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太後出場
梨微和傳唱的太監一同出聲，她的小嗓子自然比不上人家專業級別的，完全被壓住了。
那聲太後讓梨微瞬間憶起忘到腦後的蕭家兄妹，可憐巴巴地拉著司鳳晟寬大的繡雲紋長袖，“司鳳晟，救命！”
明帝覺得他應該為自己母後挽回一點形象，遂好心的安慰梨微，“太夫人放心，母後最是端正的，即便是蕭家的事，母後也不會偏私的。”
司鳳晟輕飄飄斜了明帝一眼，明帝抬眼望天，一點沒有不好意思。
梨微自然也是不信的，偷偷和司鳳晟耳語，“要不我繼續裝暈吧？”
“別怕！”司鳳晟手在梨微臉腮上撫了一下，“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梨微雖然覺得司鳳晟剛剛那一下有占便宜的可能，但看在他這麽給力的份上，大度的原諒了他，砰砰直跳的心在司鳳晟的保證下漸趨平緩，眼睛亮晶晶的，清澈的星眸中滿滿都是無言的信任和不摻雜誌的愉悅。
司鳳晟抱著梨微的手緊了緊，緊抿的薄唇弧度失了尖銳，一刹那的雨過天晴。
明帝不經意瞄了一眼抱在一起的兩人，黑眸微沉，左掌摩挲著右手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簾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麽。
太後出場了。
緊跟著她的還有蕭氏兄妹。
蕭蕭扯扯司鳳晟袖子，示意放她下來。司鳳晟不為所動，清越的嗓音將正在請安的明帝的聲音的壓了下去，“別亂動，你身子不好，太醫說了不能勞累，太後素來仁慈，不會計較的。”
太後很想說，她想計較。
明凰郡主最先忍不住，看梨微的小眼神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剁成肉丸子喂狗，“表哥，你別被這個女人騙了，什麽身子不好，她打人的時候可是中氣十足！”
明凰郡主拒不承認是司鳳晟可能對梨微有情，所以才這般給她做臉，隻認為是玉梨微裝相，至於她英明神武的表哥怎麽可能被一個女人騙了這種問題，嗯，就不在郡主的考慮範疇之內了。
太後臉色不太好，明帝忙出來做和事佬，“母後，太夫人身體確實不好，剛剛太醫診了脈，朕也在。”
明帝上前兩步，蕭華竺自覺退下，給表哥表孝心的機會。
“母後，天氣嚴寒，您有事吩咐兒臣就是，何必自己找來，錢嬤嬤你也是宮裏的老人了，怎的這般不經心！”
錢嬤嬤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頭請罪，“老奴該死！”這種時候倒黴的一般都是奴才。
太後對明帝拿她身邊人開刀很不滿，睨了玉梨微一眼，意有所指道：“別怪錢嬤嬤，哀家若是再不出來，隻怕這澧都就沒有哀家容身之處了！”
明帝小心賠笑，“這是怎麽說的，都是兒臣的錯，近日忙著國事，忽略了母後，兒臣給母後請罪了，母後有氣就朝兒臣發，氣壞了身子還是兒臣最心疼。”
若是平日，明帝這般耍寶，太後在就被逗得哈哈笑了，今日卻是拉著臉，嘴角緊抿，沒有絲毫笑意，徑直坐在上首，直接朝梨微開火，“陛下不必顧左右而言他，哀家今日就問你一句話，是不是有人要害死哀家陛下也不管！”
這話可就嚴重了，司鳳晟也不能抱著梨微了，隻得將梨微放下，站到明帝身後一步跟著跪下。
好吧，皇帝都跪了，其他人豈敢站著？
梨微不情願的嘟嘴跪下，本想挨著司鳳晟，被明凰郡主一個屁股蹲擠到了蕭華竺身側。
蕭華竺朝梨微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容，無聲說道：“你完了！”
梨微不肯露怯，回道：“死兔爺！”氣得蕭華竺直翻白眼，他是喜歡男童，可他都是在上麵的那個，可沒有做過兔爺。哼，死到臨頭還嘴硬，走著瞧，有你跪下求爺的時候。
明帝還在安撫太後，“母後這話從何說起，兒臣自問從未苛待母後，您這話傳出去不是讓禦史和兒臣死磕嗎？”
他也很委屈啊，有個不省心的親戚真的是不知掉了多少根頭發了。
太後說完也覺得自己過分了，又拉不下來臉來，隻得上前扶起明帝，對準源頭噴火，“皇帝，就是這個楚人，打了你表弟和表妹的耳光，這哪是在打竺兒和雲兒，這是在打哀家的臉啊，皇帝你今若是不懲治了這等以下犯上的惡人，哀家也不必做這個太後了，還是去先帝陵前守著先帝好了，免得礙了旁人的眼。”
