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不聽話老子懟死你
蘇涼笙差點沒有忍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季青墨好像一朵凋零的花,若是再不給嗬護和照拂,他會隨風飄散的。那人坐在輪椅上,一襲暗紫色的衣衫,將人襯托得更加昏沉無力。
肆刹盯著蘇涼笙,期望她能夠注意到她,然而即使他看得發狠,蘇涼笙的目光也沒有從季青墨的身上移開來,
而玉麵郎君已經是窮弩之末了,他有些難以支撐,甚至連眼皮都懶得睜開。他想,直接暈了也好,暈倒了就不用搭理季青墨那些敵人了。
他感覺身上凝聚了許多目光,估計都在樂嗬嗬地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吧。沒有辦法,季青墨就是這麽多仇家。
雖然季青墨長得的確人神共憤了一些,做人也有些驕縱,但是何至於被世人如此嘲弄和侮辱呢。
肆刹實在沒有辦法忍受,蘇涼笙的目光一直都沒有移動,這對他而言是一種不適,便朗聲開口:“稟報皇上,六王爺已經帶到。”
皇上看到季青墨半死不活的樣子,心情終於好了一些,在他被人淩虐的時候,也有其他人在受苦的:“他這是怎麽回事?”
蘇涼笙聽到肆刹的聲音,有點溫潤柔和,卻帶著詭異的口音,她的目光終於落到肆刹的身上,一襲白衣,眉目如畫,他似乎帶著一種陰柔,異族風情極其明顯。
不似百裏星辰的強壯健碩,也不像季青墨那樣眉目英朗卻清瘦。
他有一種美,讓女人都折服。
蘇涼笙的大腦似乎有瞬間的空白,有很多東西想要翻湧出來,然而卻是什麽都沒有。
最終。她隻能記起,她曾在路上見過一位公子,與這國師有些相似。
肆刹見蘇涼笙這目光,哀怨又悠長,即使已經忘了,你依舊記得心動的模樣,就像現在這樣,再也移不開目光。
然後,啪啪打臉。
蘇涼笙很快就轉了頭,長得那麽帥,隻能當成神來供奉,而碰巧蘇涼笙也不是什麽信徒。
她的目光又回到了季青墨的身上,國師長得再好看,也跟她沒有關係。跟她有關係的是季青墨,她忍不住拾級而下,伸手拍了拍玉麵郎君的臉:“你還好嗎?”
痛!
玉麵郎君吃痛地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蘇涼笙一眼:“不好。”
他分明就那麽不好了,難道看不出來嗎?還打他!季青墨,你到底是怎麽管教媳婦的!
蘇涼笙抬頭看著肆刹,眼中怒火甚是炙熱:“他怎麽了?”指尖觸及季青墨的額頭,居然是灼熱得發燙,要是季青墨這麽聰明的腦袋給燒壞了,就是時代的大不幸啊!
肆刹被蘇涼笙的目光駭到,整個人都愣住了,蘇涼笙從來都不會對他露出這種目光,她從來舍不得責備他一句。
即使,他做得再過分。即使,他想把蘇涼笙送上龍榻。
蘇涼笙等不到肆刹的回話,忍不住暴戾了起來:“你啞巴麽?”她未曾見過季青墨此般樣子,季青墨都是不容置疑,強勢冷冽的。
皇上不斷地用眼神示意蘇涼笙,不要亂說話,雖然平日他看似高國師一等,國師也確實聽話,但是要是踩到了國師的底線,他才不管對方是皇上還是季青墨,照樣傷害。
肆刹看著蘇涼笙,眼中流露出一絲茫然,這個人怎麽不像他認識的蘇涼笙,讓他差點脫口而出:妖孽,你是誰?
但是,一模一樣的容顏,若不是蘇涼笙,估計季青墨早就撕了她了。畢竟誰敢冒名頂替留在季青墨的身邊。
肆刹不知道,正是因為蘇涼笙換了一個人,才能順利地留在季青墨的身邊。
蘇涼笙掃了肆刹一眼,伸手給季青墨把脈,雖然她不會,但是為了一會兒給他救治做鋪墊。
肆刹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卻依舊溫和:“六王妃還會醫術?”
“我沒有必要回答國師吧?”
肆刹的眼眸微凝,自信狂妄的話已經脫口而出:“縱然你精通醫術,恐怕也治不了這劇毒。”
這劇毒,也許給名醫試一試還可,但是蘇涼笙幾斤幾兩,他又豈會不知?
皇上有些不悅地拍了拍桌子:“肆刹,你要是把季青墨弄死了,我以後去哪裏找樂子?”季青墨如此在意柳卿卿,他正好可以給季青墨的心上插刀子,怎麽可以讓他死了呢。
肆刹拱手跟皇上解釋:“皇上請勿擔心,季青墨可是百毒不侵,他隻是難受一點而已。我保證再過幾日,他便生龍活虎了。”
蘇涼笙拿出手帕擦了擦季青墨額角滲出的汗意,百毒不侵?這個體製也太過分一些了吧?開外掛也不是這麽開的。
但是,比起肆刹的話,蘇涼笙顯然更聽九天的,九天說季青墨有危險的樣子,一點開玩笑的成分都沒有。況且她哪裏能眼睜睜地看著季青墨那麽難受:“皇上,人家說十指連心,皇上與六王爺是一根同生,你人心看六王爺那麽難受嗎?”
