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懷璧其罪
陸虛眉頭微微一皺,抬頭望去,嘴角泛起一股冷笑,但心中卻多少有些感慨,他沒有想過,他才剛剛完全達到出神境界不久,就達到了入化境界這種速度要是讓別人知道了,說不得也要嫉妒死
眼中除了濃濃的戰意,剩下的只是死灰一般的寂寥,雙手微微握緊拳頭,但覺身體之上傳來的力量讓他自己都感到心動,這種力量雖然不能把這片虛空湮滅,但讓其破碎卻也是輕鬆之極
一道霹靂劃過,雖說現在是白天,但那道閃電的光芒卻把整片天地都照耀了,陸虛微微眯起雙眼,從容的看著天際肆虐的雷劫,嘴角泛起一絲輕蔑的笑意雖然在笑,但他神色間的沒落,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理解的,孤身一人,心中所系者杳無音訊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不能明白陸虛此刻的心情
轟然一聲巨響,一道雷劫就自劃過,接著擊中了陸虛的身子陸虛微微一顫,嘴中驟然發出一聲長嘯,一步步的緩慢而堅定的自雷劫中走向了半空轟然之聲好似永遠不會停歇一般,陸虛身體的顫抖也越來越強烈了,不過他卻不會退縮
第一道雷罰之力過去,陸虛已然到了半空中,隨著又一道雷罰劃過,陸虛被轟落在地,掙扎片刻,陸虛巍然站立而起,神色間帶著濃濃的不屈,他不相信,他不能把雷劫擊破!
隨著身子之上流出的鮮血被雷罰之力煉化乾淨,陸虛身上也布滿了傷口入化境界的雷罰比之出神境界的高上了不止十倍,所行,這裡不是飛羽城,不然第一道列發就夠陸虛受的了
第三道雷罰劃過,陸虛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站起身後發現胸前那截衣角露了出來陸虛獃獃的拿著那截衣角,好似忘記了他要渡神劫一般,就這麼獃獃的站著
他沒有去想這截衣角為何沒有被注靈火源化成虛無,就算他想,恐怕也不會想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但事實就擺在眼前,那截衣角完好無損
「若霜」陸虛心中暗道,這一刻一股悲憤與思念像是一條河流,流淌在了陸虛的心田,灌注著他那顆支離破碎的心而思念雖然可以讓一刻死灰的心煥然一新,但那上面的裂痕卻是無法癒合這是一種恩賜,還是一種殘忍?陸虛不能忘掉凌若霜,不單單是凌若霜,很多人他都不能忘記,但他卻不敢去想,因為他怕那種感覺如同在一個一望無際的黑夜中,他勇敢的前行著,但路無盡頭,他用盡了所有力量也不能走出黑暗而這個時候他卻發現了一盞明燈,它指引著迷途的人
遺憾的是,當迷途人以為自己可以擁有光明的時候,那盞燈卻消失了,毫無預兆一種如同自古傳承的失落與寂寞填充了迷途人的心靈沒有歡樂,甚至連強顏歡笑都懶的去做,不想別人了解自己,因為之前有人了解過,只要有過就是美好的
「若霜」又一次的低喃,此刻的陸虛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任憑雷罰摧殘著他的身體,無視自己身體破碎的如同一堆肉泥因為心中那份思念化作的利刃比之雷罰還要厲害刀刀不見血,但每一刀都讓陸虛心神俱灰雖然他知道凌若霜很可能還活著,但前路漫漫,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次見到那個笑顏如花,淡然若水的女子
一滴水滴悄然滴下,陸虛沒有感覺,也沒有以為那是淚水自從婚變之後,他感覺自己絕對不會再次流淚了而這一刻出現的太過突兀,突兀到陸虛沒有一絲心理準備,就這麼突然的讓他思念起了凌若霜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這句話用在此刻的陸虛身上很恰當而陸虛卻是沒有這麼想,因為現在他的腦中除了那一襲白衣的女子,根本容納不下任何事物
「若霜!」陸虛吼道,滿面淚痕化作虛無,陸虛猛然抬頭,嘴中發出了一聲嘶吼,破爛的身體猛然衝天而起,帶起了一道耀眼的血光
「破!」陸虛喝道,雙拳如同滅世神器一般,每一拳都讓半空之上的雷罰之雲動蕩不已
「都去死!」陸虛竭嘶里底,這一刻他需要發泄,需要瘋狂的發泄,只有這樣他的心中才會好受一些
「啊!!啊!!」陸虛仰天長嘯,長發飛舞,神色間冷冽無比,這一刻他如同一尊殺神,一尊真正的殺神!
