天朝的未來。
而蘇涼笙,因為愛的深沉,也沒有足夠的回憶,她悲傷得讓花兮花這種冰冷的人,都充滿了憐惜。
未曾見過蘇涼笙如此失控,她從來都那麽淡漠,看來真是愛慘了季青墨。
也許,她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治愈。花兮花忍不住歎息,多麽可憐而多情的人。
然而,花兮花這次猜錯了。
第二天蘇涼笙就振作了起來,她不需要病榻,也不需要憐憫,她站起來的姿態如同男人一樣頂天立地。
寒鴉和春水有意慫恿蘇涼笙掌握大局,蘇涼笙也沒有推辭。
她要幫季青墨守住這一分大業,等他醒來。
季青墨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他當然不會輕易屈服。蘇涼笙要做到的是,季青墨睜開眼睛,麵對的不是殘局,而是繁盛。
季青墨從來沒有要求過蘇涼笙要做什麽,但是蘇涼笙卻永遠都主動去做。
因為,她甘願。
而她也很?慶幸。隻要她願意去做,季青墨就願意支持,甚至願意給她栽培。
花兮花想,她真的是一個合格的六王妃,出乎意料,有軟弱,更多卻是堅強。
蘇涼笙作為決策者,雖然不用做很多事情,季青墨調教出來的人,都比較獨立。
失去了季青墨,六王府依舊正常的運轉著,似乎那個人從來沒有昏沉一樣。
花兮花看著蘇涼笙,有時候忍不住想,這個女人到底有多麽強大的內心和智慧。她分明隻是一個女子,她怎麽又勇氣扛起這個整個六王府,而且盡心盡力的。
季青墨真是運氣忒好了,他隨隨便便都能撿到寶貝。也許,他真的注定要力挽狂瀾,挽救這個天朝吧。
否則,老天怎麽會讓他遇見那麽多悲劇,匯聚那麽多精英呢。
畫扇也聽聞了這場浩劫,她左立不安,但是卻無法僭越半步。自從她下嫁了千雀奴,就再也沒有出過門。
千雀奴並不強迫她,也不管她,好似她就是那雕塑一般的存在。但是,千雀奴找人看著她,她哪裏都去不得。
如今,明知道蘇涼笙正是最艱難的時候,她卻不能到小姐的身邊去。
畫扇是真的惱怒那個木頭一般的人,沒有脾氣,卻是不容抗拒。無論她使什麽招數,他都不為所動。
後來畫扇惱怒了,直接以死相挾。
千雀奴想了許久,還是稟告了蘇涼笙。既然畫扇犯了錯,卻沒有被殺,說明還有餘地或者餘情。
蘇涼笙這才想起,還有這一號人物,她最近都忙昏頭了,與肆刹鬥智鬥勇並不好過啊。
畢竟畫扇與她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她說不上好,但是也沒有多壞。而且主意隨時都會改。這種女人,不適合知道太多啊。
但是,她畢竟是蘇涼笙在這裏第一個認可的人,好歹也是有些緣分,於是就讓千雀奴帶了過來。
畫扇果然不出蘇涼笙所料,直接哭得像個小孩。
千雀奴有些尷尬,不管爺到底是怎麽想,這個女人也是入了他的門,如果不管教,好像也是他的錯啊。
蘇涼笙護似乎已經習慣,任由畫扇哭到天荒地老,還能分外淡定地研究著七塊破布的奧秘。
畫扇終於哭完了,才眼巴巴地看著蘇涼笙。
花兮花正在給蘇涼笙添茶,畫扇看得一陣心酸,小姐身邊都有了新人了,她居然有一種被人拋棄的錯覺。
蘇涼笙知道畫扇的想法,於是讓其他人都出去了。
千雀奴本來還有些猶豫的,畢竟六王妃好像也莫名其妙地站隊過肆刹的陣營啊,而畫扇好像是其中那送信的角色啊。
如今這兩個人如此私密,會不會又商量什麽陰謀詭計啊。
然而千雀奴也不敢不走,畢竟蘇涼笙平時看起來不理世事,一管理起來,也是很有氣勢的。
或許她平日隻是懶而已。
況且這些日子,蘇涼笙不眠不休地應付著肆刹不知疲倦的攻擊,也是夠表明忠心的。
六王府由於蘇涼笙泄密,本來就處於劣勢。若非蘇涼笙力挽狂瀾,隻怕六王府的情況更加危急。
畫扇看其他人都走了,心裏還是慶幸蘇涼笙還是信任她的,不然也不會與她單獨談話:“小姐,這些天千雀奴看我很緊,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跑到了國師府。你從國師府回來,六王府的人沒有威脅你嗎?”