皇上覺得蘇涼笙的話雖然在請求,但是眼睛裏卻放出光芒,全身上下散發一種氣場——不聽話老子懟死你!
他躊躇了一下,雖然很想看到季青墨痛苦的樣子,但是他可不想自己也被折磨:“咳咳,國師,你還是快些給我六弟解了吧,畢竟你也無法保證,我六弟真能扛得了你的毒。”
肆刹的目光在皇上和蘇涼笙之間流轉,看來這個蘇涼笙到真是不辜負自己的期待,真的把皇上馴服得聽話,他已經越來越想要蘇涼笙回來了。
即使她忘了記憶,蘇涼笙的身上也有印記。
可是,看到她為季青墨著急的樣子真是不舒服:“此毒無解。”
蘇涼笙冷哼一聲,她也不管肆刹是不是在騙她,反正她不在意:“若是我治得了呢?”
肆刹看蘇涼笙實在自信,也起了興致:“那你便試一試吧。可千萬別把人治死了。”
蘇涼笙對上肆刹的眼,他總覺得這個人看自己的眼神意味深長,也許是因為是季青墨的敵人,所以連季青墨身側的人都在意吧。
一想到自己居然借過這個人的馬車,就覺得不可思議。他既然知道自己是季青墨的妻,為什麽不抓來威脅季青墨呢?
還是,肆刹早已看出柳卿卿才是季青墨的真愛,蘇涼笙隻是路人甲。
蘇涼笙收起思緒,看著玉滿郎君發黑的手臂,毫不猶豫地俯身吸毒,吐出一口又一口的毒血。
滿堂皆是驚愕,這個女人好大的勇氣,居然毫不猶豫地下嘴了,要知道這可是極其危險的,分分鍾危機自身。
肆刹差點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氣場,她既然為季青墨做到如此地步,他是不是應該有危機感才好?
玉麵郎君覺得痛得已經麻木的手臂終於有了知覺,軟軟地觸感似乎要撫平一切傷痛一般。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個迷迷糊糊的輪廓,哪裏來的救命恩人,他都想以身相許了!
他已經無力睜開眼睛,笨重的伸手摸了摸蘇涼笙的輪廓,心下了然,他對人的骨骼和樣貌天生就有一種敏銳。
六王妃蘇涼笙!
季青墨遇到了一個好女子啊。他賺了。季青墨從來都是能夠賭對的,他一見麵就邀請蘇涼笙入盟;想要在蘇府除去蘇涼笙,最終也救了回來;下定決心要培養蘇涼笙,蘇涼笙也回報他。他有一雙眼睛,可以看出這世間有價值的東西。他活得很通透。
玉麵郎君想著,又昏迷了過去,雖然知道這蘇涼笙救得是季青墨,但是仍然忍不住感恩!但是以身相許就免了,他擔心自己被季青墨削了。
蘇涼笙見玉麵郎君的手臂沒有那麽嚇人,臉色也好了許多,便有模有樣地給他倒藥粉,讓人抓藥煎藥。
肆刹忍不住有些驚愕,這個蘇涼笙還真是有些本事,那麽以前在他麵前的,裝得一無所知麽?
皇上倒是沒什麽意外的,女人對他來說,都隻是打發時間的玩物而已。至於蘇涼笙,她已經超脫了女人的境界了,她已經控製了自己,所以蘇涼笙會什麽都是理所當然的。
肆刹無所謂,接下裏的日子裏,他會慢條斯理地折磨季青墨的,蘇涼笙能夠救季青墨多少次。
蘇涼笙眼前一陣暈眩,覺得有些腿軟,忍不住跌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也沾染了那毒。
肆刹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六王妃怎麽了?你這是怎麽啦?”
蘇涼笙既然站在了季青墨這一邊,當然直接就把這個人當做敵人,怎麽可以接受敵人的手,於是蘇涼笙很傲地撇開頭:“沒事,我隻是蹲麻了,坐一會就好了。”
肆刹默了一下,是不是他太久沒有接觸蘇涼笙了,既然覺得這個人分外陌生?還是在別的男人身邊,她也變了一副樣子?
蘇涼笙向來都是分外注意形象的,怎麽會容許自己跌坐在地上這副樣子?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蘇涼笙既然拒絕了他的手?誰給蘇涼笙這種勇氣?
蘇涼笙壓抑了一下身體的不適,看了季青墨一眼,至少臉色沒有那麽蒼白了,呼吸也平靜了許多,心中鬆了一口氣。
肆刹一直在觀察著蘇涼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