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梅竹馬
“如意已經得了教訓，你就不必揪著她不放了吧，何況，她也並未傷你性命！”而你卻讓她差點去了半條命，至今沒法出來見人。
梨微眼白朝天，拒絕回答這個問題，若是平日她肯定斬釘截鐵地拒絕原諒了，可今日有求於人，不好過於強勢。
“你不是要告訴我司鳳晟和崔姝瑤的事嗎，到底說不說啊，還是，你根本就不曉得？”
墨長淵長眉斜挑，睨著梨微，“激將法對我沒用，告訴你也無妨，可我從不做賠本的買賣，你拿什麽買我的消息？”
梨微眨眨眼，半響肉痛地伸出一個手指頭，“一百兩！”
說完之後捧著胸口哀悼她的銀子。
墨長淵噎了一下，玉梨微愛錢的性子他是見識過的，誰知為了司鳳晟竟能一口氣拿出一百兩。
一百兩對他來說是不多，但一個普通的五口之家一年的花費也不過二十兩罷了。
由此可見，司鳳晟在玉梨微心中的分量。
墨長淵哼了聲，陰陽怪氣道：“你對司鳳晟還真是舍得！”
眼刀子不要命得刮向梨微。
梨微歪頭瞅著墨長淵，不理解他怎麽突然變臉了，莫非是嫌棄銀子少了，這可不好辦，她的嫁妝本都是有用的，這一百兩可是她一個月的花費了。
對墨長淵的貪得無厭很生氣，梨微也拉下了臉，“愛說不說，大不了我找蕭華笙去！”
那人對她恨之入骨，估計會很高興往她心尖上捅刀子的。
“好了好了，你這性子也真是要命，一句重話都說不得了。”墨長淵笑嘻嘻地將人攔住按在羅漢椅上，下顎微抬。
梨微順著角度看去，不情願地執起琉璃酒壺，給墨長淵滿上。
這還是司鳳晟特意給她送來的，據說是樓蘭進貢的果酒，因味道頗為清甜，且不易上頭，很受澧都貴女的喜愛，司鳳晟便從皇帝手中搜刮了三壇子，都給梨微送來了。
思及此，梨微心裏的不忿少了點，就算是作戲，她也得了不少實惠不是，也許，她誤會對方了呢！
但等墨長淵絮絮叨叨講完後，梨微臉繃的緊緊的，杏眼裏燃燒著小火苗，啊呸，什麽誤會，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把她當成了替身，從她身上找存在感。
其實司鳳晟和崔姝瑤的故事一點也不離奇，和梨微猜想的差不多，隻不過那個從中作梗的人是和司鳳晟血脈相連的哥哥罷了。
司鳳晟是先帝愛子、甫一出生就獲封親王爵位的天之驕子，崔姝瑤是崔氏嫡女、八柱國之首的世家名姝，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自幼鼻孔朝天誰都看不上的司鳳晟唯有麵對崔姝瑤時才會和軟。
本來依著這走向日後兩人長大成親，怕是又一樁才子佳人，哦，不對，門當戶對天作之合的佳話。
不過，司鳳晟一生太順溜了，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所以給他製造了點小困境。
十四歲那年，司鳳晟親征叛變的屬國高句麗，也是這場出征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
這一年，疼愛他的父親驟然離世，兄長登基，意中人成了與他兄嫂相稱的皇後，等他帶著榮譽歸來時一切都回不去了。
其中內情如何外人是沒法猜測的，但梨微也能從墨長淵輕描淡寫的描述中聽到當年的驚心動魄。
“那個，司鳳晟回來後，就沒有什麽動作？”
梨微嗓音嘶啞，手指微顫，緊緊盯著墨長淵，心裏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從墨長淵嘴裏聽到什麽答案。
“嗯？你指的是什麽？”墨長淵白皙如玉的長指轉著手中琉璃杯，杯中的玉色卻及不上他指尖的風采，看著梨微的淺淡雙眸中流動著點滴碎光。
“比如，沒有闖進宮闈劫走崔姝瑤？”梨微覺得以司鳳晟的性格的確能做出這種事來。
這家夥才不會在乎人倫呢！
“玉梨微，你傻了吧！就算大齊民風開放，可也沒開放到一個女人可以嫁給兩兄弟的，若司鳳晟當真這麽幹了，等著崔姝瑤的就是三尺白綾！別瞎猜了，什麽都沒有，司鳳晟聽說了這個消息，隻是跑去先帝陵前守墓了，滿了百日就回了，其他一切照舊，什麽都沒發生。崔氏依然做著皇後，司鳳晟依然是大齊最尊貴的親王。”
說完後緊緊盯著玉梨微，可惜讓墨長淵失望了，對方臉上沒有任何他期望看到的表情，玉梨微很平靜，甚至心情甚好地剝著鬆子。