蘇涼笙隻是笑,實在想不懂肆刹到底是怎麽看上畫扇,選了畫扇當送信的人,要知道畫扇這種人啊,分分鍾給你誤事。
也許就是看畫扇沒有本事和存在感,不會被人懷疑,又忠心於蘇涼笙,超級好控製,所以才被人利用吧。
畫扇依舊喋喋不休:“我聽說六王爺為了保護你,昏迷了過去,不是真的吧。其實,我一直都想說,你不應該對六王爺那麽狠的,但是你既然做了決定,我隻跟從你的。”
蘇涼笙本來是很討厭聒噪的,但是出奇地不討厭畫扇的嘰喳,反而認真地聽著。因為她決定拋棄畫扇了,沒有辦法,她似乎已經走進一個陌生的世界,不能帶畫扇,也不需要畫扇,如此就給畫扇一個安穩吧。
畫扇看蘇涼笙不說話,以為自己說了什麽不中聽的:“小姐,我再也不勸你對季青墨仁慈了,畢竟你一直都站國師那一邊的,我不應該多嘴,隻會覺得跟著六王爺也沒有很差啊。”
原來,外人在對比肆刹跟季青墨的時候,也不一定會選肆刹的。蘇涼笙有些欣慰啊。
蘇涼笙看著畫扇,她縱然被自己慣壞了,但是她對蘇涼笙,還是骨子裏的敬畏:“莫慌,我並沒有怪你。我現在隻告訴你一件事,蘇涼笙已經落地生根了,生是季青墨的人,死是季青墨的鬼。”
說完,蘇涼笙心裏停頓了一下,額……她跟季青墨到底開始了沒有,她那麽嚴肅會不會太著急太不矜持了?然而,她就是有一種莫名的自信,季青墨不會輕易地說愛吧。
所以,如果他說了,必然是極其珍貴的,那麽蘇涼笙必然會回應。
畢竟,這世間地兩情相悅哪有那麽容易,既然碰巧了,不上對不起自己。
畫扇愣愣地看著蘇涼笙,想著人果然會變的,曾經蘇涼笙也對國師說這種灼灼的誓言,最後卻被那國師所負。
反正,小姐還是一心為了那個國師,畫扇不好說什麽,隻能幫著蘇涼笙了。如今蘇涼笙終於醒悟過來,也是極好的。
蘇涼笙與畫扇說開了,彼此之間似乎又沒有了距離。
畫扇忍不住跟蘇涼笙抱怨:“小姐,不伺候你我都不習慣了。”
蘇涼笙挑眉,促狹地說:“你長大了,我終究要為你尋個好人家,這不是有了夫婿給你照顧嗎?”
畫扇嘟起嘴,臉上的粉嫩似乎有些過分了:“小姐,他向來都是木頭一個。都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要娶我,娶了卻是不作為。”
蘇涼笙隻消一想就知道了,必然是千雀奴擔心畫扇是不願意的:“既然如此,你便主動一些唄。”
“小姐!”畫扇有些羞惱。她自然是知道小姐的手段的,難道男人都喜歡這一招?
兩個人說了一會話,蘇涼笙便讓畫扇回去了。
畫扇不願意走,想要繼續伺候蘇涼笙:“小姐,你身側連個丫頭都沒有,讓我來照顧你吧。”
蘇涼笙板著臉拒絕,說什麽嫁出去的奴婢就是潑出去的水,不能回收。蘇涼笙才不想要丫頭呢,畢竟她從來都不喜歡被人伺候著。
再說,畫扇這種人,隻會壞事。蘇涼笙不擅長應付這般活躍的人,隻能遠離。
況且,她想要許畫扇一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