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親王
“太後有心撮合安王與慕容氏複合！”
梨微了然，“所以安王答應了娶慕容真真，太後對玉華微的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梨微撇撇嘴，對太後的做法不置可否。
“自然沒有這麽簡單，就算是太後也沒法強逼安王娶慕容氏，畢竟她已經在宗室那裏掛了名了，若是安王不管不顧的鬧開來，太後隻怕要落個苛待庶子的罪名，當年父皇曾留下遺命——諸皇子婚事可自決，雖有違孝道，但是先皇遺命，諸臣亦無法置諑，安王會娶慕容氏是因為他先鬆口了，表示自己願意，所以太後才能將人塞進去，不然你以為安王為何敢誇下海口娶你六妹。”
梨微恍然大悟，她就說為何司鳳晟至今未婚太後也沒有強行賜婚，按說以他的年紀，就算自己不願成婚，但太後一句子嗣為大就能堵上悠悠眾口直接下懿旨將明凰郡主塞進平王府，到時候司鳳晟就是啞巴吃黃連還要捏著鼻子叩謝嫡母的大恩，可太後一直沒用這一步，她一直想不明白，合著是有這層原因在啊！
先帝真是個好父親啊！
梨微適時拍了拍馬屁，“先皇真是開明！”在古代還能有個堅持婚姻自主的皇帝，真是讓人想不到。
司鳳晟鄙夷的看了眼梨微，“你想多了，父皇隻是想和太後作對，才當著宗室大臣的麵故意這麽說的！”
“啊？”
有內幕，梨微眼睛亮的驚人，抓著司鳳晟的衣袖要求補全情節。
司鳳晟沉吟了會兒，耐不住玉梨微的纏功，將在他腿上扭股糖的女人拎起來，再被她扭下去，他也要忍不住了，壓著嗓子製止梨微的上前，“別動，還想不想聽了！”
梨微忙正襟危坐，笑眯眯捧了盞茶狗腿的遞給司鳳晟，然後自己雙手抱著盞茶表示要認真聽講。
司鳳晟彈了梨微一個腦瓜崩，便挑了點往事告訴梨微。
“父皇和太後是青梅竹馬，兩人是指腹為婚……”
“哎，這不對啊，”梨微急急打斷司鳳晟的話，提出疑問，“不是都說宸皇貴太妃才是先帝的心頭寵嗎？”
“正徳十一年，蕭氏成為太子妃，宣化元年冊為皇後，乾清三年陛下出生，在這期間，蕭氏椒房獨寵，後宮不過三兩個宮人，位份最高也就是寶林，你自己算算吧！”
梨微扒拉著手指頭真的開始算了，可惜，這些年號她都沒聽過，更算不出來了，十個手指頭都用上了，最後苦著臉和司鳳晟撒嬌，“我不會，這些什麽年號太麻煩了，哪裏記得清！你直接告訴我嘛！”
“笨蛋！”司鳳晟的表情雖然很嫌棄，可還是替梨微解惑了，“整整十五年，父皇和太後成親十五年，太後無子，父皇為她頂住前朝壓力十五年，當然，其實最後幾年，父皇和太後已經鬧得不成樣子了，安王的出生就是兩人決裂的開始，但父皇還是讓太後生下了嫡長子，以蕭家的權勢其實不應該讓太後生下兒子的，可父皇終究心軟了。”
“那你娘是怎麽回事，為何外人都盛傳你娘才是陛下的心頭寶？”
“唔，怎麽說呢，如果你經曆了和一個強勢的女人長達十多年的冷戰內鬥，終於見著一個溫柔賢淑事事以你為天長得更是花容月貌的小女人大概也會忍不住寵愛幾分吧，何況這個女人還比你小十幾歲，都能當你女兒了，父皇真愛的是太後，當然，也恨毒了太後，再加上母妃是蕭家女，更能刺激太後，便順水推舟了，何況外人又能知道多少，左不過根據賞賜和承寵次數自己胡猜罷了！”
梨微倒吸口冷氣，倒不是為先帝和太後宸妃之間的感情糾葛，而是司鳳晟這輕描淡寫的態度，你是不是應該有點激動有點不甘有點怨憤啊，怎麽好像說的是陌生人似的。
司鳳晟那是什麽人呐，一眼就看透了梨微，露出八顆大白牙，笑得賤兮兮的，“別多想了，父皇雖然不是個好丈夫，但卻是個好父親，對我們兄弟三個基本一視同仁，你看安王那副德行就知道了，沒父皇護著早讓太後做掉了，哪裏容他活到今日。我自小由父皇親自教養，甚至比皇兄更得他喜愛，沒什麽可怨憤的。何況子不言父過，父皇的內帷我管不著，他也沒苛待我和我母妃，再說母妃那性子，嫁給旁人指不定更慘。一個撐不起來的主母，有夫主護著還好，若是夫主寵妾滅妻，她除了自怨自艾鬱鬱而終沒第二條路了。說起來我一直懷疑母妃到底是不是外祖母的女兒，不然她怎麽會將母妃養成那種性子，擎等著送給婆家欺負嗎，我舅舅可是性子暴戾，幾位姨母也都是頂頂厲害的角色，在夫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全家就出了這一個怪胎……”