轟然巨響中,雷罰之雲驟然消失,就像從來沒有來過一般而陸虛也是氣喘吁吁,落在地上,伸手拍了拍自己胸膛,哪裡不但有凌若霜的一截衣角,還有自己父母的魂魄狠狠壓下那種思念,意念力瘋狂涌動,下一刻,他那殘破不堪的身體煥然一新
他知道,他不能讓思念把自己打垮,他更知道,一些事情只能自己一步步的去完成除此之外,他沒有權力怨天尤人嘴角泛起一個苦澀的笑意,陸虛收拾好心情,舉步走出了殘龍谷
「好厲害的傢伙,在注靈火源中居然還沒有死去,而且修為更是突破了!入化,嘿嘿,很多人可望不可及的境界居然被你一舉突破,可佩可敬」陰陽面帶笑意
「難能可貴的是,他居然可以破滅了雷罰之雲,這應該是傳說中的戰天了而且在神界中,我還沒有聽到有戰天成功過的先例,你當真不錯」風魂眼中閃動著危險的神色說道
陸虛見到這兩人就知道很不好應付,但他面上確實沒有多少表情,如果算有表情的話,只是那帶著憨然的呆笑
「不必偽裝了,你眼中根本沒有笑意,笑起來很難看」陰陽說道
陸虛不笑了
風魂微微一愣,說道:「這小子不錯,如果你能把身上的殘龍心交出來,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陸虛沒有說話
陰陽解釋說道:「我知道那殘龍心一定還有,你交給我們,對你也有好處,不然你也逃不掉,而就算能夠逃掉,只要我們把殘龍心的消息放出,你說你在神界還有立足之地嗎?」
風魂接著說道:「不但沒有立足之地,就算是飛羽城也不會接納你了,因為他身為終身奴卻沒有把殘龍心帶回飛羽城」
陰陽見陸虛還是面無表情,有些嘆息的說道:「看來我需要動些力氣了,不然你不會乖乖把殘龍心交出來的」
陸虛咧嘴一笑,說道:「你還不算太笨,如果你繼續說下去,我都有些看不起你了」
陰陽古怪的看了一眼陸虛,眼中帶著森然的殺意,很久了,久到他都忘記多少時間了,在這被他遺忘的時間內,沒有人敢對他這般說話
風魂眼中卻是露出了一絲笑意,雖然他與陰陽是朋友,但看著陰陽被糗,他感覺很開心
陰陽雙手抬起,一道黑氣與一道白氣繚亂而玄妙的划動著,陰陽說道:「如果我用兩界河的秘術把這小子殺死了,有沒有人會說我以大欺小?「風魂搖頭
陸虛卻是說道:「沒有人會這麼說,因為你根本殺不死我!」說話間陸虛居然踏上了一步只是一步,三人附近的空氣就動蕩了一下,一股無言的殺氣也瀰漫而出
風魂眼中露出一絲驚訝,他不明白,一個剛剛達到入化境界的小子在兩個堪比真神境界的高手的壓力之下,為何還能從容踏上一步
「既然,你找死,那我成全你!」陰陽陰冷的說道,他的耐心已經被磨滅的差不多了雙手一招,那黑白兩色的神力如同一直巨手般直接把陸虛握在了其中
「風系、道力、空間系….這傢伙的神力中居然融合了五種能量,當真厲害」陸虛感受到周身巨大的壓力,心中有些驚訝但他卻沒有用神力去抵擋,因為他最為強大的永遠是肉體
猛喝一聲,肉體鼓盪幾下,陰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神力被震飛而且陸虛居然先一步攻向了陰陽
「找死!」陰陽喝道,滔天神力如同一柄利劍般就自划向陸虛而陸虛卻是只用了雙拳
轟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在這片空間中發出,陸虛嘴角引帶一絲血跡,身形也被陰陽遠遠的拋出了而陰陽的臉色僅僅變動了幾下
風魂卻是驚訝的問道:「怎麼?這一擊居然不足以滅殺他嗎?要知道你可是入化巔峰的實力啊」
陰陽看了風魂一眼,說道:「你也是入化巔峰的實力,你去試試」
風魂玩味一笑,說道:「好久沒有見到這麼好玩的小子了,你猜他現在還能繼續戰鬥嗎?」
陰陽疑惑的看著風魂,說道:「你當真想與他交手?」
風魂笑道:「我想試試」
陰陽嘆息一聲,說道:「我好似做了一次傻子,被那小子利用了你有沒有發現,自他被我擊出后,他就沒有回來,而剛才我那一擊雖然強悍,但那小子卻也古怪,他應該死不了」就在陰陽還想分析的時候,風魂卻是大叫:「不要廢話了,殘龍心要緊!」
陰陽苦笑一聲,身形閃電般的掠出,隨著兩人展開神識飛快的追了上去直到他們消失后,陸虛才自向著他們相反的方向逃出
意念力微微一動,腦海中那道卿莫敵的神識居然被意念力包圍了起來,這一來卿莫敵想要也能夠神識滅殺陸虛的想法絕對不會湊效了而卿莫敵卻根本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因為意念力這東西,在神界也只有戰神與陸虛兩家罷了
兩日後,陸虛換上了一身棕色的衣服,來到一家酒館中,而剛一坐下就聽到了一個讓他哭笑不得的消息
「聽說了嗎?兩界河的陰陽與神魔谷的風魂放言要斬殺一個終身奴,你說那終身奴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居然讓神界五公子都正眼相看?」一個傢伙說道
陸虛卻是一嘆,他知道,陰陽與風魂正眼相看的絕對不是他,而是他身上的殘龍心,懷璧其罪,自古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