明帝笑著擺擺手，“母後誤會了，太夫人定然不是有意的，表弟和表妹也莫要抓著這事不放，都是一家人，不打不相識啊！”
連先帝都搬出來了，明帝不敢硬抗，隻得和稀泥。
“表哥，你說什麽，誰和這女人是一家人了？表哥你看我的臉，”明凰郡主往前湊了湊，以便明帝看清楚，廖蓁蓁當初下了死力氣，明凰郡主又為了效果沒有擦膏藥，此時腫著一張臉，連素來看不慣她囂張跋扈的明帝都不忍了。
“都是玉梨微打的，還有哥哥，也被玉梨微打了耳光，那可是當著澧都勳貴動的手，表哥，這事沒這麽容易算了，玉梨微這是對蕭家不滿，對表哥你不滿呢，說不定她心裏記恨表哥你滅了南楚趁機報複呢！”
明凰郡主也不是傻子，大帽子一個接一個往梨微頭上扣。
梨微豈容她栽贓，擰著脖子和明凰郡主對峙，“說的比唱的好聽，你怎麽不說我為何打你，哼，你的問題先撂一邊，蕭侯爺為何挨打，自己應該清楚吧，難道要我說出來，我倒是不怕丟人，就怕你承受不起！”
明帝眨眨眼，說實話，他隻聽到玉梨微打了蕭家兄妹，至於緣由還真沒來得及聽，此時也來了興致，端坐在太後左側，“你倒是說出個子醜卯寅來，若確是江寧侯的錯，朕絕不偏袒。但若是你無理取鬧，朕也要狠狠處罰。”
明帝覺得吧，這事八成是自家表弟的錯，蕭華竺在澧都的混不吝名聲他也有所耳聞，隻母後護著他不好插手，且他不認為司鳳晟會看上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
玉梨微能從小小美人熬到太後豈是沒有成算的。
蕭華竺皺眉，他的那點小癖好都是瞞著外人的，也隻有有數的幾人知曉，玉梨微應該不會這麽傻吧，當眾說出來可就是徹底得罪了他，得罪了蕭家，剛剛的事還隻能算是個人恩怨，但若將此事扯出來就是和蕭家撕破臉了。
大齊素來開放，可對龍陽之好向來看不上，蓋因明帝的祖爺爺就是一位同道中人，他當初差點將江山送給自己的好基友，所以大齊對斷袖之癖的態度就是趕盡殺絕，誰家要是出了個這樣的兒孫，全族都是丟人的。
更不要提蕭華竺喜歡的還是孌童。
蕭華竺是篤定玉梨微不敢說出來的，因此分外淡定，看她能編出什麽理由，總之他有絕對的自信可以讓玉梨微的理由不成立，但他不知道玉梨微是個奇葩啊！
梨微看了眼一聲不吭的司鳳晟，雖然他沒說話，但隻站在這裏就給了梨微最大的安心。
遂梨微毫不客氣地坑了蕭華竺。
“哼，這就要問你們蕭家了，子孫後代都是這樣的敗類，你說你有龍陽之好我就不管了，這是你個人的事，可不要臉到對小兒下手就是天理難容了！蕭華竺我警告你，離我家璨兒遠點，不然姑奶奶才不管你背後有誰撐腰，敢對璨兒動歪心思，姑奶奶一刀閹了你！”
說完躲到司鳳晟身邊，瞪著蕭華竺。
梨微沾沾自喜地朝司鳳晟使眼色，怎麽樣，我沒給你丟人吧，氣勢很足吧，她就不信了，就算太後在想偏袒蕭華竺，難不成真能不管是非黑白，禦史又不是吃幹飯的！
卻沒發現，她話音落地後滿室寂靜。
司鳳晟是曉得蕭華竺的那點癖好的，但他沒想到蕭華竺會對周景璨動心思，更沒想到玉梨微一眼就看出來了，且還敢當眾爆料！
明帝也沒想到是這個緣由，和司鳳晟不同，他是真不曉得蕭華竺的愛好。
聞言鐵青著臉猛地一嗓子爆嗬，“蕭華竺，安南侯太夫人所說是否屬實？”
豈有此理，若隻是斷袖之癖，他盡多不讚同，規勸一二罷了，可若是對小兒下手，明帝想想就惡心，看蕭華竺的眼神都不對頭了。
蕭華竺愣愣看著梨微，似乎還不敢相信玉梨微說出來了，她竟然真的說出來了，這女人有病吧！
太後經過了短暫的震驚後，最先回神，在蕭華竺回話前拍著手下扶手，語調微沉，“荒謬，滿嘴胡言亂語，陛下，這是汙蔑！來人，將玉梨微拖下去，給我打，敢栽贓堂堂江寧侯，誰給你的膽子！是不是對我大齊滅了南楚不滿，想要挑撥我皇室和蕭家的關係，打，給哀家狠狠的打！”
太後發話自然管用，立刻就有兩個小太監上前要拿人。
梨微往司鳳晟身後躲了躲，司鳳晟眼角掃了眼小太監，兩人頓時嚇得瑟瑟發抖，不敢上前了。
太後盯著司鳳晟眼神晦澀，“平王這是對哀家不滿了，還是說在你心中一個外八路的女人也比母族的名聲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