聽著司鳳晟絮絮叨叨歪樓到質疑宸皇貴太妃的血統，梨微真的很想問問宸皇貴太妃，有沒有後悔生下這個兒子，明晃晃往自己親母頭上安帽子好嗎？
“司鳳晟，我們說的是先帝和太後，不要牽扯其他人啊，照你的說法，先帝真正愛的是太後，然後因愛生恨，處處和太後作對，所以留下了遺命不準太後插手皇子婚事，對吧？”
梨微有些小興奮，這麽說來她和司鳳晟其實根本沒有太大阻礙，隻要司鳳晟堅定態度要娶她，太後根本管不了。
司鳳晟給梨微潑了一桶冰水，哇涼哇涼的，“話雖如此，實際操作起來就是另一回事了，你看安王不就不得不娶了慕容氏，如今又被太後逼著給了慕容氏側妃的位份，所以看得最終還是權勢。”
言罷挺了挺胸，意思是自己就是那有權有勢的，你趕緊來抱大腿吧！
不過，梨微的關注點不在這裏，咬字手指頭尋思上了，“你說慕容真真也是側妃？”
郡王按製隻有一位側妃，安王怎麽可能娶兩位側妃。
看著梨微疑惑不可置信的眼神，司鳳晟點點頭肯定了她的推測，“太後的意思安王是我兄長，哪有弟弟身為親王，哥哥卻隻是郡王的，要求陛下晉封安郡王為安親王。”
梨微忿忿不平了，“你的爵位是你真刀真槍在戰場上拚出來的，他司鳳旪除了吃喝玩樂什麽都不會，憑什麽和你平起平坐，太後欺人太甚，拿你做?頭，有本事司鳳旪也去戰場啊，如今這太平盛世有你一半的功勞，她能安然坐在長樂宮裏吆五喝六也是受惠於你，憑什麽這麽欺負人！”
她是真的心疼司鳳晟，旁人隻看到他威風顯赫大權在握的囂張，有誰知道他為了這些付出了多少！
看玉梨微氣得小臉通紅，嘚嘚叭叭一通數落太後，司鳳晟陰鬱的心情反倒明朗了，雙手抱在腦後，無所謂道：“無妨，不過是個爵位，給了他又如何，難不成以為同是親王就能和本王平起平坐了，給他個膽子看他敢不敢？”
司鳳晟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信心十足，他也沒有吹噓，親王和親王也是不同的，他手握大權，在軍中有絕對的威信，連八柱國對上他也要退一席之地，太後亦不敢強逼於他。
畢竟，如今明帝和八柱國是表麵和平，內裏的相爭卻是一刻不停，而他手上的軍權是明帝的依仗，眼下三足鼎立的局麵還沒人有勇氣打破。
估計太後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想扶持安王和他相鬥，最好能讓安王從他手中分出一塊肉來，免得日後他勢大不好掣肘。
可惜，為時已晚，若是太後早先沒有那般打壓司鳳旪還有可能，到如今司鳳旪心性已定，難以扶持了。
司鳳晟卻是從未想過，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等他意識到這點時卻是為時已晚，被人背後捅了一刀。
此時他還很是優哉遊哉帶著梨微逛廟會。
他不得不緊緊拉著梨微的手，免得一個看不住一人就跑沒影了，廟會是拐子集體出動的時候，玉梨微年紀是大了，但她長得麵嫩，看不出來啊，萬一有哪個不長眼的看她長得水靈靈的動了心思，他還要再清理一番，大家好不容易過個節，還是不要大動幹戈的好。
“你行了，沒見過世麵啊，老實點！”
司鳳晟被玉梨微時不時看熱鬧的行事鬧得頭疼，她見到一個攤子就要跑上去驚歎一番，最可惡的是，她還隻看不買，讓等著給她付錢的殿下鬱結不已，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做金主的機會還不讓他施展魅力，太虐心了！
“你懂什麽，這都是勞動人民的智慧結晶，想你這種沒有內涵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梨微痛心疾首批評司鳳晟。
司鳳晟哼笑了一聲，懶得理會玉梨微時不時的抽風，她經常在他麵前說些他聽不太懂的詞，估計是她那的方言，司鳳晟一開始還感興趣，後來玉梨微說得多了，他也懶得問了，左不過是明目張膽損損他，其他方麵被他壓的死死的，就讓她在口角上占點便宜吧，免得一個想不開覺得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