這不正常！
見墨長淵視線留戀在她的剝好的鬆子上，梨微忙護在胸前，“要吃自己動手，不準打我的主意！”
絕對不正常！
“玉梨微，你，沒事吧，今日是幾號知道吧？”
“不知道。”
果然，受刺激大了，犯癔症了。
墨長淵猛地搖晃梨微肩膀，“玉梨微，你快醒醒，天下好男兒多得是，不就是一個司鳳晟，至於你賠上所有，實在不行，本座委屈一二就接收了你……”
“放手！”梨微臉皮上下抖動，打斷了墨長淵的自吹自擂，“你才有病，姑奶奶好得很！”
墨長淵停止了摧殘，猶自不放心地上下打量，“你真沒事，那你怎麽連日子都不記得了。”
“誰會沒事去特意記這些啊。”
梨微解釋，她還是不習慣沒有手機的日子，有了手機看一下就知道農曆陰曆的生活一去不複返了。
墨長淵勉強相信了梨微的解釋，雖然這解釋在他聽來一點不靠譜，但玉梨微對著他時的白眼倒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氣。
“你還不走，我這裏可是閨房，哪裏能隨意出入？”梨微趕人了，氣得墨長淵差點暴走。
沒良心的女人，用完就扔，等著看你被司鳳晟利用徹底吧！
墨長淵走之前還是多嘴叮囑了句，“你既然知曉了司鳳晟的真實麵目，就不要缺心眼地一頭紮進去了，趁此機會提前抽身出來。”
梨微沒回答，等墨長淵消失後，才摸著心口苦笑，嘴角翕動，無聲回道：“晚了！”
接下來的日子梨微一直深居簡出，簡直完美詮釋了一個大家閨秀的做派——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活脫脫一個貞靜賢淑的女子典範。
不知曉真相的人隻怕會誇張一句“有世家典範”，但周景璨他們都對玉梨微的那點毛病心知肚明啊。不說提刀衝向平王府，最起碼也要上下蹦躂找事，這般安靜的玉梨微太反常了！
遂安南侯府裏一片愁雲慘淡，主要周景璨怕玉梨微一個想不開會自盡，他這些日子也風聞了司鳳晟和崔姝瑤的那點事，更知道了玉梨微為何進宮一趟就和平王鬧掰了，合著玉梨微竟然和崔姝瑤有幾分相似。
雖然挺不可思議的，但見過的人都這麽說，周景璨也隻能信了。
再加上這麽多天，司鳳晟都對玉梨微不聞不問，周景璨怕出意外，吩咐銀屏和廖蓁蓁一天十二個時辰盯緊了人。
好在，講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玉梨微雖然有時候有點不正常，但沒有絲毫悲觀厭世的苗頭，該吃吃該喝喝，養的珠圓玉潤。
遂幾人放鬆了警惕。
梨微自然不知道周景璨幾人的小心思，她表麵看著是雲淡風輕，其實內裏焦灼不已，隻不過不想讓周景璨擔憂，才強裝著無事。
自從聽說了司鳳晟和崔姝瑤的故事，梨微心裏一直有個猜測，但她也不敢確定，或者說不願確定，更怕見到司鳳晟自己會忍不住質問，所以這些天一直躲在府裏不出門。
可她躲著司鳳晟是一回事，尼瑪的司鳳晟敢不來找她這就不可原諒了！
“哼，見著你的小青梅就樂不思蜀了吧，可惜，人家現在是皇後，才不會在乎你呢，讓你幹看著吃不著，急死你！”
梨微將手邊的桔子當成了某人的臉，碎碎念著吃下去。
“太夫人，”銀屏對玉梨微的碎碎念見怪不怪了，反正她最近一直在詛咒平王殿下，銀屏已經由一開始的驚嚇變成了波瀾不驚了，對自己的適應能力讚一個！
唔，還有正事，將手中請柬遞到梨微麵前，“玉家派人送來的請柬，說是慶祝喬遷之喜。”
玉家啊！
梨微指尖轉著手中的朱紅請柬，嘴角輕勾，“什麽時候？”
“……呃，明日巳時。”銀屏頓了頓，以她對太夫人的了解，不是應該直接將請柬扔了嗎？
是了，再如何失望，終歸是自己娘家，何況初到大齊，人生地不熟的，與自己有血脈關係的玉家就是天然的盟友，以前的那點小齷齪也就不值一提了。銀屏自認找著了理由。
殊不知梨微心中想的是：我不痛快了，你們也別想痛快！
從來很小心眼的某人可是沒忘記玉家在路上的那些幺蛾子，為了將女人塞到司鳳晟床上，玉家人可是無所不用其極，更不要說一路對她的冷言冷語和不間斷的小手段了。
沒道理她隻能被動接受，不能主動出手吧。
梨微心中打定主意，突然一掃往日的頹廢，對明日的宴會有了期盼。
“哈哈哈~”
歡暢的笑聲傳遍了後院，銀屏嚇得倒退了三丈遠，驀地覺得這個陽光下笑得明媚的女子很可怕的說。